突然,吻情发现不对劲。
「别动!」吻情伸手制止正要到亭中歇息的芸娘和月儿。然後,对著亭子的方向冷冷的说:「光天化日之下,不敢示人,想来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大概是些成群结党的獐鼠之辈吧!」
躲在暗处原想攻其不备的这些人,一听到吻情把话挑明,便立刻一个个跳了出来。
面前突然出现十来个汉子,吓得月儿和芸娘皆是花容失色,浑身打颤不已。而吻情的脸上满是冷得不能再冷的不屑神情。
「你这娘儿们的嘴巴倒是挺硬的,就不知道在我的床上是否也是这般的脾气?」说话如此放肆下流,正是上次那个像是落水狗一般夹著尾巴而逃的吴德富,这一次他多带了些人手。
「你以为人多就有用吗?」吻情冷冷的看了吴德富一眼。
吴德富才让吻情冷冷的看了一眼,整个人竟然连连退了好几步,还好他身边的人及时扶了他一把,否则,搞不好他会跌了个狗吃屎呢!
「你……等我把你这小辣椒给尝过了之後,就叫我手下轮番把你给吃了,到时候,我看你这嘴还硬不硬得起来!」吴德富老羞成怒的放出狠话。
面对吴德富像是恶鬼般的叫嚣,吻情只是冷冷的扬起了嘴角,「也行,不过得要你的命还在。」
「你……你真以为就你一个女人,能打得过我们这么多男人吗?」吴德富的笑有些僵硬,「你也未免太过自信了。」
「自信的是谁,对打过不就明白了?」
话语方落,离吻情最近的男人接受到吴德富攻击的手势,整个人向吻情扑了过去,吻情身影一闪,轻轻松松的躲了开来。
不知何时,吻情的手中多了一把利刃,伴著天空中轻轻撒落的片片雪花,如光影般的向这些男人横扫过去。
刀影所到之处,惊痛的呼声伴著如火般艳红的鲜血,撒落在原本纯白的雪世界,空气中瞬间充满了惊惧的味道。
才片刻,四周已是哀嚎连连,虽然没有人真的魂断於此,但每一个人都挂了彩。
「怎样?还想吃了我?」吻情猛然睁大眼睛,遍地的血腥使她的情绪更加沸腾,她的翦翦秋水一下子聚满了冷煞之气,「像你们这样的人,就算活著,也是白白浪费米粮,不是吗?」
「不……我……知道……知道错了,你……放过……放过……我,你……要什么我都……都可以给你,就是不要杀了……我!」吴德富几乎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他身上的伤虽痛,却比不上他心中的恐惧,看著她的眼,他明白她是真的想杀了他!
吴德富这辈子最爱玩女人,因为女人多是没有力气反抗的羔羊,满足了他自卑又自大的心态。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碰到一个如煞星般的女人,这个他一生仅见的美人儿,却比他所遇过的任何男人更可怕。
「你不是很想吃了我?」
吻情举起手中的刀子,一步步的向吴德富逼近,愈接近吴德富,空气中的血腥味就更浓。
吻情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恐怖,可是那浓重的血腥味充塞她的胸口,让她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杀了这个留在世间也是祸害的下流小人!
