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过是小聪明,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白非寒仍是死鸭子嘴硬。
“是没什么了不得的,只不过有人连这么点小聪明也没有,那可就真的了不得了。”要比武功,她自认打不过他;可是要比唇枪舌剑,她绯丹雪长这么大可还没有遇到过对手。
白非寒这下可真的火了,这个女人开口闭口都没一句好话,摆明了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这教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自以为聪明,上次不一样栽在我手里?”一气之下,白非寒脱口而出。白非寒其实并不因为这件事而得意,毕竟大丈夫光明磊落,怎么能用那种手段骗人。他上之会那么做也是一时冲动,所以,他没有把这件事说出去,也不打算拿这件事来炫耀,可是一遇上丹雪的嘴,就让他失了理智,把这事又提了起来,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出口的话。
只见这话一出口,丹雪的脸色一下子又红又白。
“我……”白非寒看她的样子,心中虽然有些不安,但他长这么大,道歉这两字他读过、听过、写过,就是没说过。
丹雪扬扬手,她才不屑他的惺惺作态。“有什么话都不用说,那件事我承认是你赢了,我认输。”
她回答得倒也坦然,但心中是不是真的这么想,可能就有待观察了。
不过,她这么爽快的回答,倒教白非寒皱起了眉头。他没有听错吧?这个女人竟然向他认输?莫非是要变天了?
“你会认输?!”白非寒不敢相信的摇摇头,他的经验让他知道,这件事绝没有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丹雪对着白非寒恶毒的笑笑,“失败为成功之母,既然我‘失败’,你‘成功’,那么乖儿子,叫娘吧!”
这下,白非寒想不变脸都很难,他强自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想掐死这个牙尖舌利的女人的冲动。
“那前几次你赢的又怎么算?”他怒气腾腾的说。
这下,丹雪笑得可更大声了,“原来堂堂白虎寨寨主也会认输?就为了你的认输,我也可以叫你一声‘娘’,只不过,我没想到你对当女人的兴趣这么大。”她挑了挑一边的眉毛,脸上的表情有多挑衅就有多挑衅。
“你给我闭嘴!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女人就该柔柔顺顺的,我看你连这两个字怎么写也不晓得!”白非寒大喝的说。他这一声可以吓死许多江湖豪杰、绿林好汉,可是,他的对手偏偏是不吃这一套的绯丹雪。
“你叫我闭嘴我就闭嘴,那我岂不是一点面子也没有?你别以为你是白虎寨寨主就有什么了不起,我绯丹雪生平最讨厌的就是那种自以为高女人一等的男人了!
男人有什么了不起?你还不是女人生的,什么女诫、妇德,等你们男人自己做得到的时候再来跟我说,或许我还送句自讨苦吃给你们这种……”
丹雪下面的话被白非寒一个吻全给打断,要说他是疯了也好,他只是一心的想停下这个女人的长篇大论。
天!这是什么世界,他不过讲了一句话,这女人就用十句话想吵死他!
所以,为了停下丹雪的话,叫白非寒做什么可怕的事他都愿意。
不过,出乎他意外的是,这个“毒嘴”的绯丹雪,她的唇尝起来不仅不辛辣,竟然还是他所仅见最柔软香甜的。那如蜜糖一般的甜美感受,让他一时忘了他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做了,整个思绪只剩下她身上那混合着草药气息的馨香。
丹雪也被这令人不知所措的感觉撼住了,呆呆的愣了好久,一直想厘清在她心中那丝又甜又酸的纷乱是什么?
不过,她可不是一个好欺负的善男信女,她恢复理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推开白非寒,然后又狠狠的给了他一个耳刮子。
“你……”
白非寒不敢相信的瞪着丹雪,他长这么大,除了他爹,从来没有人胆敢打他,更别说是一个女人了。
“我怎么样?”丹雪虽然有些被他脸上的表情吓到,可是她仍嘴硬的说。
“你最好立刻给我滚出白虎寨,不然,我不保证我会不会杀了你!”他看着丹雪一个一个字的说。
如果再继续让她在他眼前出现,白非寒一点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哪一天一失手就把她给杀了。“你以为我爱住这里呀!要不是为了找白虎镜,你请我住我都不住!如果你识相一点,就把白虎镜给我,姑娘我二话不说,绝对走人!”丹雪没好气的说。
找了这么久,一点白虎镜的影子也没有,她早就心浮气躁,这会儿,她也顾不得是不是强取威胁,那是后话,先拿到白虎镜再说。
“白虎镜?”白非寒皱起了眉头。
那是什么东西?他从小在白虎寨长大,可没听过什么白虎镜。
“别装傻了,乖乖的把白虎镜拿出来,你就早一天安宁,否则……”丹雪故意把话说一半,让他自己想象后面的意思。
“你放心,为了让你滚,一面镜子算什么?你就算要这里所有的镜子我都不反对,现在,我就去找你说的什么白虎镜!”
