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探子点点头,“他们一路上都有我们的人监视着,大概这两天就会到达火云堡。”
“是吗?”蝎青咬了咬下唇。“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不过你要记得火云堡可不喜欢多话的人。”她冷冷的威胁。
“小的知道,一出了门,小的会把所有的事全都忘光。”探子连忙保证。
蝎青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可以走了。”
她一挥衣袖,探子就像来时一样的无声消失。
看着探子消失后又恢复空荡荡的大厅,蝎青露出一抹诡橘的笑容,然后将手中的信揉成一团,丢进大厅的火炉之中。刹那间,信被火焰吞噬,变成灰烬……
没留下一点痕迹。
在整个死气沉沉的火云堡中,只有雪同园是唯一有着苍劲的青松和些许绿意的地方。
雪松在雪同园中遍寻不着躲藏着的火凛天,她微微皱起了眉头,“凛天,别再玩了,出来吧!”
这几天和这个只有孩童心智的火凛天朝夕相处,雪松和他的情谊迅速滋长,早已习惯直呼他的名字。
她喊过了一阵后发现火凛天迟迟不回她的话,挑起了一边眉头,“你再不出来我就要走了。”
她知道这一招对小孩子最有效,以前冷梅也常常这样跟她玩,玩久了她自然对小孩子的心性有些了解。
果不其然,她才转身,一只大手便由巨大的松树中伸了出来,随即火凛天的身影也急忙忙的从树上跳了下来。
“你别走啦!你怎么可以赖皮,你明明说会找到我的,怎么可以在还没找到我之前就不和我玩了?”火凛天气鼓鼓的嘟起了双颊。
那完全孩子气似的表情在火凛天这般成熟男人的身上并不让人觉得突兀,反倒令人有一种看到可爱的小孩儿才有的拥抱冲动。
“谁说的,你现在不就出来了吗?我找到你了不是吗?”雪松笑笑。这一招她以前也常和冷梅玩,说穿了就是使诈。
火凛天不服的皱起了眉头。若是以往的他,在明白自己被骗的唯一反应一定是报复,可是现在的他只是个无真单纯的小孩子,虽微微的嘟起了嘴巴,可是一下子又松开了眉头——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算了!不跟你生气啦!”火凛天对雪松扮了一个鬼脸,“谁教你是我最喜欢的人。”他说的好是无奈。
雪松好笑的摇摇头,“好啦!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好不好?”她伸手拍了拍火凛天仍是有些鼓起的脸颊。
火凛天半惩罚半开玩笑的抓起雪松的手,无恶意的轻咬了一口,“这样就原谅你了。”
雪松将手轻轻的举到唇边,就着他咬过的地方也咬了一下,但不同于他如小动物的轻啮,她则是狠狠的咬了自己,直到那痛彻心扉的感觉涌上心头。
“你怎么可以这样欺负自己!”火凛天一发现,连忙拉回雪松的手,像是责怪却又不舍的轻驾着,然后还急忙把雪松的手拉到他的唇边疼惜的轻吮着。
雪松被他这样单纯的关怀举动震慑住了,只能看着他小心翼翼的轻舔着自己的手。她忍不住的举起另一只手抚上火凛天的额头,轻柔的为他拨开散落的头发,然后对上他那似是疑惑的眼眸。
“你刚刚说喜欢我,可如果我是女的,你一样会喜欢我吗?”她很小心、很小心的问着。
火凛天偏头想了好久,“你不是跟我一样是男的吗?为什么又会变成女的?其实我不是很喜欢女人那!女人都很麻烦,而且有些还很可怕。”
“这样啊!”雪松低声说。她不该奇怪的,火凛天有着这样的记忆,他对女人自然不会有太高的评价,可是为什么她会有一种说不出的失望感受在心头酸酸涩涩的流窜?
“不过如果你是女的,我想我也一定会喜欢你的,反正我就是喜欢你,男的、女的那又怎么样?雪松就是雪松呀!”
火凛天像个大孩子的猛力眨着眼睛,脸上纯真的容不下一丝虚假。
“你……”雪松几乎说不出话来,她只能感动的看着眼前的火凛天,极力的想压住眼眶中的泪意。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她这一辈子在追寻、在等待的是什么,就是那么一句话。
雪松就是雪松!
