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你说六年前什么事?”她声音僵硬。
“希磊看到我们……”
“没有我们,”她打岔他的话:“你我之间不曾有过什么,我当时昏眩,你在帮助我。”
“我知道,但是他误会了,不是吗?”
“是的,可是这跟你要说的话有什么关系吗?”
“有。你和他之间不止这个误会。”夫尔脸上闪过一丝羞愧,“依婵,我先要说抱歉,我不知道当年你们已经结婚,而你们也实在太保密,不然我不会答应我老姊,那时我……我以为我在爱你,你可以说我是被嫉妒冲昏了头,再加上父母双亡之后我一向是听姊姊的,很少拒绝她对我的要求,我才会做出来的。”
“你最好说明白点。”依婵的心急促跳动起来,她已感到事情真的不简单。
“一切都是安排好的陷阱。”古夫尔苦涩的说,一脸内疚。
“什么,安排好的陷阱?”她脸色微白,手脚开始冰冷,她忍不住的叫道,“老天!夫尔,你最好从头开始一字不漏把你要讲的话说清楚,不要这样东一句西一句的。”
“好,依蝉,我讲的时候你不要打岔。”
古夫尔深深吸了口气。
“当年在大学的时候,你也知道我和杨振中都在追求你,然而你却爱上了毕希磊,我感到嫉妒,怀恨在心,你也明白嫉火能怂恿人做出一切愚蠢的事情来,依婵,如果是别的男人也就算了,偏偏你爱上的是毕希磊,我老姊在还没有嫁给我姊夫之前,已看上他,一直想捉住他,占为己有,可是希磊不把她看在眼里,她一气之下,嫁给了我姊夫,以为毕希磊会因此嫉妒而回心转意。”
“不是我要说她,我老姊实在是很蠢,她以为她的美貌,只要她看上的男人,都会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可是她不明白像毕希磊这样的一十男人,他说不就是不,他有自己的原则。霍赞人是他的朋友,他绝下会做对不起他的事,何况他又不爱我老姊,然而她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你的出现,对她更是个威胁,当她获知了你们的恋情,她找上了找,她不能得到的也绝不容许别人得到,那时我上妒火中烧,再加上我一向是听她的,所就答应帮她。”
“毕希磊去美国后,这是她一直等待的最佳时机,于是开始破坏你们的恋情,她猜测他一定会写信给你,就叫我每天早上去找你,乘机搜查邮箱,一有希磊的信就毁掉,我照做了,大概有四、五封。然后,毕希磊从美国回来时,她要我故意在你面前透露点风声,依婵。我不知道你冲进他的公寓时看到了什么,不过我想一定是不寻常的事你才会脸色灰白的走出来,艳芙说只要一见你出来,就把你带回霍家,要我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好,一定要把你弄进我的房间,不过,我是不知道她是怎样使希磊来到霍家走进我的房间看到我们。”
古夫尔说到这里顿住了,满脸羞愧的看着依婵。
依婵血色全无,像个雕刻的石像般坐着。仿如有半个世纪之久,她不能思想不能感觉,她所听到的已使她震惊得傻住了。
“依婵,依婵!” 古夫尔着急的推她,他深深懊悔着。几年来这件事一直啮咬着他的良心。
长长的睫毛闪动一下,一颗泪珠滴了下来,依婵回复了神智,痛苦的低叫:
“你怎能这样忍心?你怎能做得出?你怎能……你太狠心了!你……破坏了我和希磊!”
“依婵,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我只能说当年我的无知、幼稚、浅薄、不成熟,让妒火吞噬我的理智!”古夫尔痛苦的绷着脸。不过他的内心终于松了口气,至少依婵能喊能骂,不似刚才如死人一般呆愣着,如果她发生了什么事,他的罪孽更深重了。
依婵猛抽一口气,镇定了心智,原来一切事情都是古艳芙在兴风作浪!她真的没有看错她,古艳芙真是个阴毒如蛇蝎的女人!
她看着古夫尔。
“你说希磊真的有写信给我?”
“嗯。”
“你真的把他的信全毁了?”
“是的,我一拿到,全都烧了。”
“难怪我从来没有收到他的信。”依婵喃喃的道,又问,“你有没有打开来看?”
“没有。我发誓。”
依婵像审问犯人一样追查。
“你为什么不把信交给古艳芙?”
