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皓天真是个大浑球!
「就算只是障眼法,堡主对这丫头也好得太过头了,我实在不信!」侍妾仍有些怀疑。
「障眼法当然要骗得过人才有效嘛!」宋皖荷突然漾开笑脸应道。
「是这样的吗?」两位侍妾异口同声地问。
「当然了,我不会骗两位夫人的,我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很辛劳的小奴婢,而且只当一年,两位夫人真的不必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可是──」
「老爷大寿之日快到了吧!两位还是把精神放在堡主的心上人身上比较重要吧!大家闺秀哟,两位不好好保养很难比得上的,也许还要多读点诗词,培养一下气质,奴婢我可是真心为两位着想呢!」宋皖荷端起担心的表情望着两位。
「哎呀!妳不说我都忘了,天呀!到底是哪位大家闺秀呀?」
「不行,我得快快回去,我把唐诗塞到哪儿去了呢?」
两个侍妾心慌慌地跑走,想回去临时抱佛脚。
「不送了。」宋皖荷扬起笑容,挥挥手送走两位侍妾。
她虽然嘴角含笑,心田却下着泪雨,今天真不是个好日子啊!
在知道自己只是颗棋子的同时,才明白自己的芳心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他,而他却另有意中人,这实在太可悲了!
「宋姑娘?」虽然她在笑,雷虎却眼皮直跳,不禁担心地看着她。
「多谢虎大哥,今天若没你在,可没这么轻易解决呢!」她回头漾开一抹更灿烂的笑容。
「是吗?」雷虎却觉得这笑容有点刺眼,笑得有点吓人,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嗯,不信你可以问圆圆。」
「其实主子从没把心放在她们身上。」雷虎心想,还是替主子说说话比较安心。
「是吗?」她心不在焉地应着。
是不是都无所谓了,能让他摆在心头的肯定是了不得的大家闺秀,自然不是她这种天天在市集上讨生活、粗鄙的村姑能相提并论,老爷大寿时,瞻仰一下对方的尊贵,届时她就能自然而然地死心吧!
「真的,以这两位来说,进堡也三、四年了,可主子至今仍记不住她们的名字。姑娘尚未来之前,主子找人侍寝时,总是以特征分辨,总是说『去找那个屋前有棵桃花树的那个』之类的。」雷虎急急说着。
主子甚至会说,今晚去找那个奶子大的等等的,那实在太粗俗了,他不好在她面前说。
「噢,这么说来,她们也挺可怜的。」他的话反而印证了雷皓天即将把所有的珍宠都留给那个心上人。
她要将心意好好锁在心田最深处,无所谓的,他要珍宠谁都无所谓了,反正她会回去卖饰品,他的心上人是谁都无所谓了。
第7章(1)
「这个奇耻大辱,陈家绝对不会善罢干休。」陈老爷上门来叫嚣。
闺女出嫁不过三个月竟被休离,这等屈辱他若忍下来,这辈子岂不白活?
「我这把老骨头随时候教。」雷老爷冷笑接招。
陈老爷不好好管教女儿,来到雷堡做出这么多烂事,还敢跟他呛声?雷堡的人可不是被吓大的。
「哼!」陈老爷领着女儿恨恨地离去。
他赔上女儿的名声,却连雷堡的一块金砖都没挖到,他真的亏大了,这笔帐说什么都要连本带利的要回来。
至于陈家敏更是在心中发誓,若没整倒雷堡,杀了宋皖荷,并且得到雷皓云,她誓不为人。
送走了惹人厌的陈家人,雷皓天和父亲对望许久,才露出讥诮的笑容。
「这下子你满意了?」他意指两家终于反目,这等同宣战了。
「居然耗掉你三个月,实在拖太久了。」雷老爷仍不甚满意。
「爹,你若希望和陈家翻脸可以明说,不必赔上孩儿的名声的。」
「被休的又不是你。」
「娶过那种女人很丢脸的。」
「哈哈……这倒是。」
「真是的,我明明有比较简单的方法可以摆平陈家,你却硬要搞成这样。」雷皓天万分无奈地看着父亲。
「这样才是雷堡的行事风格呀!」正面迎敌,杀他个片甲不留,才有霸主的气魄嘛!
「我宁可把时间省下来,多赚点银两。」
「哈哈……这也很重要,反正剩下的就看你的了。」雷老爷又是一阵大笑。
雷皓天只能翻翻白眼,本来就全看他的了,老爹都把雷堡交给他好几年了,成天只知道带着娘四处玩,不看他要看谁的?
「对了,你那个小侍女到底有多特别呢?」雷老爷大为好奇。
才刚回来没多久,最常听见的就是那丫头的小道消息,当初那女孩住进天居就够让人吃惊了;没想到三个月过去,她还在天居里愈住愈顺,难道儿子终于投入感情了?
