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暪姑娘,最近在白虎寨的北方出现了一个恶狼堡,处处和我们作对,而且不择手段;少爷想找个时间夜探一下那里,不过,恶狼堡的进出口前布有一个深奥的阵局,所以我和少爷一直想找一个破解的办法。”
做生意,大家就是公平竞争,可是那个恶狼堡的人却好象专和白虎寨作对,甚至用一些下流的手段,让人觉得他们的意图似乎不只是抢生意而已,所以,白非寒觉得恶狼堡有其调查的必要。
“你为什么要称呼少爷、小姐的?我看他们一直都把你当好朋友看嘛!”丹雪对白虎寨和恶狼堡之间的事一点兴趣也没有,她现在感趣的是柳若谷的心态。“那是少爷他们不嫌弃,若谷是老爷捡回来的,主仆之分不可不明,白家的人永远是若谷的主人。”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严守着主仆的界限。
丹雪点点头,她这么聪明,一听就听出柳若谷的心结。难怪他明明对非烟姊姊有意思,可是却总是表现得好象这回事,让非烟姊姊还以为自作多情。
“这么说,他们白家的人有事,你一定会想办法解决了?”丹雪转了一下眼珠子,看来,她心中已经有点眉目了。
“这是当然的。”柳若谷点点头。“你今天来找我,是和少爷有关吗?”
“他?”丹雪翻了翻白眼,“他死了都不关我的事,我想和你谈的是非烟姊姊。”
“小姐?小姐怎么了?”
他的口气一下子急促了起来,然后又像是想起自己似乎表现得不太合理,有些不自在的清了一下喉咙。
“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非烟姊姊?”丹雪突然开门见山的问。
“若谷不敢如此无礼。”柳若谷连忙摇头。
虽然白非寨一点也不反对他喜欢白非烟,而且还曾多次想撮合他们,可是他却放不开主仆的身份差距。
“我想,你一定知道非烟姊姊很喜欢你。”
丹雪知道他是明白人,如果她猜得没错,他不可能不知道白非烟的心事,只不过他固执的坚守他那什么狗屁的主仆之分罢了。
柳若谷皱起眉头,心中起了一丝怀疑,“姑娘今天不会就是找若谷谈此事的吧!”他起身像是不愿多谈的样子。
丹雪也不留他,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既然你对非烟姊姊没有意思,这对你来说或许是件好事。”这就是丹雪聪明的地方,她知道讲正话在柳若谷已起疑心的情况下,只会造成反效果,还不如说些反话让他惊疑一下来得有效。
果不期然,她这样的话反而柳若谷打消了离开的意思,又重新坐了下来。
“好事?”柳若谷有些不解的问。
他原先以为她是来撮合自己和非烟的,没想到她竟然说他对白非烟没有意思是好事?这和以往所有人一味要他对非烟表明心态的态度截然不同,因而引起了他的好奇。“你知道中医讲的是望、闻、问、切,前些日子我帮非烟姊姊把了一下脉,结果……”丹雪打住了下面的话,只是摇摇头的叹了一口气。
她的表现让柳若谷皱起眉头。“是不是小姐有什么病?”他强忍心中的惊惧,脸上极力保持自若,不过,他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丹雪的眼睛。
哼!好一个主仆有分,她倒要看看他要嘴硬到几时。
“这病无可救。”
“什么?你骗我!”柳若谷不相信的说。
“我和非烟姊姊这么好,我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吗?要咒我也会咒白非寒那个家伙。如果你不信的话,我还可以跟你发誓,要是我有半句假话,我会被雷打死!”
丹雪还信誓旦旦的发下毒誓,“这样你总信了吧?”
“怎么会这样!”看丹雪说成这样,柳若谷也信了几分。
“这不重要。”丹雪挥挥手表示这不是她找他谈话的重点。“我只要你当面对非烟姊姊表明你不喜欢她,好让她死了这条心,我不希望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要为情所困。”
“我……”柳若谷摇摇头,现在他的心根本是乱成了一片。
“这对你来说并不难,反正你对非烟姊姊又没意思,趁早说清楚也好让她死心。
我说的对不对,非烟姊姊?”丹雪突然转头对藏在石后的白非烟说。“小姐!”柳若谷没想到白非烟会躲在一边,他震惊的来回看着丹雪和白非烟。
“柳大哥,你就让我明白的死了这条心吧!”白非烟凄侧的露出一个悲伤的笑容。
“小姐!”
