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樓!光想她就覺得不能呼吸!
她一再告訴自己,她現在正好好的站在地板上,而且牆壁結實的聳立在四周,什麼 問題也不會有的,和自己仍好好的站在地面上根本沒什麼兩樣,不是嗎?
她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的燈號,不看還好,這一看教她幾乎雙腿發軟,要不正他是如 此用力的抓著她,這會兒說不定她已經軟坐在地上。
天哪!誰來救救她?
「噹!」的一聲,宣告著電梯已安全送他們到達了目的地,可這對羽律來說,一點 差別也沒有,因為她現在是在二十九樓,若以一樓三公尺來計算,她現在就是位在將近 九十公尺的半空上。
這時的她除了壓下胃中翻滾的想法,和拚命讓肺中充滿氧氣的深呼吸外,再也沒有 心力做任何的抵抗。
她溫順的跟著衛焰的身後進入他的房子,迎面而來偌大的落地窗,卻將她的忍耐力 逼到極限。突然,她覺得自己原本僵化的意識一下子碎成了一片片,使她再也沒有任何 力氣足以支撐著她。
或許是羽律太安靜了,衛焰疑惑的轉頭看向她,她那白得連一點血色也沒有的臉蛋 ,襯得她原本就大的雙眸更是大得嚇人,而且她眸中的驚恐一覽無遺。
「我真的有這麼可怕嗎?把妳嚇成這樣?」衛焰皺著眉頭,他知道自己的外型一向 有很大的威嚇作用,可是,他從來就不知道他可以把一個人嚇到這種地步。
羽律連忙搖了搖頭,可這一動,讓她的胃幾乎要翻了過來。
「洗手間!」她只能勉強吐出這句話,手捂住口的衝向衛焰指示的方向。
羽律俯著抽水馬桶,一古腦的將她胃中的東西傾洩出來。
一雙大手極其輕柔的擁上她的肩,她張開眼睛望入衛焰關心的雙眼,她想起身,卻 沒有一絲的力氣。
衛焰遞了一杯水給她漱口,又拿了一條濕毛巾為她拭臉。
「妳還好嗎?」他輕問。
虛弱讓羽律說不出任何一句話,她只能搖搖頭。
衛焰一個箭步將她攬腰抱起,走出洗手間,而羽律就像是個受驚的小孩一樣,死命 的抓著他的衣領。
「求求你……」
羽律細小的聲音讓衛焰聽不真切,他將她放在沙發上,側身將耳朵貼近她的唇。「 什麼?」
「把窗簾拉上好嗎?」羽律緊緊的閉著眼晴,她不能忍受自己再多看那景色一分。
「那妳也得先把手放開呀!」
羽律張開眼睛,看他衣領變形的樣子,自己一定扯得他很難受吧!
可是他竟然連句話也不曾說。
「對不起!」她小聲的說。
衛焰搖搖頭的將毛巾疊好蓋在她的頭上,然後起身將窗簾給拉上,再回到她的身旁 蹲了下來,「是我把妳嚇成這個樣子的嗎?」
他的不捨和突如其來的溫柔,讓她不自覺的慌亂起來。
「不是!你怎麼會怎麼想?我只是有點懼高罷了。」她連連的搖搖頭,想起剛剛窗 外的景色,到現在她仍是心有餘悸。
「妳有懼高症?」衛焰皺了眉頭,他怎麼會沒有注意到這種事?他早該從她上次在 工地的表現看出端倪才是。
「那妳剛剛怎麼……」衛焰猛地住了口,他這時才想起他根本就沒有給她任何說話 的機會,就這麼半推半拉的把她給扯了上來。
他臉上的懊惱讓她好生不捨,一時衝動,她伸手撫上了他揪結的眉頭。每一次他一 皺眉,她都有這種衝動,而這一次,她真的做了。
她的舉動讓他們兩個人同時為之一震,交纏的眼光就這樣凝結在空氣之中,怎麼樣 也不肯分開。
衛焰不自覺的傾身向她,直到近得可以感覺到她輕柔的呼氣不規則的吹在他的臉上 ,他知道他不應該做的,可是,她那微啟的朱唇就像是在無聲的邀請他。
羽律的心七上八下的跳著,從沒有一個男人靠得她如此之近,她幾乎可以觸碰得到 他身軀散發的熱氣,炙熱的灼燒著她的神經。如果她夠理智的話,她該推開他的,她知 道他不是一個會強迫女人的男人。
可是她遲疑了,也許她真的變壞了,她好想知道那看起來堅毅的唇瓣嚐起來是什麼 樣的味道?
