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震廷眯著眼,额冒青筋,脸色忽红忽白,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以往维持的冷静自持彻底崩溃。
她竟然……
在他面前牵住另一个男人的手,而那个男人,就是她即将下嫁的对象?!
胸中排山倒海的怒火妒意快要奔腾而出,此时此刻,他才知道自己对这件事有多麽在意。
邵震廷不能忍受,看著她就这样结婚生子,与除了他之外的男人共组幸福小家庭。
眸中厉芒乍闪,他的自制力已经用尽,俊脸上笑容尽失,身旁气氛陡然一变,神情也变得如恶鬼般吓人。
想他邵震廷,生平从不做亏本的生意,怎能让她就这样一走了之?
他深吸几口气,闭上双眸、凝神敛眉,试著静下心神。
原本缠绕心底的那股不明思绪,竟也愈来愈明白、清楚……
他侧首望向门外,从容端起桌上的咖啡,轻啜一口。薄唇带著抹诡异的笑,眼里却闪烁冰冷寒光,握住茶杯的大掌也缓缓收紧。
她想嫁人引
除非他死,否则她永远别想成功:
她是属於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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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趣的生活……
宋沁妍坐在客厅里,美丽的双眸涣散,整个人完全没有精神,心不在焉的翻阅著手中的杂志。
这算什麽生活啊?闲闲没事、混吃等死,大概就是指她这种人吧!
自从回到父亲家中,她吃好穿好,既不用摆摊挣食,也不用打扫家里,日子过得惬意极了,却也无聊毙了。
父亲在大妈与两个儿子车祸过世之後,心情沉闷了好一阵子,老是愁容满面,好在有母亲陪伴,才渐渐恢复笑颜。但或许是因为失去太多,现在父亲将她小心地保护在羽翼之下,出门得有人陪著、司机载著,她几乎失去所有自由。
她好想念他啊……那个老是跟她斗嘴的男人。
昨天把他一个人丢在餐厅里,他一定气死了。想到他可能会有的反应,宋沁妍唇边出现一朵小小笑花,但随即又转为淡淡的忧伤。
为什麽她老是想跟他做对,找他的麻烦?这个问题也困扰她很久,直到离开他之後她才完全想清楚。
是因为对邵震廷的眷恋吧!他看似粗鲁实则温柔的举动,每每解救她粗枝大叶犯下的毛病。
然後她愈陷愈深,愈来愈离不开他,直到他说——他要结婚了。
宋沁妍静静沉思著,想到邵震廷她就眼泪直掉,泪水滴落在杂志上,也流进她的心海。
她用手背抹泪,却愈抹愈多。是不是只要一碰到感情,再坚强的女人都无法忍住心伤?
只要想到他即将与别人步入礼堂,心中锐利的刺疼就肆无忌惮地蔓延开来,痛得她无法喘息。
宋沁妍首次对一个男人敞开胸怀、动情动意,但讽刺的是—— 她所爱上的,竟然是别人的新郎?!
而这个新郎,还可恶的每天打电话来骚扰她,扰得她终日心神荡漾,却又不得不逼自己清醒。
离开邵震廷之後,她的气色明显好多了,但是,心却不知遗落在何方。
经过昨天的会面以後,她猜想以後再也不会见到他了吧!
将视线从杂志上移开,宋沁妍闭紧双眼,脑海里仍塞满他的影子,心痛却更加深一层。
母亲的咳嗽一声声传来,她转过头去,想起母亲的殷殷期待,希望她尽早完成婚姻大事,她内心真的动摇了。
如果非要嫁给一个人,才能让母亲点头进开刀房,那……就嫁给向大刚吧!他不但拥有邵震廷的温柔体贴,同时也有绝佳的厨艺,她还挑剔什麽呢?
心里有了主意,晶莹的泪珠却不停滚落。
如果,泪水可以洗净记忆,那她这些天的泪,大概可以让她忘掉一辈子的事,但是她没有。
她仍旧惦记著他、念著他,却再也无法见到他了。
宋沁妍缓缓自沙发上起身,拭净颊边的泪痕,她准备去书房告诉父亲,说她愿意嫁给向大刚这个好男人。
「宋沁妍你这该死的女人:」
坐在真皮座椅里的邵震廷猛然起身,神色阴鸷地看著报纸,以往沉稳自重的俊容,此刻暴怒得像只大恐龙。
两大五金业巨头,向宋两家,即将联姻——
嫁人?她真的要嫁人了?!
