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再为我脱罪,我已经受够了我给自己找的藉口,我不承认你能爱人就像是我不承认我的心中没有爱一样,但事实就是事实,我没有爱人的灵魂,这在每个月圆的时候我就该明白了。」吻情打断了他的安慰,既然她已经输了,就让她输得彻底一点吧!
「什么月圆?」
吻情直视著他,好一会儿才自嘲的移开视线。
「让你知道也没什么关系,」她露出一个不知道该说是笑或哭的表情,「我身上的灵力在十五的那一天会完全消失,那时候的我比一个凡人还不如。」
「这……」玄夜盼曦心中一震,但随即想,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十五正是魔力最强的时刻,身上拥有魔界灵魂的她,在月圆时刻魔力压过灵力,当然无法使用灵力。
而什么都不知道的她,又怎么会明白这种事呢?
「要除掉像我这样的人,只要在十五的日子,就连一个凡人都能做到,我根本不配做一个灵界的人!」吻情恨恨的咬紧下唇。
「别这样说!」玄夜盼曦知道以吻情刚烈而骄傲的个性,要她承认这种事,简直比要她的命还要难受。
「不然你要我怎么说?你以为我为什么不选择轮回而直接来到人间?」
「为什么?」这也是玄夜盼曦一直想不透的一点,他原本以为他等待的会是因为轮回而将他锁在记忆深处的她,但只要自己有耐心,终会唤醒她对他的印象,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她没有经过轮回,却一样忘了他,甚至忘了笑以及令他思思念念的开朗朝气。
「我不能再一次忍受一无所知,那种空虚感觉有多可怕,你永远不会知道。而且我根本没有爱人的能力,我若再轮回成为一介凡人,想以爱来降服魔王之子,岂不太可笑?」
「再一次?你曾发生过什么事?」玄夜盼曦小心不流露出他的焦急,他知道,他所有问题的解答全系於此。
吻情微停了一下,久到玄夜盼曦以为她不想说,而就在他几乎要放弃希望的时候,她才缓缓的开口。
「我曾在灵魔交界的迷雾森林被人救回後,发了三天三夜的高烧,醒来之後,我对被救回之前的事就全忘了。」
「全忘了……一点记忆也没有?」他握紧双拳。「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也许是你身上的气息,不知怎地,你这魔界的人却有著令人安心的灵界气息吧。」
「那我们的事……」
「我们?你知道些什么吗?」吻情焦急的问:「你是不是以前就看过我?以前的我是怎么样的?」
在灵界中,为了隐藏她的缺陷,她不敢对旁人问这样的问题,若他知道以前的她,或许可以让她找出她为何没有爱人的灵魂的原因。
玄夜盼曦的心一下子缩了起来,望著她那极度盼望的双眼,他该说吗?
「能不能爱人,对你来说真这么重要吗?」
吻情用力的点了一下头。「你绝对不能想像心底的那种空虚,我也好想像其他的人一样的欢笑、一样的付出我的关爱,在爱舆被爱中自由的施受。但,我有的只是憎恨。」
「憎恨……」他又微皱了一下眉。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低叹了一口气,伸手轻抚过她的脸,然後蒙住她晶亮的眸子。
「对我来说,你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还太早,他还不想结束得这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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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儍呼呼的看著玄夜盼曦从她的手中把药接了过去,对她轻声道谢後,亲自送进吻情的房间。
她知道堡中大大小小的事都要堡主来定夺,而且他还得抽出空来为附近的人们义诊。
可就算他再忙、再累,每一次到了吻情姊姊吃药、上药的时间,他还是会准时出现,完全不假手於他人。
吻情姊姊知道自己有多么好运吗?能被这样一个不凡的男人寄予这般深厚的浓情,真教天下女子为之嫉妒眼红。
「月儿,想什么?」镇日绣花的芸娘难得出房门,才一出房门,就见到女儿儍愣愣的端著托盘立在长廊上,好奇的出声问道。
「娘!天冷,您怎么出来了?」月儿回身一见是娘亲,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芸娘的身边。
「其实娘的身子早好得差不多了,连长年胸口疼痛的老毛病也不再犯,玄夜堡主的医术果真高明,娘觉得自己的身子比犯病前还好上许多。」
