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卫小姐,我还没好好赞美你这身俏丽的打扮,高先生是在哪里找到像你这么可爱又厉害的翻译?」艾托塔似乎对她印象极好,起身走近她,握住她的手不放。
「你过奖了。」她谦虚一笑。
「你和他看起来真相配哪!你们真的不是男女朋友吗?」艾托塔拢住她的肩膀,凑过去在她耳边低声笑问。
「他真的只是我的雇主而已。」她笑道,很明白拉丁男子的热情习性,因此对他的肢体接触并没有想太多。
但她不在意,高锐却有点不悦,在他看来,艾托塔的行为已构成了性骚扰了。
只是,更令他生气的是卫相如居然还愚蠢得不知道要防范,甚至还和对方有说有笑。
这个少根筋的呆子!
他暗斥一声,眼见艾托塔的手愈来愈不安分,再也看不下去了,伸手握住卫相如的手臂,轻轻一拉,顺势将她带向自己的右侧,然后有意无意地挡在她和艾托塔之间。
「还有什么需要讨论的,请直接和我谈,艾托塔先生。」他冷冷地道。
卫相如一怔,对他的突兀和无礼感到不解,艾托塔却暧昧地盯著看看高锐,又看看她。
「嘿,请你的雇主别太紧张,我只是和你聊聊天而已。」
「高先生,艾托塔先生只是和我聊聊天……」她立刻翻译。
「你受我聘雇,除了正事,你不需要,更不应该和他多说废话。」他虽然对著卫相如说话,但眼神则责备地瞥向艾托塔。
「呃……」卫相如不知该说什么。
「走吧!」他不等她回答,直接拉著她就走。
「明天见了,卫小姐。」艾托塔以葡文大声笑道。
「是,是,明天见。」卫相如回头频频致意。
高锐受不了地拧起眉,半拖著她一直走向出口,才用力放开她,一脸森冷地道:「请你表现得专业庄重一点,可以吗?」
「我做错了什么了?」她睁大眼,仍然不明白自己又哪里招惹他了。
「你负责的是翻译,而不是和客户勾肩搭背。」他冷讽道。
「喔!」她终于搞懂他在气什么了,随即笑出声,「哎,南美洲的男人都是这样不拘小节,你也别看得太严重……」
「他不拘小节,你总该有所制止吧?随便让别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他斥道。
「我哪里和他搂搂抱抱了?我只是……啊?」她疾声抗议,却猛地惊觉他的反应有点不寻常,因此顿了一下,偷瞄著他,以带点期待的心情,小心地问:「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她的猜测立刻引来他的厉视,不切实际的期待也在他那种让人无地自容的嫌恶眼神中被彻底敲碎,还差点连自尊都龟裂。
「啊?对不起,我想太多了……」她赶紧自嘲地笑了笑,心里不免嘀咕,不是就不是,干嘛用那么伤人的目光看她。
「记住,你和我一起出差,就等于顶著我的招牌,最好小心你言*行,别丢我的脸。」他恶狠地警告。
「哦。」她淡淡地应了一声。
他懒得一再地纠正她的态度,冷哼一声,走出饭店大门。
她看著他昂藏的背影,突然很想知道,他懂得爱吗?爱过吗?
像他这么骄傲的人,一旦爱上一个人,不知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她真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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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计程车回饭店的路途中,高锐不停地打电话和秘书赵之亭联系,要她将投资案的资料做修正之后E-mail给他,并且不断地讨论相关细节。
卫相如安静地坐在他身边,看著忙碌的他,总觉得当一个商人真是不容易,好像每分每秒都不得闲,眼睛看的,脑子想的,嘴里说的,都是和钱有关的事,她敢打包票,高锐从抵达到现在,都没有抬头看看圣保罗的街景,以及这个异国的天空。
唉!这种日子她就绝对无法适应,像她这样慢条斯理惯了的人,早已有了自我的生活节奏,要她这样随时紧绷著神经,她一定早就挂了……
像此刻,经过长途飞行和马不停蹄的工作,她的电力已经耗尽,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呵……」嘴巴张得大大的,她甚至想伸个懒腰,却发现正忙著以PDA处理公事的高锐转头瞪著她。
「对不起,我只是有点累了……」以手掩住嘴,她抱歉一笑。
「一路睡到巴西的人还敢喊累。」他冷哼。真正累的人应该是他吧?
