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看。”
她并没有回答,回头继续忙着她手中的活儿。见到她的沉默与脸红,他不禁哑然失笑。
“对不起,我可能打搅你了,你现在可以回去睡觉了。”
她的语调是生硬的,那声音再度引起他的不满。“回到你应该呆的地方,回到你的床上去才对。你不能这么早就骑马外出吧。”
“我骑马与你毫无关系,杰弗里先生。”她指出说。
“既然你叫醒我来做事,岂能与我无关?\"随后他叹息说,“如果你坚持做这等蠢事,我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她为之稍为一顿,接着扬眉瞥了他一眼:“究竟为什么?”
“这附近又出现拦路强盗了,你没有听说过?”
我身上又没钱。
他咧嘴笑了,她的逻辑稍显不妥:“你认为他们就不能对你别有所图吗?最少我知道自己是无法自持的。”
她不喜欢那种含沙射影的语调。“时间是可能早了些,但是在我骑马离开这儿的时候,太阳就出来了。”
“简直不可能。”
她不予理会他说:“如果我半夜骑马,我可能让人担心,但是现在……”
“半夜骑马?\"他简直难以置信,“上帝啊,你简直在拿命开玩笑,更别说你那鬼贞操了。对此,你竟然没有感觉?”
梅根下决心不发火,所以她冷静他说:“这地区相当安全。”
“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厌恶地回答。
“我认为,晚上骑马是绝对安全的,只有月光伴着我。在拦路强盗选择在本地区打劫之前,那还是安全的。自从出现这些人后,我晚上还没有骑过马。因为我这人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还不这么愚蠢。我发了什么癫,向你解释这些做什么?你又不是我的保护神,杰弗里先生。”
“感谢上帝。”
她的眼睛瞇起来。有这人在旁,要想压住脾气几乎不可能。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努力抑制自己。
“据我所知,”她尖刻他说,“你可能就是拦路强盗。总之,这个地区出现强盗的时间与你到来的时间正好巧合,对吗?”
“我非常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出面告发我。”
“哦?”
“哦什么?”他突然大笑起来。“你是否希望我予以否认?”
“如果你是清白的,是的,我当然希望你能够否认。”
“如果我的确有罪,我也可以否认。所以无论我如何回答,都不重要,对吗?你还希望这份否认吗?”
他的挪揄激怒着她。她刻薄带刺儿他说:“我一直希望你离开。然而你赖着不走,我就是骑上马背也不希望有你作陪,没有你在一旁,可免进一步骚扰。我不需要保护神!”
“这可是你说的。”
“绝对没错。”
“那好,我也告诉你。”他说这话时,表情变得无可指责。
“我决定不再给你自由,像你这种被宠坏的小丫头绝对需要保护。
所以,我去带‘凯撒’。在此之前,你不得离开马厩,梅根,否则,我就骑马追你,我正告你,要是让我追上你,你可能就不会喜欢你将受到的礼遇。”
他在发出警告时,有意瞥一眼她的屁股。梅根非常明白他的威胁所指何事。上次,他也曾这般特别威胁过,他的确搞得她感到害怕。这次则不同了。她的小姐脾气上来了,极为心躁气浮。
实际上,她相当生气,甚至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所以他设法走开了,不敢听她对这种“警告”的反应。
当然,他在吓唬人。他不过是个下人。他不可能这样于,但是他就是做了。作为下人,是不敢讨骂地将手放到小姐的肩膀上的。如果他想方设法要打她的屁股,上帝作证,她可以让人将他抓起来。就是这个主意。
怒气冲天,梅根气得手上更加使劲,她加快了为“安布罗斯先生”备鞍。她将马牵到上马台边,气哼哼地跨上马,收起疆绳。随后,她又气哼哼地策马出厩。但是,她还是小心翼翼地:,远离门边。这样,里面的人就不可能看见。几分钟后,德夫林骑着“凯撒”赶来踢开马厩,追了上去。她忽然银铃般的大笑起来,令他忽然勒住马缓。“凯撒”被这忽然的动作所激怒,差点没将他掀下来。
这种方式远比斥责德夫林的效果更好。的确如此,梅根嫣然一笑,纵马而去,根本不考虑德夫林正冲着她的背影大骂。
梅根多么想骑着“安布罗斯先生”在高高的草地上纵情奔驰,然而她担心德夫林可能与她较劲脚力。当然,即使她钟爱的“安布罗斯先生”被优秀的“凯撒”追赶上,她也不会介意。晨晦的天空已经出现了太阳,她继续快步策马奔驰。最少在德夫林骑马从她身边追上来之前,她不打算歇步。到时候,她要么提神直往前冲,要么落到后面。因为,她可以凭这种方式无声地表达出她并不喜欢有他作伴。
摆脱他的努力纯属白费,所以她不再做这类尝试。此外,在戏弄他之后,她的心情稍有好转。每当她想到“凯撒”发怒狂跳,几乎将德夫林摔下来时,她便想开怀大笑。糟糕的是他没有摔下来。不过,这种丢面子的经历对他这种人来说,毫无伤害。
至于德夫林的威胁,他可能要等到下一次再发出威胁时,才可能被想起——如果还有下一次的话,当然不该有下一次了。总之,她已经习惯他的吓唬。所以,她通过与他耍小聪明的做法,优秀地。微妙地证明了她的不惧。随后,她暗自哀叹,她到底在嘲弄谁?那个人太过自以为是,哪会注意到这种微妙的变化。
他准有目的,梅根。太阳已经升得老高啦,他为什么仍旧紧紧跟着你?
