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她笑着招呼狗儿们。“吃饭了。”
^o^ ,^o^^o^,^o^ 深夜里,又急又凶的敲门声,惊醒了睡梦中的人。
“汪!汪!汪!”
安以乔还没进房,狗儿们却早已闻到主人的味道,兴奋的狂吠不止。
门一打开,十只大小不一、品种不同的狗儿,同时朝她冲了过来,显得气势惊人,她却不闪不避的任它们将她扑倒,并用舌头替她抹脸。
“好了、好了……”直到全身上下几乎沾满了狗儿的口水,安以乔才笑着制止它们。“我快被你们的口水淹死了啦!”她坐起身,命令它们排排站好,然后从第一只摸到最后一只。
这里的每一只狗都有自己的故事,有些是被前主人遗弃,有些则是在路边被人虐待,让她救回来的,也有她自己捡到的及人家送养的。
表面上看来,是她将它们捡回来,给它们温饱,但实际上,却是这些狗儿给了她精神上的支柱及活下去的力量。
从小到大,她并非一直都这么开朗。
身为镇上望族世家的私生女,她从小就遭受众人歧视,和异样的眼光看待。还记得小学时,她和同父异母的弟妹们读同一所学校,当时所遭受的欺侮和嘲笑,每每让她夜半垂泪。
安以乔知道母亲心中的苦,就算受人欺负回家也不敢作声,身上有伤口,便欺说那是不小心跌倒撞伤的。
好几次她一个人躲在棉被里暗自啜泣,恨自己为什么是私生女,恨父母为何要将她生下来。
直到有一天,她遇见了妮妮。
妮妮是一只玛尔济斯,它被前任主人遗弃,而独自流浪在街头。当时,她看到一群小学生正用火烧它的尾巴,虽然她愤力抢救,但它的尾巴还是被烧了一截。
那年她才国小五年级,抱着受伤的妮妮不知道该上哪好,只好哭着到镇上的诊所求助,却被赶了出来,幸好遇到了附近的爱心妈妈,才将妮妮送到魏医师的兽医院。
虽然曾被丢弃、曾被虐待,但妮妮对人类却没有丝毫敌意,当时她也不懂,为什么狗狗可以这么快就忘记身上的伤痛,一下就和她亲近了起来。
直到魏医师告诉她,“并不是所有被虐待过的动物都可以忘记曾被人类虐待过的事,有些狗也会记恨,但妮妮选择相信人类,每一种动物都能选择自己生活的方式,当然你也一样。”
魏医师知道她是人人排挤的安家私生女,却没有因此拿异样的目光看她。
在那小小的兽医院里,她看到了人性的黑暗,也看到人性的光辉,她看见生命的脆弱,也见到生命的勇敢。 、比较起来,她的苦恼反而显得微不足道,于是,她选择了自己的生活方式,选择了自己的生活态度!不再哭哭啼啼的怨天尤人,而是向那些勇敢的生命看齐。
她才是那个被救赎的人,如果没有这些坚强的小生命,也许今天的她会是个截然不同的人。
“汪!汪!”妮妮摇晃着短了一截的尾巴,在她脚边转圈圈,拼命的撒娇。 .安以乔蹲下身子抱起妮妮,甜甜的笑开了小嘴。
有了这些可爱的小动物陪伴,生活中再多的不愉快,也在看见它们的同时烟消云散。现在的她是幸福的,虽然有些小小的缺憾,但她感激自己所拥有的。
“来吧!”她笑着招呼狗儿们。“吃饭了。”
^o^ ,^o^^o^,^o^ 深夜里,又急又凶的敲门声,惊醒了睡梦中的人。
王婶在半睡半醒间让如恶鬼催命般的敲门声响给惊醒过来,披上了外衣,急急来到门前,扬声问:“谁呀?”
“开门。”冰冷而充满威严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
王婶立即认出那是安家少奶奶——何秀静的声音。
她迟疑了一会儿,不知道该不该开门。
这么多年来,虽人人皆知这是安柏元金屋藏娇之处,但碍于丈夫,何秀静从来不曾上门找磕过,然今天却反常的在深夜时分,上门大呼小叫。
这可是十几年来头一遭,少奶奶这趟来此,恐怕不怀好意吧?
