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穿上这件蓝府绸新衣会显得美丽无比。即使是面容枯瘦的奥夫人,也不能不为之大为动容。”
“你真的这么认为?”梅根问,面露希望。
蒂法尼希望那该死的邀请书不要在朋友心目中占太大的比重,然而事实正好相反。实际上,德文郡的每个人之所以想参加伯爵夫人的舞会,似乎并不是非要结识伯爵夫人,从几英里以外的地方赶来也不是专为跳舞,而是因为在她的舞会上始终能遇到一些有意思的新朋友。当然,这仅仅是与会者的一部份目的。对一个姑娘来说,真正的目的还是与其它姑娘一样,希望来此寻找梦中的情人,以圆罗曼蒂克之梦。因为在熟悉的绅士中,她们没有找到意中人。
这仍旧不是梅根的主要目的,因为她想在短短的几个月内,获得参与“伦敦节”的机会,她希望在那个时候遇上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不,韦奇伍德伯爵夫人辛辛苦苦干了几年,其目的便是要让受到她家邀请的人能够感到某种“殊荣”。她的贵宾名单从来没有终结,这就意味着总有一天会写上你的名字。不然后果就大大的不妙了,你此刻不是麻烦缠身,就是家中闹出了丑闻。
邀请书虽不是人人都能得到,但是本教区内的显赫家族已经收到她的第二轮邀请了,甚至蒂法尼家也收到过一次。是她父母前去赴会的。在这点上,她没有表现出对梅根的忠心不二,为此她总觉得挺对不起朋友的。这是秘密,她从来没给梅根讲过。要是梅根知道有这次邀请,她会更加失望的。眼下,她已经失望得再经不起失望了。
她们曾经坚信:伯爵夫人的邀请只不过要等到梅根年满18周岁之后。但是从生日后算起,又过去两个月了,梅根的父亲虽然贵为乡绅,但是也与女儿一样,仍旧被人遗忘了。
蒂法尼紧紧地挽着梅根的手臂,权作对朋友的回答。与此同时,她暗中祈祷自己别造成朋友的希望值太高,否则这份希望又会再度破灭。多亏了泰勒,她能在一个多月后,首次获得与伯爵夫人面对面讲话的机会。或许只需要提醒一下奥费莉妞夫人,别忘了梅根·彭沃西是她的近邻……
“下星期六,惠特利先生,”说这话时,奥费莉姬夫人看到两个姑娘R向她走来,“只是40来人的小聚会,别忘了带上你那可爱的未婚妻。”
伯爵夫人冲着蒂法尼笑了笑,同时打量了梅根好一阵。随后,她转身走进教堂,没理睬她们。
这种伤害是故意的,赤裸裸的。她的小女儿,艾丽丝?萨克雷,17岁,甚至发出吃吃的傻笑,尾随母亲而去。好在她的另两个女儿,阿格尼丝与爱妮几乎没流露出恶意般的窃喜。
蒂法尼先是一阵惊愕,随之是一阵气愤。她们忒是无理?谁不知道,梅根与蒂法尼是最要好的朋友。梅根是蒂法尼与泰勒的伙伴,她陪着他们去过好些地方。萨克雷家的人似乎存心要表现出这种蔑视,并且一直等待着时机,以期达到最佳的效果。这就微妙地表明,梅根所期盼的邀请书在近期内根本没门儿。蒂法尼恐怕已经猜出其中的溪跷。正是因为梅根长得太漂亮了,所以不能让她在那种场合亮相。要知道她养着三个不太漂亮的女儿还待字闺中呢!
