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梦寰按下对讲机按钮,传来林秘书的声音。
“云董,有位小姐来应征,人事部经理已经和她谈过了,你要亲自接见她吗?”
“当然,请她立刻进办公室来。”
切断对讲机,不过一会儿,门口就传来敲门声。
“进来。”
如枫轻缓地转动门把走进去,却引来梦寰惊讶的目光,庄士雄则是一脸笑意,一副“看你怎么办”的表情。
“殷小姐,请坐。”士雄代梦寰招呼她,他知道梦寰的心正急跳着,也许魂都已被迷昏了。
如枫仍是一身的雪白,就连大风衣也是乳白色的,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披泄在肩上。她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心想,他怎么会在这儿?想着想着,就不由自主地抬头看了梦寰一眼。
“殷小姐,怎么得知这份工作的?”士雄又替他提出了问题。
“从报上得知的。”
他简直明知故问。难道会人人突然在马路上抓住她,然后告诉她盟飞在应征职员?
士雄苦笑了一下,暗骂自己问了个白痴问题。 “那你希望的薪资是多少?”
“随董事长您。”
“我?董事长?”他指着自己的脸。
“不对吗?”她一脸迷惑。
“错错错,董事长是他,不是我。”士雄指着一旁未曾开口的梦寰。
“他?云先生?”
士雄点头,“没错。”
“意外吗?殷小姐。”这时梦寰才从惊讶中清醒过来。
“是呀!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而且你还是堂堂盟飞企业的董事长。”
“你不会告诉我:连我的名字都没听说过吧?”
“这——”如枫红了脸俯下头。
是的,她的确没听过他的大名,她的不闻不问使她连总统是谁都不知道,哪会知道他?
“我的天呀!”士雄低咒了一声,他真是被她给打败了。
“无所谓,我正好欠缺一位女秘书,你愿意吗?”
“老兄,你没搞错吧?你报上要征求的不是一位职员吗?”士雄纠正他。
“我临时想要位机要秘书,怎么?莫非你想担任?”
一旁的如枫忍不住笑了,她的灿烂笑容足以令男人心动,令女人嫉妒,当然在场的两位男士也逃不过。
梦寰对士雄使个眼色,要他别再追问下去,否则他还是不知该如何圆谎,只怕迟早会露出马脚。收到梦寰的警告,士雄哪敢再继续放肆,除非他不想活了,他露出笑容,等着看梦寰到底搞什么鬼。
“你愿意当我的秘书吗?”他再问她一次,“薪资绝对不会少的。”
“薪资多少我交不在乎,更何况我暂时并不缺钱用。我顾虑的是我从来未担任过秘书,不晓得是否能胜任,所以我想我还是认命地当个小职员吧!”
“是否能胜任这倒不成问题,日后我会慢慢指导你大可放心。”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我担任你的秘书呢?”她提出质疑。
“这——”这倒是问倒了他,他总不能对她说“我看上你了”吧?想了一下,他又说:“我只是想弥补我昨天的愧疚,况且你长得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让他去担任跑腿的小职员实在于心不忍,所以我才想要你做我的秘书。”他急急地瞎扯一番。
“是这样的吗?”如枫慧黠地眨了眨眼睛,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可惜我并非你想像的那般弱不禁风?”
“是吗?”唉!这小妮子真难缠,实在无法将她与昨天的那个女孩联想在一起。
如枫肯定的点着头。
“不管你怎么样,我再问你一次,愿意当我的秘书吗?”
“你如果不怕我会将事情搞得一团糟的话,我当然愿意全力去做好这份工作。”
“真的!”梦寰满脸欢愉,“太好了,你什么时候可以开始上班?”
“随时都可以,只要你方便,”
“明天,明天好不好?”
“可以呀!”如枫搞不清他为何会这么高兴,真的只是因为要弥补过失吗?算了,她不愿再多想了,反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我先行告退。”
如枫才走出办公室,庄士雄立即开口盘问:“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云大董事长也需要个‘贴身秘书’?”他故意加重“贴身秘书”四字的语气,“你平常不是最不喜欢亲近女色的吗?这会儿倒是颠倒过来了。”
“庄士雄,请你别再扯我后腿好吗?我真的纯粹只是要弥补昨日的莽撞,并无别的意思。”他一副义正辞严的模样,庄士雄早巳领教过了,可惜在他身边的日子也不少了,哪可能让他就此瞒骗过去?
