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娟的身子隔开了小王子和沈云,她又说:“你不是在法国吗?”
“回来看看,等一会儿又要走了。”沈云抬起头行了看康强一眼,然后她为夏磊和康强互相做了介绍。
两个男人很平常的互相留了名片。
“小王子长得很好。”沈云压抑住内心的波海般的思念,淡淡地说。
“小时候很难带,每晚我都抱着他睡,身子也不好,带他很辛苦,不过现在壮得像头牛。”不等沈云开口,小娟又说:“现在在拉小提琴,还有钢琴也弹。”
小娟说这些,莫非是要让沈云知道,她是真心在带明灿,全心全意的爱着他。
整餐饭都是小娟在说话,沈云一心想和小王子说话,但小娟隔在中间,她怎样都无法插上嘴,偶尔康强也会说一句,但却是无关痛痒。
因为沈云要搭三点的飞机,因此她一点多和夏磊离开了,离开时,小娟还轻声在她耳畔扔一句让她以后想起来还会落泪的话——
“小王子是我的儿子,谁都抢不走他的。”
终于回到巴黎了。
沈云打开门的第一件事就是从冰箱取出了一罐啤酒,拉环一拉,看着气泡冒上来,畅快地喝下凉沁沁的它。
她瘫在懒骨头上,什么事都不想的,懒洋洋的让自己四肢摊开,完全放松。回来巴黎,她不想再把T省的种种带了回来。
包括对夏磊的情感。
去了一趟,她才知道,很多事情真的是无法掌控的,她因为和夏磊有了领先的肌肤相亲而去寻了他,现在她回来了,又能怎样呢?
相隔两个国度,纵使牵牵挂挂,又怎能肯定自己的天空或是对方的天空,不会有另一朵飘泊的白云进来驻留呢?
两次的恋爱让沈云感觉爱情就像音乐一样,只要是动听,扣人心弦,就能有情。但是音乐的曲目并不是单单一曲,就像恋情一样,爱的时候刻骨铭心,
只是感动或是心动也会因时空的不同而转换的。
沈云觉得男女情爱就像她单一的名“云”一样,来来去去,没有驻留的天空。
她因为抵挡不住相思而寻了夏磊,而夏磊有那那么浓厚的思念吗?在一起时,可能有如同巧克力般浓腻的爱,但是分手以后呢?
就像她和康强的初恋。
沈云一口气喝完了啤酒,她用力地把啤酒罐扔向垃圾桶,如同她预料,啤酒罐碰上了垃圾桶的边缘,弹跳开来,然后又滚回来,碰到懒骨头,停了下来。
“不想了。”沈云对自己说。她跳了起来,打开窗子,窗外飘来凉凉的风,沈云顺手按了窗边书桌上的电话录音。
因为同事都知道她要去T省,因此很快的录音留言就听完了,最后一通是沈云的母亲——
“阿云,打完电话,我就上—飞机了。上星期我到你的住处找你两趟,我想你可能去度假了。现在我要回去了,不用找我,我不在家,再和你联络。妈妈。”
这就是沈云的情感世界,每个人看起来和她都有强烈的关系,但却始终不能碰上一面,除非她留在对方的世界,不要走开。
但是沈云又不是愿意长久驻留在一处,她的思想、她的心、她的人,像天上飘泊的云般,像法国诗人波特莱尔的诗——
我是那云,我是那朵飘泊的云。
因为这样,她会热情的去忠贞于自己的第一个感觉,就像她想夏磊一样,她飘到了天空,但等感觉褪去,她又回来自己的天空,她没有驻留的地方。
也因为这样,她对过去只留取巧克力的甜味,至于共饮不加糖的那杯咖啡,她不让那苦涩留在她人生的记忆当中。
这次回来,沈云不知道,她和夏磊的恋情是否继续,但她不想再去探寻,在游云的情感世界她学会了不再自苦。
爱过就好。
沈云是用这样的态度来面对情感的诠释。
自离开T省,日子又揭开了第二个序幕了!
为了新的音乐季,沈云忙碌了将近三十多天,终于把所有的音乐活动策划完毕,剩下的就是等着艺术活动一场场的上演了。
她做完了所有的策划,接—卜来她打算找个地方好好休息。
这段日子,夏磊和她电活通得很勤,但借着话筒,再怎样也无法传递彼此在内心那种强烈又像平淡的情感。
这日夏磊又来电,沈云告诉他想找个地方度个假的念头。
“欢迎我加入吗?”
沈云没想到夏磊也有那样的念头,她诧异地问:“你脱得了身吗?”