白非寒发誓,他一定要马上找出白虎镜,就算找不到也要变一个出来,到时候,他会把绯丹雪和白虎镜一起丢出白虎寨,丢得愈远愈好!
“这可是你自愿给的喔!”她转了转眼珠说。
丹雪要他承诺,等他把白虎镜给她的时候,她也不算强取了,不是吗?
“当然!”白非寒想也不想的一口答应。
※※※
和白非寒做了一笔成功的交易之后,丹雪心情大好的走向暗香苑,因为又到了她帮盈袖夫人施银针治病的时间了。
盈袖夫人早就在暗香苑等着丹雪出现,她命人在花园里备了些小茶点,想跟丹雪好好的聊一聊。
经过这些日子,她愈来愈喜欢丹雪这个有主见,总是精神奕奕的姑娘,或许她是真存有那么点私心,总觉得这么好的姑娘和寒儿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哇!袖姨,今天怎么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丹雪看到桌上的小茶点,两个眼睛亮像什么似的。
“每次都让你这么辛苦,袖姨现在的身体比起以前不知道好了多少,真是要谢谢你了。”李盈袖微笑的看着狼吞虎咽的丹雪。
“袖姨,你也太见外了,就冲着你让我叫一声袖姨,能帮你可是丹雪的运气,更别说你还是非烟姊姊的娘,这寨子里就属你和非烟姊姊对我最好了,你还跟丹雪客气什么呢?”丹雪嘴甜的说。
“怎么?这寨子里的人对你不好吗?”李盈袖皱起了眉头关心的问,她可不希望丹雪在这里住得不愉快。
“是不是寒儿、义儿、汗青,还有若谷做了什么事让你不高兴了?”她想来想去只想得出这几个人。
“袖姨,你别太多心,我可是鬼见愁,有谁敢对我怎么样?”丹雪抬起她的小鼻子,一脸得意的说。
“这样袖姨就放心了。”李盈袖点点头。“对了,袖姨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
“问啊!”丹雪点点头。
“你对寒儿、义儿、汗青和若谷的看法怎么样?”她其实是想听听丹雪对白非寒的看法,可是又不好意思太明显,所以就问了这么一大串。
“袖姨,你真想听?”
李盈袖点点头,她当然想知道丹雪的看法是怎么样,那她也好对症下药啊!
“好吧!”丹雪耸耸肩。“我个人是觉得,在这些人中,李鸿义和马汗青这两个人的个性最像,都是开朗又爱闹的人,所以,两个人常常狼狈为奸;不过,李鸿义可能年纪轻了点,所以又多了份傻气,因此,这些人中,我觉得最好玩的就是他。”
李盈袖对丹雪的说法点了点头,看来,这个小姑娘不仅聪敏,连识人也有一套,马汗青和李鸿义活脱脱就像是她所讲的那样,她实在等不及想知道她会怎么讲白非寒了。“还有呢?”她急急的问。
“至于柳大哥……”丹雪神秘的笑笑。
“柳大哥?你和若谷很好吗?”
李盈袖皱了一下眉头,她知道丹雪不论才识容貌都是万中选一,有男孩子喜欢并不足为奇,可是柳若谷该是例外。
她那个傻女儿的心事,她这个做娘的怎么会不知道,她心一向将若谷当作儿子看待。不过,若是丹雪和若谷是两情相悦,那她也没什么话好说,只能叹自己的儿女没有那个福份了。
“袖姨,你想到哪里去了,除了非烟姊姊,我可消受不起柳大哥那个闷葫芦,我这一声柳大哥,可是看在非烟姊姊的面子上才叫的。”
丹雪好笑的摇摇头,那个柳若谷静得像摊死水,唯一看他比较像人的时候,就是在看到非烟姊姊的时候。
“可是,若谷一向硬脾气,他和烟儿恐怕还是好事多磨。”李盈袖摇摇头,她虽然什么事都不管,可是并不表示她不知道。
“袖姨,这你可以放心了,我大姊常说我是磨人精,有我出马,还会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