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晰用力点头,打两人好不容重逢到现在,他总算是听到了一句像样点的话了。
“所以……”
乔舞依旧瞪著他,美眸中开始迸现出火花。
“所以姊姊就说了,好!你不信?你非要以为自己有本事让个浪子为你而改变?那我们就来赌,一个月为期限,我不可以去找你或是打电话影响你,就算你亲自找上门来,我也得避著不见面,如果在这段时间里,你当真肯为我改变打野食的习惯,不再和其他女人胡搅蛮缠,尊重我这‘女朋友’的存在,那么她就不再反对我们了,结果……结果……”她挤迸出了咬牙切齿的脆音,停下了话。
尚晰仰首朝天,有些不敢看向她那冒著火的视线。
结果如何不用她说,他也都知道了。
根本就不用等到一个月,仅仅一个礼拜,克莉斯汀和智琳在GUCCI派对上,为了他而结结实实地打了一架,不但让他更提高了女性杀手的“威望”,也在乔霓的心里,将他和乔舞的未来判下了死刑。
“乔舞,你听我说……”尚晰试图解释,并再度握牢她的手。
时值黄昏,那巍然矗立于乔舞身后的金阁寺只能以“万丈光芒”来比喻。
金阁寺是三层楼的建筑,依序是“寝殿”、“武家”和“唐样”三种栖身的建筑风格,它们被巧妙地结合在了一起,再配上了宝型的屋顶,协调而不突兀。
二三层里外全贴有金箔,夕照之时,金箔映著夕阳余晖,光芒烁灿著人的眼睛,金阁寺的美直可用“婆娑罗”来形容,按其字面的意思是指华丽、不羁,意指只需静观金阁寺便可知销魂之美。
但尽管金阁寺再美、再耀眼,仍是比不过乔舞在他眼里的绝艳,在他心底的重要,但他不爱看见她现在这样的晚娘面孔,他怀念那个在情人节夜晚里的乔舞,那个娇媚可人,微憨淘气,让他一见钟情,甚至再也无法对别的女人产生兴趣的小红帽!
尚晰深深吸口气,不顾乔舞的挣扎,目光坚定的看著她。
“我知道我错了,也知道我让你失望了,但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一次,真的一次就好!如果我再让你失望,又变回了以前的乱七八糟,你就真的可以永远永远都别再理我了,好不好?”
乔舞直视著他,眼里恶火燃尽,冰芒再现。
“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话吗?”
“哪一句?”他微傻,摸不著头绪。
“我说了你当我‘男朋友’的试用期是一个月,现在期限已过,对不起了!”她甩脱他的钳制,目光满是遗憾,“尚先生,本公司必须要知会您一声,您的试用资格已被取消,不但不能够晋升为正式人员,就连试用,也都不再有资格了。”
“资格取消多久?”他闷著声问。
好吧,他承认有错,但就算是惩罚,也该有个期限吧?
她偏侧螓首,脸上堆起了伪笑。
“Forever!”永远!
“这不公平!”他大声抗议。
她卸下伪笑换上冷哼,“想要公平去找别人,在我的世界里,我就是这个样!”
不骗人的,在她说这句话时,那眼神还真是同她那鲨鱼黑帮的姊姊没两样,同样都是茅坑里的臭石头,又臭又硬的。
“乔舞,你就不能看在我费尽心思才找到你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
“什么机会?”她的目光起了防备及憎恶,“一个让你再次伤害我的机会?”
“我不会了,乔舞。原先我也以为和你之间仅是一场游戏,只是一场或许比跟别人都还要再刺激一些些的游戏罢了,但现在我已经领悟到了,我不再只是想和你玩一场游戏了……”他的目光真挚,“我是真心真意的,想要和你天长地久!”
这是尚晰生平第一次说出如此肉麻却又真心的话,却看见眼前女人双臂冷冷环胸的反应。
“然后呢?你接下来还会说想和我共组家庭?甚至养儿育女?一个泡牛奶、一个换尿布?”