多谢,我已经想出怎么回事啦!
但是,你也知道他要说什么。在他开口之前,甩掉他。
可是我怎么能那样做呢?
没有答案,但是她最终决定试一试。骑马驰过草地,她可能在那儿遇到蒂法尼。她此刻特别希望自己的朋友能够在那儿,这样,她便找到借口,可以将德夫林打发回去。但是,她早知道,蒂法尼不会那么早就在那儿。她现在可能还没有起床。她有她的道理。
一想到这儿,她便调头回家,策动“安布罗斯先生”奔驰起来。如果她跑回马厩时,蒂米正好赶到,她只需要将“安布罗斯先生”交给他,便可径直回卧室了。德夫林可能愣兮兮的,仍旧念念有词地叨着“我告诉过你危险”。
她又拉开了距离,他对此显然不满,他当时冲着她大喊大叫,可能叫她停下来,然而她什么也听不见。她非但没有停下夕反而策动着坐骑跑得更快。他只好跟在身后狂追。她要是早知遭会进行赛马,她也不会去拼第一。眨眼间,他便赶上她,最令她惊讶的是,她发现自己被他从坐骑上拎了过去,搁在德夫林的膝盖上。
“你敢不听我的话?”当他勒住“凯撤”后,他冲着她大叫,随后停了下来。
梅根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回答。她上马时,听到的全是刺耳胁斥骂与气喘嘘嘘声。她感到挺好玩的,他为了吸引她的注意,竟然如此行险。上帝啊,他差点将她摔下去!她是这样对他说的。
“你差点将我摔下去,你这个笨蛋!”
“从没经历过吧,小丫头?”他回答说,趁热打铁地问,“现在该回答我。”
她最终瞟他一眼,察看他是否动了真怒,决定撒谎说:
“不。”
“不,你敢不回答?要么……”
“不,我就是不听你的。”
“你在撒谎。”
“有什么证明?”她傻乎乎地问。
“上帝啊!”他驳斥说,“如果你不是最顽固。最任性。被宠得最坏。最愚蠢的姑娘,那么……”
她不满地接过话头:“既然你我都有缺点,不妨讲讲你自己吧。恃才傲物,居高临下,粗俗无礼,盛气凌人,横行霸道,这些就是你的毛病,对吗?”
德夫林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大约5秒钟后,他才朗声大笑。至于梅根,别提了,她当然不满这种反应。
“这话可不是逗着你玩的……放我下来。”她要求说。
“太晚了。你的马已经跑远了,你想下去走路?”
“无论做什么,都比离你这么近强。”
“我忘记了那份固执?”说着,他摇摇头。
“你不仅固执而且还顽固,”她刻毒他说,“但是,我知道自己已经忘记了‘难以忍受’一词。现在,放下我,杰弗里。”
“我认为我不会。”
“为什么?”
“别使性子了,梅根。离家还有一英里多呢!再说,你不是喜欢骑‘凯撒’吗?”
“现在我做不到的﹒我就不想,如果你不立即按照我的话做,我就……我就……”
他静静地等着,让她讲出威胁。但是她想不出足够份量的语言,能够让他屈服自己。故而,他敦促说:“你就怎么样啦?可能大叫,对吗?”这时,他摇摇头,假作遗憾,“在这儿,你恐怕很难找什么救命稻草。当然,不是真的。要是我被搞得鬼火怒起,我会吻你,堵你的嘴。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