“随你,你是堂堂盟飞的董事长,而我呢?什么也不是,更甭提批评、讽刺你了。”
“庄士雄!”他再度气愤地大喊士雄的名字。也不过一会儿,梦寰突然忆起了他刚才对自己说过的话,他开始疑惑了。“莫非你早巳知道她今天会来征?为何不早点告诉我,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才不致令人怀疑?
这是不是你所谓的好事?果真从你的口中说出的好消息都变成了坏消息。”
“喂!留点口德。我只是比你早一步踏进公司,看见她在和人事部经理面谈罢了,而且这不过是好消息之一,更好的消息还在后头呢!”他抗议道。
“说吧,反正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好,这可是你说的,等会可别后悔。”
“快说,烦死人了。”
士雄清了清喉咙,“我派人到国外去寻找那女孩喜爱的那组茶具,结果巧的是,它竟被找着了,连色彩都一摸一样,你说,这是好消息呢?还是坏消息?”
“这是真的吗?”梦寰早已忘了方才还在生他的气。
“我像是会说谎的人吗?”庄士雄反问他。
“太棒了,士雄,我真以你为荣。”
“少来。你的性情也未免转变得太快了吧!”
“士雄,我们是那么多年的好友,你不会去计较这些吧?”
“是呀,平常我是不会去计较,但这次可就不同了。你刚才伤我太深,使我忍不住想问自己是否该对你拔刀相助?抑或见死不救?”士雄故意装出一副深思的脸孔。
“士雄,拜托啦!”
“怎么这会儿开始求我了?这不像你的作风呀!你不是一向趾高气昂,不屑于听我的话吗?喔!我忘了你这曾对我说过,只要是出自于我口中的好消息都会变成坏消息,那足以证明这是个坏消息呀!否则它怎会变成好消息呢?唉!我是不该说出口的对吧?”
“士雄,别再闹了。”
“闹?我有吗?”他故意看了眼手上的表,藉以转开话题,他可不想这么简单地放过他。“哎呀!我忘了待会儿与我老爸有约,不跟你扯了,再不去看他老人家,我可又有罪受了。拜!改天见。”
士雄话一讲完,便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留下气急败坏的梦寰。
口 口 口
凛冽的海风从衣袖窜人,薄薄的衬衫鼓了起来,温艾尘站在沿海别墅,由上而下观赏这里的一切。季节虽已逐渐迈人暖春,然而海边仍吹送着一阵又一阵的冷风。倚着转栏看海,前景一片辽阔,然而她的思绪全然不受美景的吸引。
大四时的那一段过往令她懊恼不已,温艾尘回想昔日的一切,不但伤了自己,更伤了殷如枫,愧疚从心中涌起。
她的脑中突然泛起一个修长的身影,那是她永远无法忘怀的一个男人。江焕平当年对殷如枫的爱令她嫉妒,她多么希望在将殷如枫狠狠地打倒之后,能拾获江焕平的爱。然而她却什么都没得到,反而弄得一塌糊涂。殷如枫变沉默了,凡事都不理不睬。江焕平也变了,不再像当年那样对女人彬彬有礼,他变得凡事计较,凡事都想掌控,变得更加心狠手辣了。这全是她事后才得知的,她也因受不了一次又一次的打击而远赴重洋。
在加拿大待了将近七年之久的温艾尘,再过几天,她将搭乘飞机回国,再度踏上思念已久的国土。
口 口 口
屋内环绕着我袅袅的烟圈,江焕平若有所思地坐在咖啡色沙发上,两手摊在椅座上,一杯早已冷却的咖啡被摆放于桌面。
他端起咖啡正想一口饮尽时,却又狠狠地将它摔到一旁的墙上,黑而浓的咖啡溅洒于墙上,缓缓顺势流下墙角。
咖啡令江焕平想到她,他恨她,却又爱她——
“焕平,你要喝什么?”殷如枫轻声地问。
“你呢?你喜欢喝什么?”江焕干反问她。
“这你都不知道,亏你还是我的男友。”她嘟起嘴,将脸转向一旁。
江焕平用手轻扳回她的脸,“是咖啡,对吧?真奇怪,爱喝咖啡的人皮肤怎么会如此苍白呢?”仍捧着她的脸颊,他用深情且温柔的眼神望着她。
如枫被他看得脸儿直发荡,羞愧地拉下他的手,用轻松的口吻来掩饰内心的波动。“还好你猜对了,否则我一定让你变成稀有动物——Madf ln Taiwan的猫熊。”她将手握成拳,在他面前舞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