「呃……」她愣了一下。
「明天还得到摩狄可签约,等一下回饭店你就上床睡觉,我可不希望你明天到摩狄可时精神委靡不振。」他语带警告,说罢,又继续低头忙他的事。
「是……」她其实想利用一下自由时间出来逛逛的,但被他这么一说,只得打消念头。
无聊地看著窗外,圣保罗的夜景看来美如梦幻,她正欣赏著,却突然发现车子行驶的方向似乎与他们的饭店所在位置相反。
「咦?」她低呼一声。
「你又怎么了?」他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不对,这条路不是通向饭店……」她喃喃地道。
「你确定?」他看著窗外,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异状。
「是的,因为我在来之前曾研究过圣保罗的地图,照方向来看,车子正驶向郊区。」她笃定地道。
「那还等什么?叫司机开回去。」他皱眉。
她依言上前拍拍司机的椅背,以葡文问道:「司机先生,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们要去的是……」
她话未说完,司机却猛地深踩油门,车子陡地向前暴冲,她整个人因后座力向后仰,惊喊一声。
「哎呀!」
高锐也发觉不对劲了,他扶住她,长手一伸,抓住司机的后颈,低喝:「你想干什么?停车!」
司机毫不理会,反而更加催足油门往前,忽左忽右,甩动车尾,让他们两人不断摇晃。
「喂,你到底想干什么?」高锐紧抓著把手努力稳住身躯,扬声怒斥。
司机没有回答,只是疯了似的往前狂飙,一直到离开了市区,转进一个荒蛮得近乎落后的区域,才把车停下。
「下车!」司机突然拿出一把枪,指著他们,大声胁迫。
高锐和卫相如这才发现司机是个颇为年轻的男子,一头卷发,肤色深,身材矮壮,似乎带点印地安人的血统。
他们不敢反抗,乖乖下车。只是,一下车,一股恶臭立刻惹得高锐拧起双眉。
「这是什么鬼地方?」他掩鼻,环视著整个脏乱的环境低咒。
「这里是圣保罗的另一面……贫民区。」卫相如看著四周,喃喃地道,终于明白他们遇上抢匪了。
「贫民区?」高锐满脸厌恶地皱了起来。
食衣住行育乐都处在金字塔顶端的他,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这种地方。
「把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司机把枪口对准他们两人,大声喳呼。
不需要卫相如翻译,高锐也知道对方要的是什么。
他不耐地将皮夹拿出来,瞪著年轻的黑人司机,冷冷地道:「说吧!你要多少?」
但司机根本不理他,一看见他拿出皮夹,陡地冲向他,一把将他的皮夹抢了过去,接著,又瞥见卫相如颈子上的钻石项链,二话不说便粗鲁地将链子直接扯断。
「啊……」卫相如痛得低嚷。
「喂……」高锐生气地伸手想夺回,却被卫相如拦下。
「不要冲动!」她急忙拉住他。
「哼,我可不怕他。」他冷哼,要对付一个小小的抢匪,一点都难不倒他。
「不只有他一个人,看,四周都是他的同党……」她惊慌地看著周围,十来个衣衫破旧的男子不知何时已悄悄围了过来,每个人手中都有武器,脸上也都不怀好意。
他拧起眉,暗咒一声,心情顿时坏到了极点。
这次到巴西究竟是怎么了?连被抢这种倒楣的事都发生了。
司机把皮夹里的大把钞票拿出来,向同伙的其他人大声叫嚣,众人见钱眼开,都开心地鼓噪。
「鲁卡,你带来这两人可是大肥羊哦,再搜搜看他身上有没有值钱的东西。」有人大叫。
「他身上的衣服全是名牌!把他的衣服扒光,再杀了他,把他的尸体丢进海里!」另一个人道。
「那个女的呢?也要杀了她吗?」又有人问。
「对方只交代杀了男的,至于女的……干脆把她卖给人口贩子,还能大赚一笔。」叫做鲁卡的司机盯著卫相如邪恶一笑。
卫相如愣住了。
从这名司机的话里,她才惊愕地发现,他们遭劫竟不是意外,而是蓄意!
有人……要杀了高锐?
「好耶好耶……」他们笑著起哄。
「他们在说什么?」一局锐如刀的浓眉高高耸起,瞪著他们。
「在讨论要如何处置我们……」她解释。
「啧,真是倒楣透了,怎么会这么凑巧,竟会被抢?」他愤怒不已。
「也许不是凑巧。」她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