「娘的身子才刚好,还是多休息吧!」月儿仍是有些不放心。
「娘说没事了。」芸娘爱怜的拍拍月儿的头。「倒是你,发什么呆呢?」
「我是在看堡主。」
「堡主?」芸娘倏地皱起眉头。
「月儿,堡主是个难得的美男子,娘不怪你会为他心动,可你该明白,他那一颗心全系在吻情姑娘身上,你若真陷了下去,娘担心你会受伤。」
月儿整个脸一下子布满红晕,「娘,您说到哪儿去了,再没眼的人也看得出来堡主和吻情姊姊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人家对堡主才没那种想法呢!」
「那你为什么望著人家的背影发呆?」芸娘看出月儿所言不假,这才放下心。
「人家只是觉得堡主对吻情姊姊好用心,相对的,吻情姊姊对堡主虽比初来乍到时好些,但总是冷冷淡淡的。」
「也许吻情姑娘有她的苦衷也说不一定。」
「这也是,虽然吻情姊姊总是冷冷的,可我总觉得她是个好人,如果她能再对堡主好一点,那就再完美不过了。」
有情人能终成眷属是天下一大美事。
「你希望,我可一点也不希望。」灵鸢从後花园走来,听到了月儿的话,忍不住出口反驳。
「你这个人怎么见不得人家好?堡主和吻情姊姊是多么登对的一对。」月儿不甚高兴的瞪著灵鸢一眼。
「是吗?我怎么看不出来他们有多合适?」灵鸢冷哼一声。
「你明明知道堡主有多爱吻情姊姊,不然上次你怎么会让我看那些画,而且你不也承认了?」
「爱是你们这些凡人的说辞,我的主人才不会『爱』一个人,那充其量也只是在意罢了!」他主子可是魔王之子,再怎么好心肠也不会「爱」人的,他上次不反驳,只是因为他不认为这有什么好说的。
「你胡说,堡主若不是真爱吻情姊姊,他会每天来为吻情姊姊上药,而且还辛苦的把那好难磨的药引给弄碎,让姊姊服用吗?」月儿不服气的反驳。
她看过堡主在磨碎那些石头的时候,总是会累出一身汗来,有几次她也想替堡主省些事儿,可不管她怎么弄,那石头就是没法弄得碎。
「石头?药引?」灵鸢疑惑的皱起眉,但旋即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脸色大变,他伸手去抓月儿手中的托盘,可手才碰到那托盘,就像碰到什么烫手山芋似的连忙丢开。
该死!那东西果然是万年白耀晶,那药不过在托盘上放过,这盘上的灵力就强得令他手指发麻。
万年的白耀晶是一种硬度极高的东西,想弄碎它,若不是以极高的法力弄碎,否则根本不可能办到。
以玄夜盼曦原本的法力要弄碎这东西不是不可能,可是他现在只是凡人之体,以凡人之体行魔法之实,他根本就是在拿他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他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就为了这样一个非亲非故的灵界女人?
难道玄夜盼曦是真的「爱上」那个女人,而不只是单纯他一直以为的「占有」心态?
只是这可能吗?
魔界的人天生没有爱人的灵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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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仅去了灵洞,而且还取下万年白耀晶?您难道不知道那有多危险吗?」
灵鸢再也忍不住了,他在昕思阁中找到了玄夜盼曦,他关上门窗後,转身对著玄夜盼曦就这么跪了下去。
「你这是在做什么?」
「主人!为了那个女子,您已经做了太多,可是每个人都看得出来,您不需要这样对她呀!」
「值不值得、需不需要,我心中自有分寸,你别又多话了!」玄夜盼曦沉下脸,平时的他或许平易近人,可事情一旦与吻情扯上关系,他就变了。
「主子可以杀灵鸢,反正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鸢魔,但主子可是尊贵的魔王之子,灵鸢说什么也不能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灵鸢这一次是抱著必死的决心来的,他不能眼睁睁的看著他的主子这种自戕的行为。
「容许?」玄夜盼曦神色一凛,「我的事什么时候需要得到你的许可了?你不会忘了谁才是主子吧?」
这时的玄夜盼曦身上散发的邪冷,俨然是魔界王子的气势,那寒气让少见他动怒的灵鸢不禁心中为之一颤,但为了主子著想,就算赔上他这条命他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