「她只是个小侍女而已。」雷皓天耸耸肩不置可否。
他绝不要太早承认,他终将步向爹的后尘,心中只住一名女子、今生只珍宠一名爱侣。
在老爹替他搞了陈府这个大麻烦后,他真的一点都不想太早让他知道。
*
十天后,雷老爷五十岁大寿。
因着雷堡在商界的名声,雷老堡主的大寿自然轰动四方,雷堡也乐得大宴宾客,再加上陈家敏刚被休离,再次燃起众人的希望,巴不得自家千金能抢得添房的宝贵位置。
所以,几乎是家家领着千金出席,而且人人盛装打扮,就是希望能雀屏中选,从此跃上枝头,拥有享用不尽的奢华人生。
「都叫妳别乱跑了,又想上哪去?」雷皓天恼火地将人拉回来,顺手摸上她的手心。
她的手在他的保养下已细致不少,但……可恶,这些老茧到底要多久才能消失啊?
「连圆圆都忙成这样,我帮帮忙有什么关系?」宋皖荷嘟嘴应道。
老爷大寿是大事,雷堡上下都动员了,就她一个小婢女闲闲没事做,只能东晃西晃的,让她很心虚;偏他少爷还老爱拎着她四处走动,众人投射过来的眼光好暧昧,令她浑身都不对劲,他是不是故意的啊?
「妳敢再让手上多出新的茧,我就真的揍人。」他冷冷地威胁。
「拜托,你现在只差没叫人喂我吃饭了,还能冒出什么茧来?又不是见……呃……那个。」想起今天是大日子,她硬是吞下那个字。
「妳最好有点自觉,别老要我提醒。」雷皓天微微一笑。
他带着她四处和来访宾客打招呼,热络中仍保持他贯有的冷淡,只有和她过招时才瞧得见旺盛的火花。
他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子令宋皖荷直摇头,那些人难道看不出来他只是在敷衍了事吗?
「怎么了?」雷皓天偏头瞧了她一眼。
「没事。」她耸耸肩,反正他权势那么大,就算别人发现了也不敢怎么样吧!
他却扬了扬眉,反手握住她的小手,拎着她进了一间厢房。
「喂?」宋皖荷胀红了脸,这家伙故意的啊?
「嗯?」又变成喂了?对她的没大没小,他竟然挺享受的,算来他也真是怪。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我拉进来,他们会怎么想啊?」她哇哇叫个不停。
她当然知道那些人里头,有不少抱着结亲家的心理来的,瞧见他们这般暧昧,她的敌人只怕会无限增加,麻烦永远都没完没了了。
「我管他们怎么想,说,刚刚在想什么?」雷皓天总觉得她最近怪怪的。
她对他的情意并没有褪去,但他们之间就是隔了一层阻碍,那是什么时候加上去的?他竟然不知道?
「刚刚?」她一直胡思乱想,哪知道他问的是哪一桩?
「不说?」雷皓天的指腹抚过她柔美的唇瓣。
「我不知道你问的是……唔……」她美眸倏地瞠大,在这种万头钻动的时刻,他竟然说吻就吻?
唔……别说被人看见了,和他关在厢房里,她就已经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在我怀里别老是晃神。」他报复地轻咬她的唇瓣。
「痛啦!」她嘟嘴,却换来他更炽热的亲吻。
「妳活该!」他故意吮咬着她的红唇。
她却后知后觉地哇哇叫,「你这恶霸,把人家的嘴咬成这样,教人家怎么见人啊?分明……」
她不要出去了啦,顶着又红又肿的嘴,岂不等于昭告天下,他们关起门来干了什么事了吗?
「笨,就说妳活该,这是惩罚。」见她的唇留下了他的痕迹,多少满足了他狂肆的心,但红滟滟的唇多了抹诱人的媚惑,他不禁又缠恋地吻上。
他怎么可以这样呢?
明明他的意中人就在门外,他却抱着她亲个没完没了,他到底有多风流啊?心里有人了还一而再地抱别的女人。
好可悲!她竟然也成了别的女人了。
但她就是无法自他温柔的吻中清醒,想要更多……想要他的心……想要成为他的心上人……
「晚上妳等着瞧,敢在我吻妳时神游太虚,妳今晚别想睡了。」雷皓天恼火地拧了她的鼻子一把。
他确定她心里真的有事,瞧向他的眸子活像他是千年风流鬼投胎似的,他到底什么时候对不起她了?打她进雷堡以来,他可是连别的女人的指头都没摸过,她端着哀怨的表情怪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