柳若谷还是这句话,白非烟的话让他原先还有的疑虑到此全没了,心中只有白非烟的病无可救这件事。
“算了!柳大哥不说我也该明白。”白非烟摇摇头,“更何况,现在我又……”
“不!不是这样的!”柳若谷大声的说,心痛像大水一样冲溃了他多年的心防,他原以为他能默默的在她身边守候她一辈子。“我一直是爱着你的。”他一把拥住了白非烟,他为什么要浪费这么多的时间呢?
“柳大哥,你是同情我吗?”白非烟不敢相信,她等这句话几乎等了一辈子。
“不是同情!绝不是!”
一旦承认了自己多年的心事,柳若谷到此也不再逃避,不管白非烟还剩下多久的日子,他都要好好珍惜。
“我爱你好久了。”他直直的看着她,不停地低喃。
“柳大哥!”白非烟泪眼迷蒙的喊了一声,然后偎入柳若谷的怀中。
丹雪望着面前这一对浓情蜜意、互诉情衷的恋人,看他们的样子,早把她这个多余的人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聪明如她,一看就知道现在是她自动消失的时候了!丹雪对着他们安静的道了声再见,然后悄悄的转身离开。
好一个完美的结局!
※※※
“你说谎的功力可真到了无人能及的地步。”
丹雪转身离开白非烟和柳若谷,走了没多久,就被一个声音给拦了下来,她抬头看了一眼挡在她面前的人。
其实,她不用抬头,光听这个讨人厌的声音,在这白虎寨里,除了白非寒之外,又有哪个人会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呢?
“我说了什么谎?”
丹雪状似无聊的看他一眼,对他这种人,她连正眼看他都没兴趣,要不是看在非烟姊姊和盈袖夫人的面子上,她早就下毒毒死他了,哪里还容得他站在这里神气活现的跟她说话。
白非寒原本是想找柳若谷谈一点事,谁知道一到石林院,就发现丹雪和柳若谷不知道在谈什么。
奇怪的是,当他看见柳若谷和丹雪坐在一起的时候,心中竟泛起了一股连他都不明白的冲动,他突然觉得好想过去拉开丹雪。
正当他忍不住想去分开他们两个的时候,眼角余光却扫到了一个影子,他定神一瞧,原来是非烟的衣角,而这事一定是跟柳若谷有关。
他们一帮兄弟早就希望柳若谷和非烟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柳若谷却死硬的守着他的主仆之分,怎么劝也劝不动。
他倒要看看,丹雪有什么能力能让柳若谷这个家伙放弃他的死硬观念,于是,他便静静的躲在一旁看着事情的发展。
他早该知道这女人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她竟然能串通非烟演这场戏,而且还发下那么毒的誓言,难道她真不怕天打雷劈?
“非烟明明一点事也没有,你还敢面不改色的发毒誓说她病无可救,你可真是我看过最大的骗子,小心被雷打死!”
白非寒的本意是担心丹雪发这么毒誓,可是话一到嘴边就变了样。“原来这样就是你看过最大的骗子?看来,名闻天下的白虎寨寨主也真是孤陋寡闻;而且,雷是劈不到我身上的,倒是你可能得小心一点,我听说雷公是专门劈笨蛋的。”丹雪夹枪带棍的骂他。
既然不能下毒药毒死他,那用话毒死他总可以吧!
“笨?我到底哪里笨了?而且发毒誓却说谎的人是你,雷要劈也会劈在你身上。”
白非寒真的怀疑自己怎么能从没有想要掐死一个女人。
“说你笨你还不承认,我什么时候说谎了?你哪个耳朵听到了?”丹雪两眼一翻,一脸的死不认帐。
“你敢否认你说非烟已经病无可救这句话!”他不相信她能赖掉这句话,当时可不只他一个人听到而已。
“我说的没错,非烟姊姊是‘病无’、‘可救’,我又没说错,要天打雷劈也劈不到我身上来呀!”丹雪耸耸肩,然后丢给白非寒一个“说你是白痴,你还不相信”的轻视眼光。
白非寒目瞪口呆的愣了一下,他早该知道这个女人说的话十句有十一句不能相信,竟然连这样的回答她都想得到,让人实在不知道是要佩服她的机灵,还是要被她气得吐血。
虽然白非寒很欣赏丹雪的聪明,可是如果要他承认这一点,那不就摆明了要他承认他就像她说的一样笨?所以,他死也不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