她明明是个女人,可是这个世界却容不下身为女人的她,所有人认定的是身为男儿身的雪松,可是男的雪松又只是一个假象……
她不想承认的,可是却又不得不承认,活过了近十八个年头,她一直是孤独的存活在这个世界,而她也以为只要自己守住这秘密的一天,她就永远必须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
他虽是无心,而现在的他甚至不是平常的他,但这么单纯的一句话却救了她,救了她被禁烟在幽暗而不见天日心底的灵魂。
“谢谢你……”千言万言,雪松也只是辞穷的说了一句。
“谢我什么?”火凛天不明白雪松心中的翻腾,只是疑惑的看了雪松一眼。
谢谢你救了我。但雪松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对心头如狂浪卷过的她而言,此刻多说一句话都可能会让她完全的崩溃。
“你不说话的话,那就换我说了哦!”
火凛天等了一会儿后等不到雪松的回答,有些不耐的抱起了胸。
“你要说什么?”雪松看他生气的表情,不禁问。
又得到雪松全然的关注,火凛天脸上露出一抹洋洋得意的笑容,“我要给你一个大惊喜。”
“什么惊喜?”
“你先闭上眼睛,等我数一、二、三才能张开哟!”
雪松看了看火凛天,他脸上孩子气的期待好是教人怜爱,她笑笑的点点头,在他的期盼中闭上了眼睛。
“闭好了吗?不许偷看嘎!”
火凛天的声音好像有点远,想来他是去拿什么东西,而且为了怕她偷看破坏了他的惊喜,还不时的叮咛。
“我不偷看。”雪松好笑的说。
她闭上了眼睛,思绪转回了这几天的点点滴滴,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是这么的特别,她知道自己是全然的被依赖,可是相对的她也是依赖的那一个人,依赖着他的依赖而存在。
她不该的,明知道这样的思绪是自私的,可是她却无法控制的去希冀火凛天会一直保持这个样子,保持这个只属于她的样子。
一个重重落地的声音惊醒了她,她一睁开眼睛,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凛天?!发生什么事了?!”
她看见火凛天一脸痛苦的趴倒在地上,嘴里还吐着血,她想去察看他的情况,却被人紧紧的拉住。她一回头,对上了白定樵关心的眸子。
“是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雪松皱起了眉头,少见的怒气在她的心中浮起。
“他想伤害你,我看见他拿着一把刀子走向你,他失去记忆的事根本是假的,他只是要松懈你的防备,好乘机对你下毒手而已。”
白定樵走到火凛天的身边,抓起他的手一扳,一把锐利的小刀就“铿锵!”一声的掉在地上,在雪地中发出森冷的光芒。
“不可能!他不会这样骗我的!”雪松脸色隐隐发白,她是如此肯定火凛天这些天的反应不是装出来的,可是现下的这一切又做如何解释?
“我没有!雪松,你要相信我!”就像是被冤枉的小孩子,火凛天急切的想在雪松的脸上找到一丝信赖。
“你还狡辩!明明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竟然还有脸睁着眼睛说瞎话。”白定樵忍不住开口驳斥。
他一直认为火凛天不是真的失忆,只是无论怎么说,雪松就是一味的认定火凛天一如他所表现的,变成了一个单纯的小孩子。
今天他总算抓到了证据,这下任凭火凛天再狡桧,也不能再继续使计加害雪松了。
“我真的没有,雪松,你难道不相信我?我以为你会相信我的!”火凛天脸上尽是又急又气的伤害神情。
“我……”她是很想相信他,真的!可是这眼前的一切却教她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我讨厌你!”在久等不到雪松的回应后,火凛天的目光由伤害转为愤恨。“那刀子本来是我要送给你的,你怎么可以怀疑我?”那沙哑的哭喊在风中更显得悲切。
火凛天恨恨的喊完那句话后,像是怒急攻心的一阵猛烈咳嗽,然后“哇!”地吐了好大一口血,便昏了过去。
雪松一阵心凉,连忙将他拥进她的怀中,伸手一探他的鼻息后,连忙的喂了他两颗“护心丹”。
她抬起掉落在地上的刀子,那是一把相当锐利而精细的月牙刀,看得出花了相当大的心力,而刀柄的部分还刻了小小的“雪松”两个字。
这把月牙刀一定就是火凛天说要给她惊喜!
他曾是这么兴奋的想送她礼物,而她的回报却是
在火凛天的房中,雪松细心的为他擦拭着不停冒出的汗水。
和上次火凛天受伤时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场景,不同的是,上次雪松是满心的疑惑火凛天的做法,而这一次她有的只是满。心的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