正当王婶犹豫迟疑着,何秀静已等不及她开门,唤来早就在一旁等侯的锁匠,将门锁挠开。
门一打开,大批人马便跟了进屋。
“少奶奶,您不能进来呀!”王婶欲上前阻止,却被何秀静冰冷的瞪视给制止了。
“王婶,这事与你无关,你最好不要插手。”
何秀静昂起下巴,像个高高在上的女王般环视着屋内,愈看怒火愈炽。
这就是她丈夫和那女人的爱巢,也是让她这十几年来痛不欲生、抬不起头做人的地方。
她为安家带来荣华富贵,更为安柏元生了两个儿子,十几年的忍气吞声就为了等他回头,没想到怎么也比不上江如兰母女在他心中的地位。
她怨、她恨!怨丈夫与她结总十多年来,心从不曾放在她身上,更恨江如兰母女抢走了本该属于她所有的爱和注意力。
十多年的怨和恨,让她从一个不解世事、天真快乐的千金小姐,摇身一变成了日日夜夜被嫉妒痛苦啃蚀的怨妇。
而这一切,都拜江如兰母女所赐!
“发生什么事了?”
江如兰被吵杂的声音惊醒,循着声音下楼,见眼前的景象惊得立刻顿住了脚步。“你、你……”
十多年来,这是两个女人第一次面对面,真真正王、清清楚楚的将对方的样貌看仔细。
江如兰美丽年轻,一看即知幸福快乐的外貌让何秀静心中又妒又痛,看着与她年纪相差不多,外貌却比她年轻许多的女人,恨意霎时如涌泉般不停自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源源不绝的倾流而出。
另一边,江如兰看着曾是绝丽之姿,如今却满面憔悴、写满恨意的脸,她头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对何秀静来说是多么难以忍受的痛苦。震惊、内疚、歉意,各种情绪在她心中不断翻搅。
谁都没有说话,室内的气氛顿时如死水般凝窒,直到安以乔出现,终于让何秀静爆发开来。
“滚!”看着眼前美丽明亮的母女俩,她的心就像被插了一把刀一样难受。“滚出去!这里不再是你们的房子。”
安以乔站在楼梯上,怔愣的看着大厅里满满的人,每个人都以憎恨厌恶的表情看着她,似乎恨不得冲过来将她撕成碎片。
何秀静突然的大吼让她吓了一跳,连忙冲到母亲身边,紧紧抱着母亲的身躯,既恐惧又茫然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柏元呢?”江如兰紧紧抱着女儿,虽然害怕,但仍强自镇定。“这是柏元的意思吗?”
何秀静倏地瞪着她们,语气冰冷又饱含怒意,“不许你叫我丈夫的名字!”虽然心中憎恨如此丑恶的自己,但她实在压抑不下满腔的怨谢和怒气。
“安柏元不会再回来了,从今以后,安家由我作主。这栋房子是安家的产业,我要将它收回来,你们马上给我搬出去,滚出这个镇上,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们。”
“不会再回来了?”
江如兰愣愣的重复她的话,忽然觉得背后一阵恶寒。“这是什么意思?”
他曾说过,除非他死,否则绝不会离弃她们母女,莫非…
…“柏元是不是出事了?请你告诉我,他出了什么事?”
看着那张写满恐惧和惊惶的脸,何秀静感受到片刻的快感。
“他死了。”
她几乎是带着笑容说出来的。
“在高速公路上发生车祸,当场死亡。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给你们撑腰了。”
此话一出,江如兰和安以乔的脸色同时刷白。
“怎么可能?!”
豆大的泪滴窜出江如兰的双眸。
“怎么可能……”她不愿相信也不想相信,但理智却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若非安柏元出了意外,何秀静绝不敢这样大张旗鼓的上门赶人。‘她双腿一软,痴滑落地。
“妈——”
安以乔惊慌失措的摇晃着伤心过度的母亲。
“妈!你没事吧?”
“少在那边装模作样了!”
安以乔同父异母的弟弟——安哲仁,自一旁站出来。“快点滚出这里。”
初闻丧父的震惊以及这一切粹不及防的变故,安以乔脑中一团混乱,面对安哲仁怒气冲冲的靠近,她只是张着空洞的眼看着他。
直到,火辣辣一个巴掌落在她脸上。
“杂种,滚出去!”
她愣愣的抚着火烫的右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女儿平白无故挨了一巴掌,江如兰这才回过神来。
“我们走。”她深吸一口气,抑下心中的哀痛,拉着女儿起身。“你父亲不在了,我们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理由。以乔,去收拾行李。”
她的反应完全超出何秀静的意料之外。
她应该又哭又闹的死赖着不走,也许还会提出要分安柏元财产的话来,却没料到她竟就如此平静的接受了离开的事实。
“看仔细点,”安哲仁大声嚷着,“只要是安家的东西,一样都不许她们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