他微蹙眉,老实说他还真没想到那么远,却在下一瞬,被她所形容的那种画面,他初为人父,手忙脚乱地想泡牛奶,却一不小心让热牛奶给冲花了俊脸,而她则是苦著小脸,撒娇嘟嘴说不会换尿布,于是将那胖娃娃连同奶瓶全塞回给他……
画面温馨得让他不由自主勾起了微憨的傻笑。
“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话说完他点头,认为这是个满不错的主意。
他点头,她却摇头,嗓音冰冷的开口。
“姊姊果然没说错,她就猜你骗不到我时一定会这么说,然后,你就会把我拐上床去了,然后,长则半年短则三个月后,又会突然对我胃口尽失,然后,你就会开始躲著不见人了,再然后的然后,在我发现自己怀孕,闹上了报纸后,你会冷冷地对记者说,等小孩生下来先验DNA,再来谈孩子是否认祖归宗的问题吧,至于那个帮你生了孩子的女人,接近你不过是为了贪慕虚荣,爱钱想出名,所以只要多用点钱便能够打发了。这些过程早已成了既定公式,是专门用来套用在一个傻傻的平民女子,去爱上一个有钱的风流大少的时候。”
“Shit!乔舞!”
尚晰用力揪发,表情又是生气又是想笑。
“你已经被你姊姊给洗脑了,还有,我必须申明在我和那些女人……嗯,‘玩’的时候,都是你情我愿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敢玩就要敢承受后果,如果真有事情发生,我不可能会不负责任的,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我们都会将事前事后的防御工作做好──”
她冷冷打断他的话。
“你当然会做好了,因为你一定不愿意见到你尚家的宝贵精子流落在外,成了别人意图勒索要胁,或是想要藉机攀升为豪门贵妇的工具。”
“乔舞!你能不能收起全身的芒刺,好好地、真心地和我沟通一回?”尚晰吼叫,终于被逼得失控了。他也不愿意这个样子的,却快要被这突然变得牙尖嘴利的小女人给逼疯了。
他的怒吼引来不少游客的注意,接收到许多好奇的眼神,但他无意理会,反正他今天是铁了心的,绝不会放她走就是了。
他钳紧她,语气霸冷。
“跟我走!别在这些日本人面前闹笑话,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谈。”
被他握牢,乔舞先是咬唇生气,转眸想了想后,冷不妨地对他偏首甜甜一笑。
“别这样嘛!你那么大声的说话,人家会怕的耶!”
她不但笑,且连眼神都变了,变成了媚眼如丝,那笑容像猫,像一只邪恶却又诱人的小坏猫。
她边笑边故意移近,让他嗅著她身上诱人的甜香,然后噘高艳唇。
“你弄得人家的手好疼好疼喔,人家身上多得是能让你弄疼的地方,你干嘛只想要弄这边嘛……”
她的话让他瞬间感到口干舌燥,他傻在当下,全然无法抗拒地任由她将手抽出他的手掌心,但她的小手并未走远,只是往上,搓揉著他的胸口。
尚晰一边暗汲口水,一边叫自己回神,他当然不会傻得以为她已经被降服,也清楚她的笑容是假的,更知道此时的他应该要对她提高警觉,但是……
她那媚态横生的模样实是让人望之销魂、无魂,甚至是要丧魂了。他傻茫了神,心跳加速,连他老爸老妈叫什么都快记不住了,哪里还能够提防呢?
果不其然,在他傻茫之际,乔舞不落痕迹地将两人换了个方向,然后那只原在他胸口上贪玩著的净白小掌,突然一个生劲猛推,尚晰猝不及防,只听到扑通一声,他便跌进身后的湖里去了。
落水声响引来不少看热闹的人群,他在湖里载沉载浮之际,看见她甜笑地朝他福了福身,再扔了句日文的“失礼啰,尚先生!”之后,毫不恋栈的转身,小碎步地疾走。
尚晰虽是既恼且恨,却碍于没有办法立刻爬上岸追过去,也只能眼睁睁地、无奈地看著她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第七章
他的死党病得不轻,板本庆太知道。
双臂环胸,一脸没好气的板本庆太瞥了眼嘴里含著温度计,目光呆滞,呈大字型地躺在他家客房床上的尚晰。
过了好一会儿,穿著蓝色睡袍的板本庆太凑上前,毫不温柔地用力拔出温度计,瞄了瞄后遗憾地摇头叹气。
尚晰用眼角瞥见好友的表情,按捺不住的开口问:“我没救了吗?”要不,他那是什么死人脸?
板本庆太点头,眼神悲悯,“是没救了。”
“真这么严重?”
尚晰乏力地爬坐起来,伸手想抢过好友手上的温度计瞧个清楚。
不会吧?不过是掉进湖里,喝了几口臭湖水,在爬上岸后又懒得更衣,就这么坐著死小子的敞篷车一路吹风回来,紧接著就是半夜全身发烧,忽冷忽热,这个样子就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