吻情猛地紧握住刀柄,力道之大,让她原本白皙的手更加死白,刀子才刚举过头,一道突来的劲气将她手中的利刃硬生生的打掉。
「什么人?」
吻情吃惊的望向来人,一出口,她就明白自己的问话有多么多余。
这样亦正亦邪的俊美脸庞、空气中属於魔界之人特有的气息,在在显示出来人的身分。不清说,这个人就是她这次来到人间的目标,这样的人除了玄夜盼曦之外,不作第二人想。
只是令她讶异的是,他眸中那充满暖意的和善,魔界之人竟拥有这样的温和之气!这个念头让她原本暂忘的怒气又聚拢了起来。
吴德富原来以为自己这一次死定了,没想到会有贵人及时出手帮他,他转头一看,竟然是他平常最妒恨的玄夜盼曦。
「玄夜兄,你快救救我,她会杀了我的。」吴德富此时顾不得什么面子的问题,只求能保住他这条小命。
「你想救他?你可真是好心,不过,你的好心似乎用错了方向。」吻情冷哼一声,「还是说,你和他本就是一丘之貉?」
「你不想杀人的吧!」
玄夜盼曦的话令她震惊,略略退後一步。
说真的,她手中的刀子被打落时候,她真的松了一口气,当时在她体内仿佛有另一个自主意志,她恨不得杀了眼前这些败类。
她该感谢玄夜盼曦的出现,不管是为了什么理由他救了这些该死的男人,至少,他让她的手上不至於沾上这些男人的污血,可是,他竟可以看透她的心思,让她没由来的又惊又恼。
「你凭什么以为我不想杀这些人?这些人本来就该死!」吻情一扬头,把她乍现的脆弱隐藏在冷酷的外表下。
「是啊!玄夜兄,这个可怕的女人是真的想杀人!」吴德富连滚带爬的躲到玄夜盼曦的背後,只为了躲避吻情冷厉的眼神。
玄夜盼曦微皱眉的看了吴德富一眼,「她如果真的想杀你,你以为我有时间能救得了你?」
吴德富听得出玄夜盼曦语气中的些许怒意,虽讶异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让一向温和的玄夜盼曦动了怒,可为了他的小命著想,他立刻噤了声。
玄夜叛曦的笃定只让吻情更加的老羞成怒,「或许,我只是想让他尝尝那种他曾加诸於人的恐惧,而後,让他带著悔恨滚下地狱罢了!」
吻情知道自己的话让自己看起来有多无情,甚至可能让她身後的芸娘和月儿从此再也不敢靠近她,可是她管不了这么多,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与其给她们她是个好人的幻想,倒不如让她们一次看明白她这个人。
「为什么你要这样说?你不也说或许了吗?这『或许』不就表示你其实明白你根本不想杀人,不是吗?」
「这只是你的揣测,不信,你可以出手救这些人,看看我会不会连你一起杀了。」吻情的手一翻,掉落在雪地上的利刃瞬间又回到她的手中。
玄夜盼曦露出一个说不出是心痛还是失望的表情,他转身背对著吻情,由怀中拿出他随身带著的伤药,为那些人上药。
「你竟背对著一个或许会杀你的人?你就这么相信我伤不了你一分一毫?」吻情并没有阻止玄夜盼曦的动作,只是冷冷的讥讽著。
「你不会的,因为你是你。」
玄夜盼曦转身直视吻情,那坚定的眼神,看得吻情竟有一种想遁地而逃的欲望。
不该是这样的!该逃的应该是眼前这个魔王之子,他才是那种只能生存在黑暗中的人,不是吗?
为什么此刻想逃的人却是她?
在她和玄夜盼曦眼光交会,她明白那些她本欲除之而後快的人渣正悄悄的撤退,也知道自己该阻止,可是她挣脱不开玄夜盼曦的目光,只能呆立当场,任凭她的心在他的默然注视中狠狠撞击著她的胸口。
或许已然千年,也或许才悄然片刻,天地之间似乎只存在著雪的飘落及她的心跳……
「哎呀!娘!」月儿的一声惊呼,刹那间瓦解这已然静止的时空。
吻情转身发现芸娘羸弱的身子像是降雪般,无声无息的坠地。
她才想上前帮月儿搀起芸娘,玄夜盼曦的身形已掠她而过,飞快的来到月儿的身边,一把扶住芸娘。
玄夜盼曦的神情是全然的专心,彷佛此刻在他的眼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救活眼前这个病人。
吻情狠狠的咬出自己的下唇,不愿意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他,玄夜盼曦可是魔王的儿子耶!
他绝对不可能救人!魔界的人心中有的只是黑暗和邪恶,他们的冷酷和无情是舆生俱来,也是众所皆知的,不是吗?
这没有道理!
这个男人的行为一定是另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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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於堡外漫天飞雪的景象,堡内熊熊燃烧的火焰让整个玄夜堡的四处弥漫著一种慵懒的温暖。
这样的温暖对於这些日子在外奔波行走的月儿来说,本该是一种极大的诱惑,可是现在的她全然无心享受这一刻,一心系著娘亲。
「到底是怎么样了?为什么玄夜堡主和我娘都是一动也不动的?」月儿急得都快哭了。
打一回到玄夜堡後,玄业堡主便唤人将她娘带到这间像是炼丹房的石室,然後将她娘平放在石床上,而且在她娘的身上插了不下数十根的银针,最後在她娘的身边盘腿坐起,以两只手指点放在她娘的额头,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别说是说话了,他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要不是这男人和她娘的胸口仍平稳的起伏著,她还以为他们都变成了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