泰勒清了清嗓子,惊醒了傻愣在那儿的两位姑娘。蒂法尼最终注视着梅根,发现她被萨克雷家母女的羞辱气得发疯,其程度远非蒂法尼可以想象的。梅根的面色苍白得就像她帽子上的白色飘带一样。泪水浸泡着她那大大的蓝眼睛,随时都可能滴落下来,尽管她这时努力地控制着自己。蒂法尼为朋友感到揪心,也为她的境遇感到相当气愤,她气恼自己为何那么渺小,无法给朋友以强有力支持。
她紧拉着她的手,将泪眼迷人的梅根拉近身边。
“为什么?”梅根低声问。
蒂法尼相当生气,直截了当他说:“该死的,还不是因为你长得太漂亮了!她想打发自己的黄脸女儿出嫁,自然容不下你。
如果附近有你,就没有男人们肯看她们一眼。”
“但是,怎么可以这样……这样……”
“自私?小心眼?绝对是,梅格,但是……”
“别说了,蒂弗。说真的,我需要单独呆会儿……”
她没来得及说完话,便骤然离开。“梅根,等等,”蒂法尼大声招呼,但是梅根没停下来。她在离开教堂的院子前,甚至跑了起来。因为她再也抑制不住眼泪。波科克先生从她身边走过时,递给她一条手绢。但是她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后者注视着她的背影,目送着她匆忙走进小巷,逃离教堂。
“我认为,我们应该赶快去追,因为从这儿到萨顿庄园还有一英里多路。”泰勒指出说。
“这并不是我为什么要去追的理由,”蒂法尼心不在焉他说。
此时她脚下一绊,停了下来,她在网兜里找手绢时,注意力都放在梅根身上,随后她继续追上去。
“我以前与她走路总保持着这段距离。”
蒂法尼终于转身盯着他,他的表情激怒了她。“你似乎不该因此而幸灾乐祸,泰勒·惠特利。那讨厌的女人不该这么恶劣地待她。”
“请允许我表示不同意见……”
“不,我不允许。从今后,你会发现她身上有许多闪光点。
可以告诉你,她以前对你的确极不友好。但是那是有原因的,她不想让你爱上她。她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成全我的爱情。她知道我多么想嫁给你,如果你的兴趣放在她身上,我可能会受到伤害。这并不是她想见到的局面。”
“可是我根本无法容忍这种姑娘,”他抗议他说。
“你第一次见到她时,有这种感觉吗?”蒂法尼反问道。
“哦,没有!但是你总不致于说这是‘故意的’吧!”
“就是故意的。如果你想就此生气的话,那就气我吧。因为在此以前,我原本可以阻止她的。但是,我……我估计我仍然存有那么点私心,怕你发现了真相。要知道,她的确是个特别温柔体贴的姑娘……”
“也是个被宠坏的、任性的姑娘。”
“只有一点点任性,她父亲喜欢她那样。她爸爸是个绅士,亲切友善、慷慨大方。其实我偶尔也会这般任性,泰勒。”
“是的,但是在你身上,我发现这种脾气更讨人喜欢。”
“我应该谢谢你。但是你是否理解梅根进退两难的处境?有好些男人都特别关注她,泰勒。她对待你的那种态度是她唯一的防卫手段,她要阻止那些心怀不轨的小伙儿们。”
“可是,亲爱的,我可不想娶这种德性的女子为妻。向上帝保证,绝不。”他似乎一想到这些,就显得惊恐不已。“这女子需要嫁个身强体壮的男人,这男人不仅不能有性格,甚至还不会吃醋。我的朋友如果人人都爱我妻子,我能受得了吗?当然,一,二个我还是可以接受的。”接着,他微笑地补充说,“但是如果人人都那样,唉,我可就太悲哀了。…“听你这话,你好似对她再不抱希望啦!当然,如果风流艳事牵涉到自己的妻子都不吃醋,还算什么男人?”
“说得对!我认为,如果男人根本不在乎自己妻子的恋情何在,他就不会吃醋了。不过,女人始终应该清白自守,让男人放心。”
有一点,蒂法尼仍旧不放心:“要是因种种原因女人最终吃起醋来时,该怎么办?男人做事能让女人放心吗?”
“当然放心,他娶了她就要负责!”
“要是还没有迎娶呢?”。蒂法尼间。
泰勒不解地眨着眼睛。这时,她拍拍裙脚,傲慢地走向马车,他几乎是一蹦而起,连忙追上去。
“我的意思换个话题,好吗?”他不自然他说。
“请告诉我,泰勒,我们……”
“当然不,”他坚持说,“你朋友的情况格外特殊,蒂法尼,因为她这个人就格外特殊,当然,这并不是说我觉得你不特殊。
你可能明白我的意思。对我们来说,不能作简单的比较。”
“好吧,泰勒,我原谅你。”
“我应该谢谢你。”
“你又在吃东西啦?”蒂法尼悄然地飘进饭厅。
彭沃西家的男管家,克雷布斯也出现在她身后,满面不快。
当然,他赶来仅仅是为了关门。他的行动历来迟缓,不到门前总赶不上蒂法尼,尽管长期以来他本该刻尽职守。自从蒂法尼与梅根相识以后,他对覆行自己的职责很快地变得松懈了,但是,这并不表明他不尊重蒂法尼。
每当她来到这几时,喜欢捉弄人的克雷布斯总是带领她从不同的大门入内。他这么做是与蒂法尼开玩笑,后者也挺喜欢这样玩。由于她经常走庄园后面,绕行到马厩后墙跟,所以他不可能发现她的到来。如果克雷布斯有幸地见到她前来,他可能猛地冲进厨房的人口去堵她。但是,她则选择从画室的落地窗潜入,如果他在画室内守株待兔,他立即可以听到她那骗人的高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