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应该避免苏格兰人提的老是耿耿于怀的问题。除了顾及名誉外,他为什么想娶她?他的确想娶她。当她被人抢走时,他经历过害怕与愤怒。随后他无法否认要娶她的想法。他想她成为自己的妻子,他想拥有对她的权威,即婚姻授与他的权威。他想她住在自己的房内,他想留她在自己身边,他想了解她每分钟在什么地方,他想让她睡在自己的床上,尽管这种事情他不能坚持,除非她自己愿意。
他希望她能爱他。
上帝啊,他爱上了梅根·彭沃西!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他的心情糟糕透了,爱上像梅根那样的小姑娘,毫无益处,只有操心,有损健康。当然,她容貌出众,这是她的优势,但是,对于她的烂脾气,他能说出的唯一优点,便是她从来不记恨人,这姑娘经常发火,但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下次,她始终能寻找到新鲜事儿来生气发疯。
他可能也疯了。他还有一种想法,他应该想方设法在肉欲方面保持良好的形像。就这些。他仍旧渴望这个姑娘。每当他走访旧情人时,都可能有这种感觉。随后,他开始加倍公正地培养与梅根的感情。最少,他得抑制着不发脾气,抑制着不去刺激她的感情,以免搞得自己肚子疼,抑制住长时间对她的相思,抑制住想娶她做老婆的愿望。
当然,他应该去伦敦,去看望他的情人,为什么不呢?他在乡下生活了近两个月。弗雷迪的妹妹现在应该出嫁了,或者她的谎言已经被拆穿了。当他带着妻子回去时,那意味着什么呢?弗雷迪仍旧想打碎他的脑袋吗?如此事染烧不能避免,时间一到也只好出手了。
德夫林往北而行,路上注意到有座城市。此时已近黄昏。那不是格吉特纳·格林,但是有苏格兰教会,教会肯定会主持他们婚礼的。
此时应该做的事可能是去客栈登记,以满足睡眠的极度需要,随后在堂堂正正的时间内举行婚礼。但是德夫林并没有想过要选黄道吉日。他头脑中想的,更多的是要与自己的做法保持一致,以便能赶在发生意外之前,完成此事。
苏格兰的教士并不赞同这样;一梅根也有同感。但是给上一笔可观的小费,再向另一人稍加威胁与激励。安布罗斯·德夫林?
圣·詹姆斯,罗思斯顿公爵四世便拥有了自己的妻子,公爵夫人。
孩子玩耍的尖叫声与某些人高兴的口哨声吵醒了梅根。她好一阵集中精神,才意识到室内开着窗户,吵闹声便是从那里传来的。在这房间内,她终于安稳地睡了个好觉,到目前为止没人打搅。
她仍旧不想起床,她甚至想走到窗户前,冲着下边大声嚷嚷,让他们安静些。有些人就是不替别人作想。但是,当她意识到室内的光线时,才觉得她这时候应该替别人作想,现在实在太她睡了多久?她一点也想不起来,但是她的确感到根本没睡够。总之有大多的干扰,每当“凯撤”跑不快时,德夫林便将她拖进教堂躲起来……
上帝啊,她嫁人了!但是她丈夫没与她共度良宵。
梅根看了看四周,得到了确认。室内绝对没人,被单仍旧软软的。这时,记忆的机器开始猛烈地转动起来。角斗,德夫林用枪卑鄙地戏耍她,他使用更为卑鄙的手段便是娶她,当时她还昏昏沉沉的,处于半睡眠的状态。
今天早上,他在这家客栈内要了两个房间,并且将她送进她的房间,草草他说了声“晚安”。在告诫她关好房门后,他便弃她而去。她当时相当疲乏,想不到有什么不妥之处。不妥?不,他早就明确地表态,仅仅是名义上的婚姻。
你认为他在开玩笑?
是的。
那么,我就不能因此而抱怨他。你从来不让这人安宁。
他也配得到安宁。
那么,被他弃置一旁,你为什么感到压抑呢?
我没有压抑之感。
你有。
婊子。
你这是自己诅咒自己,对吗?
梅根半穿着衣服睡着了。在昨天跑过一整大的路后,其它时间境况颇为悲惨,就似她睡觉时的条件一样。她猜不出她什么时候出现的变化?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仍旧坐在那辆车里,陷在那沟里,那马车夫是否已经想法将马车赶回到路上。
她睡醒了,注意到这是一间相当豪华的卧室,专门供她使用。在客栈内过道上,苏格兰人远比英格兰人多,由于她上周便住进来,自然有所了解。这儿是他们的新婚之夜,虽然他们没有共度良宵,这儿也可能是该地区唯一可人住的旅馆,所以,她想知道德夫林是否付够了钱。她这种好奇并不是第一次出现。他住在这儿,哪有那么多钱来浪费?