“她没有吩咐我,她说一拿到信就毁掉。”
“希磊有没有打电话来?有的话我怎么从来都没有接到?你怎样处理?”
“电话?我不知道,我老姊没有提到电话,我没接到,你的房东太太也不可能会叫我去听。”
依婵点点头,希磊的来信她没有收到,所以不可能回覆他,希磊为什么不打长途电话来问清楚?房东太太也没有说过有越洋电话。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她要保持冷静,不能在这里崩溃!
“希磊回来的时候,为什么他不先找我弄清楚?”
“依婵,这个我就不清楚,他几时回来我也不清楚,我老姊只告诉我怎样透风声。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当年我说他从美国回来就跟我姊夫签合约的事是个谎言,他早已是霍氏企业公司中的一位有分量的股东,今天要不是他有毕氏机构要管理,他早就稳坐上霍氏公司的董事长职位。”
依婵微蹙着眉,古艳芙当年侮辱她时所说的那一番话并不是这样,那么又是她的谎言之一?
“我问你,假如我没有昏眩,你要怎样把我弄进你的房间?”她冷冷的说。
“依婵,你……你何必打破砂锅问到底?”古夫尔脸孔暗红。
“你不愿意说?”
“依婵,我也不知道我会用什么办法,我那时是走一步算一步。”
“你姊姊是预算好我会呕吐在你的衣服上?”她冷嘲,“她真是神通广大!”
“不,你也知道那是不可能。我自己也感到惊奇。”
“是的,你们不可能会预料到,那么你要用什么办法使希磊进房时误会?”她尖声追问。
“我……姊姊……要我听见脚步声时,就……就突然吻住你!”
“嗯,”她沉痛的点点头,“你们想得真周到,你为什么不照做,那不是使希磊更相信吗?”
“依婵!你!唉,当时我看到你晕眩呕吐的情形,已感到不安着急,我已忘了要……要做出那种情态,我叫你休息,是真的关心你,希磊一进来我才意识到我本来的目的。”
“而你不需要做什么,他一看到你赤裸上身,按着我的肩膀坐在床上就误会了。”她讽刺的说。
“依蝉!”夫尔尴尬的叫。
她别转头不看他。
“依婵,”他按住她的手,“原谅我,我一听到你辍学回家我就懊悔得要死。”
“你为什么不把一切告诉希磊?”
“老天!”他会杀死我!你走后,他一看到我,脸色就铁青得可怕,这几年,他视我如同陌生人,要不是看在我姊夫的面子,我这个总经理是绝对做不成。”
“活该!”她痛快的说,心里不愿意就这样原谅他,当年他虽不是主凶,却也是帮凶。
“依婵,我不怪你痛恨我,我只求你谅解我当年年轻无知,而那时姊姊是我唯一……”
“你就为了她而愿意去伤害别人。”
“我知道那是错的,尤其我认识吴雯后,我更对自己的行为恶心,我一直想为自己所犯的过错弥补。我为你们的复合感到高兴。我希望我这一解释能使你们之间不再存有任何阴影,希磊不会再误解我,可能你们会说这已经不需要,你们不再计较过去,但对我来说,我会因此而心里好过一些,我才对得起我的良心,而且我不希望希磊永久拿我当敌人看待。”
依婵沉默良久后才问:
“你真的不清楚我冲进希磊的公寓看到什么吗?”
“不,我不知道。”他否认:“不过我也猜得出,你看到她?”
“嗯。她和希磊在床上。”她冷冷的说。
“像我们的情形?”
依婵点点头,既然古夫尔不清楚他老姊在里面做什么,何必向他说清楚当时的情形,说不定希磊和古艳芙是真的,不像她和古夫尔。
“我再问你一件事,你老姊预算好了我一听到希磊回来的消息就会冲进他的公寓?”
古夫尔微微一愕。
“这……这我也不大清楚。”
“我想我要问的都问了,你能说的都说了,我要回去了,谢谢你的一片好意。”她回去必须好好的想一想,还有很多疑问她不明白。
“依蝉,等一等!”古夫尔按住她的手,要她坐下。“不要转过头,你的丈夫正走进来,还有贝雅。”
“希磊?”依婵一怔,心跳加速,她的座位是背对着门口,她压抑着自己不回头望。
贝雅?名字好熟,她蹙着眉仔细的想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对了,在吉隆坡第二次遇见希磊时,陪伴他的女人,希磊不是说她叫贝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