邵震廷失控地将手中报纸揉成一团,奋力朝墙角扔去。
「跟我亲吻不过才昨天的事,今天就说要嫁人?!」他咬牙低咆,神情愤怒。
此时,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一个眉目俊朗、带有阳光笑容的男人走进来。
看著地上还在滚动的纸团,欧阳霖支著门,一手抚下颚,长指在唇上轻轻敲动著,唇边有著戏谵的微笑。
「几个月不见,你什麽时候成了火爆小子?」沉稳的中低嗓音,带著暖暖的笑意,似笑非笑地看著一脸暴怒的邵震廷。
「你来做什麽?」邵震廷瞪了他一眼,没想到方才自己失控的模样,会正巧被这个老是以嘲笑他为乐的好友撞见。
「你这是什麽态度,我从法国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来找你,你却这样欢迎我?」欧阳霖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
「你不看顾酒厂跑回台湾来,是吃饱太闲没事干吗?」邵震廷没好气地坐下。谁叫这家伙偏挑这个时候闯进来,没轰他出去就已经很客气了。
「那有什麽办法?有个明星要借我的酒厂拍写真,我拒绝不了嘛!当然,主要也是回来见见老朋友。」欧阳霖大致解释他回来的缘由,不过,仍对好友失控的原因感到万分兴趣。
欧阳霖弯身拾起纸团,在邵震廷面前平展开来,映入眼帘的就是「向宋联姻」大头条。他皱起眉头,疑惑写在眼中。
「你是因为这个消息而生气?」为了女人,不会吧?
「为什麽不能生气?她昨天才跟我吃饭,今天就跟别人结婚!而且这男人跟她认识才没多久,结婚?这不是太随便了吗?」邵震廷怒不可遏地说道。
他知道宋沁妍总是粗线条,行事不仔细,才会常常惹出麻烦来,不过连终身大事也这麽随便,教人怎能不生气?
「她是想嫁人想昏头了吗?不过跟人家吃了几顿饭,说嫁就嫁,那她吃我的、喝我的邵麽久一段时间,怎麽不会想嫁给我?她是哪一根筋错乱了?」邵震廷的双眼像是要喷出火来,而且音量愈来愈大,到最後声量已是大似雷呜,震得欧阳霖耳朵隐隐发疼。
「你让一个女人吃你的、喝你的?」欧阳霖眸里满是不可思议。
这不是邵震廷的行事作风,他这人爱乾净到几乎有洁癖的地步,跟其他人更是保持距离。
「是!两个多月的时间!」邵震廷双手按桌,咬牙回答他的问题。
他不能原谅她,在他还没来得及有所行动之前,她就这样丢出一个大难题。
欧阳霖笑了笑,心中可是开心得很,想不到这一趟台湾行,竟让他发现这等大事——见到邵震廷向来平静的死脸,如今竟变得像暴怒大野熊,光这样他就值回票价了。
「那你的意思是……」欧阳霖带笑的眸里充满期待,已经对这件事的未来发展产生极大的兴趣。
邵震廷利眼一扫,心底暗暗盘算——
他必须想个办法,将那个爱闯祸的麻烦精拉回自己身边。
邵震廷沉默好一会儿,视线又不由自主落在报纸上,食指一下又一下,规律的轻敲桌缘。
然後,他笑了。
那笑容很淡、很温,跟他平常的稳重内敛有些不同,甚至揉进一抹让人毛骨悚然的凉意,是一种深沉算计的微笑。
「她想嫁人?」邵震廷自问著,一边浓眉高高挑起。
「看样子是的。」欧阳霖仔细确定报纸上标明的婚期,准确告知答案。
「时间是一个月後。」
邵震廷唇上的弧度不变,他只淡淡说了一句——
「有本事,她就嫁嫁看!」
第十章
日近黄昏,月姑娘悄悄探出头来,冬天的夜晚来得好早。
宋沁妍连动都不想动,随意找了个藉口躲进房里。今天她不想吃饭、不想面对大家,只想一个人独处。
想起今天早上,当她看到报纸时,吓得差点没从沙发上跌下来。没想到记者的消息这麽灵通,父亲才与向大刚谈好,婚讯就曝光了。
不敢猜测邵震廷可能会有的反应,或许是惊讶,或许是高兴可以摆脱她,更有可能的反应是——他根本就不在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月光徐徐洒进屋里,把窗档照得莹莹发亮,她仰起小脸看著月亮发呆。许久之後,月亮从东边的山顶,悄悄挪移到夜空中央时,她的眼儿还是睁得大大的,瞪著窗外的月亮,期待著……
然後,她扬腕看了看手表时间,小脸顿时失去所有光芒,心底的失望排山倒海而来。
每晚固定十点钟响起的电话铃声没响,他想必是看到那则报道,便决定不再打扰她。
只是这就像是一种慢性毒蘖,邵震廷这个人,早已渗入她的四肢百骸、侵占她的心,就算只是听听声音也好,都能有效平抚她的慌乱。可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少了他的陪伴,她顿时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