她嘆了一口氣的閉上雙眼,輕輕的一抬頭,就貼上了他那豐厚的雙唇。她像隻掬蜜 的蝶兒,試探似的輕輕點在他的肩上,生澀的她除了自己的心跳聲外,全然不知道下一 步該做些什麼,直到她意識到自己的大膽而退縮時,他那本像是石雕般生硬的唇,卻像 是被火熔了般的動了起來。
他輕咬著她的下唇,讓她不覺得訝異的張開口,而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他的舌趁 這機會靈巧的探入了她的口,需求著她口中如糖蜜甜美的芬芳。
一股羽律陌生的火熱,在她的體內像是決堤一般的蔓延,那感覺就像是要將她的身 體、意識和靈魂全都消融一般……她的手已纏上了他的肩,無言的渴求他的熱情與溫柔 。
條地,衛焰抽離了她的唇,他將頭埋進了羽律身後的沙發中,他的喘息聲彷彿剛剛 做了百米衝刺之人一般的沉重,好半晌,他才偏著頭對著羽律的耳際沙啞地輕咒,「妳 知道再下去我們會做什麼嗎?」
他不用看著羽律也知道她的回答,她的青澀証明了她的天真表裡如一,她只是迷惑 於這陌生的激情中,他可以打賭,如果她知道他現在滿腦子的想法,怕不早就逃得不見 人影了。
「我……」羽律難堪的咬住下唇,唇上的刺痛提醒了她方才的放浪。
天!她做了什麼?她怎麼會做出這種事呢?
「該死的!妳知道這有多危險嗎?」他也知道自己這樣說不公平,可是,那強抑的 需求除了轉化成怒氣,已找不到可以發洩的管道。
「對不起!你不要生氣,我知道這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你不會告我吧?」羽 律突然想起他是一個檢察官,他不會因為這種事告她吧?
衛焰一頭霧水的看著她,他不會是因為忍過了頭,出現幻聽了吧?
他的不說話讓羽律當下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像是認命的嘆了一口氣,「如果真 的要告,可不可以告二百二十八條,不要告二百二十一條?」
若真的要被告,這二百二十八條的處刑是六個月以上五年以下,而二百一一十一條 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兩者比起來,二百二十八條的處罰輕多了。
「妳在說些什麼?」
「就是強制性交罪和利用權勢性交或猥褻罪,如果你一定要告,就告利用權勢性交 或猥褻罪好了,這判得會輕一點。」羽律認命的說,她侵犯了他是不爭的事實,如果他 真要告,她也只好認罪了。
「小姐!我們性交了嗎?妳要不要我背一下性交的定義給妳聽?」
衛焰真的不知道是該掐死她還是打昏自己好一點?要是他們真的「那個」
了,他還要在這兒忍得讓自己像隻燒過頭的水壺嗎?
「不用了!」羽律的臉紅得像是要燒起來似的,她是用手梧住了自己的臉,只敢由 指縫中偷偷的看著他。「可是,那兩罪的未遂都處罰,不是嗎?」
衛焰翻了翻白眼,他大概是有史以來第一個在這種春心蕩漾卻無法可施的情況下, 還得替人上一課刑法分則的倒楣鬼。
「強制性交罪是以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或其他違反其意願之方法,以我們的 身材看起來,妳認為法官會相信妳要對我圖植卉墕幔俊�
他的解釋讓羽律稍稍的安下了心,「可是,二百二十八條呢?利用權勢性交或猥褻 罪其中一種情況,就是對受照顧之人利用機會而為……」
「妳到底想說什麼呢?我們不過就是親了個嘴,妳有必要想得那麼嚴重嗎?」
「可是,我不顧你的意願就……」羽律怎麼也說不出自己剛剛做的荒唐事,到最後 ,只剩下一堆聽不真切的喃喃自語。
衛焰看了一眼整個人幾乎縮到沙發最深處的羽律,一個想法從腦中閃過,而後陣陣 低沉的輕笑聲從嚨頭洩出。「妳就這麼確定這不是我的意願?」
「那是不是表示你不會告我了?」羽律鬆了口氣的抬起頭。
「這得看妳怎麼回答了。」
「回答?」
衛焰看著一臉疑惑的羽律,那微咬下唇輕蹙眉的樣子,說可愛就有多可愛,讓人恨 不得想咬上一口,不過,這一切都得等他得到他要的答案後再說。
「妳為什麼想吻我?」
他的話讓羽律的臉又是一陣火熱,「我只是……只是有點好奇……好奇它碰起來的 感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妳是不是愛上我了?」衛焰的聲音有一點緊繃。
羽律在他的臉上看不到任何一分表情,而他的話更是讓她的心一下子全亂成了一團 ,她的失常全是因為……她愛上了他!
這可能嗎?
她每多見他一次,就發現他比上一次更常出現在她的想法中;每一次看到他,就會 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那每每被她歸類於不被人喜歡的不舒服感覺,其實是因為他眼中 沒有她的失落感……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她愛上了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