梅根洒上香水,用过化妆品,做完梳理头发所必需的每一道程序后,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但是梅根心情烦躁地开始打发这一大日子,她为这身皱巴巴的穿着感到尴尬。房间里昂贵的陈设表明,此旅馆华丽美观,只是有钱人才住得起。
当她离开房间时,她根本想不出应该走哪道门,才能走到德夫林的住所。当她意识到这种现实时,她的心情完全没有得到好转。她不可能去敲每一道门,以期偶然见到他,这样,其它的客人肯定也不乐意的。
她不得不开始寻找可以为她领路的人,她走到半路上时,放慢了踩在楼梯台阶上的脚步,惊异于大厅的繁华。它之所以称得上繁华,那是因为她想到这儿仅仅是个客栈,不,应该算个宾馆,尽管她昨天晚上没注意到它的规模。当然,他们是在黄昏时分赶到的。当时下面的大厅门廊一直昏暗不堪,只有一盏灯照明。
梅根越是打量四周,便越难推断。这的确又不像宾馆,更像是某人的府邪。事实上,接待这些客人的老板可能是总管。受到接待?她可能还想得起,德夫林是敲门进来的。
“下午好,公爵夫人,我可以领你去饭厅吗。”
正是他,今天早上将他们让了进来,现在更是盛装。他的举止绝对像个总管。公爵夫人?梅根内心里啼咕说。当然,德夫林在自己的身份上,是不会再度撒谎的。
“如果可以,请领我去见我丈夫,”她说。
“你请跟我来?”
她原指望会返回楼上,但是他却相反地在前领路,向庭院深处的双套门走去。人内后,是餐厅,一个非常大的餐厅,德夫林在那儿,坐在长长的大餐桌的正首位上,不止一个,而是三个穿着制服的侍女正服侍他用午餐。她们的眼光死死盯着他,争宠般地争着为他搬上他喜欢的菜肴。
梅根惊愕了,那份感情的冲击,尤如当时她发现德夫林与科拉在草堆上胡闹一样,她根本不喜欢这样。她等着,等他能注意到自己。然而,他没有注意到她,她的脾气顿时发作起来。
“出去,你们全滚出去,”她说话时,目光直直地看着这些侍女,尤其是其中一个头发非常零乱的女人,但是其中一人看到了总管,众人随后退了出去。“你怎么啦,公爵夫人。”总管问梅根。
这该死的头衔再次令她为之犹豫,“有些私事,谢谢你。”他点点头,但是仍旧没有离开,她补充说:“我可以坐下来吗。”
那可怜的总管见到德夫林站起身,似乎极为惶恐,德夫林说:“我来请她人座,米尔斯先生,你去给她拿只杯子。”
“遵命,公爵大人。”
梅根等着,一直到总管走出去后才说:“我可以坐下吧!”说着,她走到桌子的另一端,坐了下来。
德夫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你下床的方向错了,是吗?”
她向他投去略为不满的笑容:“你的意思是说那极为舒服的床是宫中的御用之物?就那张床?”
德夫林叹口气:“正是,小丫头。有话请讲吧。你这次可以从容不迫地发表意见了。”
梅根用最不客气的方式说:“你又在撤谎,对吗?”
他的嘴先是一张,又是一合,随后耸耸肩:“此时此刻,这样做似乎方便些。”
他将那热腾腾的黄油松饼拉到近前时,她皱了皱眉。她可以发誓说,这肯定不是他的心里话。
她冷漠地,尽管还带着几分狡黠地间道:“你可能会因为假装公爵而被抓起来的。”
“我希望如此。”
她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那该诅咒的家伙今天早上让人搞不懂了。
“那么,你为什么要冒这个风险呢。”
他一道眉略为一动:“你认为我能翻船吗,公爵夫人?”
“别这样叫我!是的,我不仅应该这样想,而且还应该想到些别的。”
他将火腿盘、煮香肠推给她:“当你想问题的时候,”说着,他又开始进食,“你可以这样去想,这样做,你也会受到牵连掉到泥潭,对吗,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妻子,这些人认为你正是我的公爵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