“就算脱不了身,为了想见你也要想出办法。”
沈云喜欢他这样说,这样的感觉很好,那是一种被宠的幸福也很虚荣。
“那好啊!这次我可不是一朵孤独的云了。”
“你觉得你是孤独的云?”
“一直都是。”
“那是我的错。”
“怎会?”
“我以为你会因我而不孤独的。”
沈云不语。
“沈云,你愿意驻留在我的天空吗?”
不管夏磊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但沈云喜欢听,这是一种美丽的感觉,很舒畅的,像一股凉风滑过心海。
爱情的永恒应该不是朝夕相处,而是能够让平静的心湖激起涟漪,也许只有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深长的吻,这就是沈云对爱情的诠释。
这时候,她觉得有被夏磊深深爱着的感觉,她想让这种感觉持续,在这—刻间。
电活中夏磊和沈云谈起了他们度假要去的地方,夏磊提了日本、新加坡,都被沈云Cancel掉了。
她提出了其实早在她心底就有腹案的地方——西班牙的马悠卡岛。
沈云要到岛上的瓦笛摩沙的小山镇去。
夏磊认得那地方,话筒传出来他兴奋的声音,“那是乔治·桑和萧邦住的地方。”
夏磊引起了话题,他和沈云在越洋电话谈了快一个钟头的萧邦和乔治·桑的爱情。电话收线后,沈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生都在追逐爱情的小说家乔治·桑。
宜人的亚热带地中海型气候。
瓦笛摩沙到处可见许多的石屋,依着石山而筑,从山谷、山麓到山巅都有石屋可通。沈云和夏磊漫步在利比亚与阿拉伯文化特色相糅合的街道工,享受着旅游的快乐。
他们计划什么地方也不去,就在这小山镇厮磨五个晨昏。
他们的旅店依山傍海,夏磊沈云的黄昏都是坐在旅店很有特色的望海咖啡区度过的。松风、松涛在耳际划过,从山谷飘来的野花香味,渗进了咖啡,让人心魂荡漾……
夏磊一时兴起,他拿起子口袋里的口琴,一首曲子接着一首曲子吹了起来。
海风飘动,远远的山巅浴着—一层金黄,红河谷、强尼回家乡、康城赛马,把整座山带回到了西部拓荒的年代……
夏磊的口琴和天色霞光合而为一。
望海咖啡座的旅客被吸引了,一桌一桌的坐满了休息的旅人。
他的琴声不断,“老黑爵”呼唤出旅人沉睡的心灵……
夏磊忘情了,当他停止琴声时,阵阵的鼓掌声,让这充满浪漫情怀的小山,更加深了来自不同人种、不同文化,但却有相同的梦的人交汇在一起。
这些陌生的旅客和夏磊、沈云是一样的,他们为了使尘封在现实沾满尘灰的心,在大自然中洗尽污染。
而此时——
有人循声而来,夏磊一时兴起的口琴旋律牵合了沈云和……
第四章
当石雨心一声,“沈云”时,许多的迷惑都在这个迷人的岛获得了答案。
石雨心——沈云的母亲。
彩霞下,圣罗兰的太阳镜和一身碎花洋装,她高挑的身子,让旁人一点也猜不出她的年龄。
也许三十或四十岁之间吧!
陪在石雨心旁边的男人穿着一件棉质的高级条纹衬衫,白色的长裤和宽檐的帽子,让他全身焕发出一种健康而富有的男性魅力。
沈云看见时,她并不惊讶,在T省,她就猜到了如此。只是她不晓得会在瓦笛摩沙和她见面。
石雨心前来相认,有她的理由,此刻她是自由而明畅的。她曾多次想过应该用怎样的方式和什么样的地方来对她的女儿说明她为什么离开丈夫,又是如何和她现在的男人秦国书在一起。
这样也好,省得还要去铺陈、去准备、去预习相见的情形,这一切神都替她安排好了,她只要稍作解释即可。
秦国书招呼了他们坐下来,他有礼貌的对夏磊白我介绍。
夏磊也客套地递了张名片给他。秦国书简单的瞄了一眼名片,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可是随后又让自己的记忆晃过去,他说:“‘FLY’酒吧,以前我和雨心去过。”
“那好久的事了,应该有两年了吧。”石雨心说。
沈云和夏磊听得出,石雨心和秦国书在一起已经很久了。这时沈云心里微微的对母亲有了不满。
“妈!我两个月前回去了T省,见了父亲。”
石雨心没有搭腔。
“我回到法国时,才知道你来找过我。”
“其实我到法国是有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