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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银银很介意这件事呢!

  眼见连旭日也在场,南宫远忍不住问:“银银是为了出气,那你呢?”

  旭日干笑两声。

  “姊夫,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总得为自己着想一下,你说是吧?”

  钱金金作威作福、为非作歹太久了,弟妹们再乖顺,也不可能一辈子都被她踩在绣花鞋底。

  再者,银银聪明过人,绝对足以与金金抗衡。她只是懒,懒得插手、懒得辩驳,外加一点点的敢怒不敢言。

  不过,敢怒不敢言,未必代表会逆来顺受,不找机会落井下石。

  所以,当严燿玉找上她,要她参与诡计,一块儿设计金金时,她只考虑了一会儿就答应了。整椿计划里,就是由她当内应,把金金的行踪,以及她属意南方盐商的事情,泄漏给严燿玉。

  甚至耿武率领黑衣人,能尽速从大运河上消失,也是靠著有地缘关系的银银安排的。

  哼,她就算冒着揭穿后,会被千刀万剐的危险,也得让大姊尝尝报应,知道被骗被拐,有多不好受!

  南宫远笑看怀里的妻子,然后抬眼,瞧着严燿玉。

  “只不过是娶妻,有必要劳师动众,把所有人都拖下水吗?”

  “唉,大姊那脾气,你又不是不晓得。”旭日抢着插嘴。“在南方时,要不是严大哥先来个英雄救美,再使上苦肉计,把生米煮成熟饭,恐怕她到现在都还没嫁呢!”他猛摇头。

  南宫远一愣。

  “你背上那一刀是假的?”

  “真的,耿武砍的。”银银瞄了瞄耿武,笑着问道:“你是和他有仇吗?”

  “没有。”耿武冷冷的回答,嘴里说没有,脸上的表情可不是那么回事。

  银银往丈夫怀里缩,却忍不住开口又问:“姊夫,你到底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

  “救了他娘亲一命算不算?”严燿玉苦笑。

  原本说好,无须砍得太重,谁知耿武那一刀,虽是精准的避过要害,却还是砍得结结实实。他要是没有及时闪避,只怕真会被劈成两截,到时候别说娶金金,只怕连命都没了。

  南宫远突然开口。“是四川耿家吗?”

  “你晓得?”银银微讶,抬头看丈夫。

  四川的耿家,虽是商家望族,却一向行事低调,连她都是后来才知晓,这位耿武可是大有来头。

  “听过。”南宫远点头。南宫家是江南首富,他这个独子,对天下商家的背景,当然也略知一二。

  四川的耿家虽行事低调,却重情重义,有恩必报。大概是因为严燿玉曾有恩于主母,才会让耿武跟着严燿玉。

  耿武面无表情的杵在原处,对他的视线不闪不避。

  旭日耐不住性子,拉了张椅子,坐在严燿玉身旁。“唉,话说回来,大姊会是这种性子,你可要负很大的责任。”他要是从小被欺负到大,肯定也会变得跟大姊差不多。

  “放心,我会负责。”严燿玉露齿一笑。别的男人想负责,他还不肯呢!

  他太了解金金,要是照正常程序,规矩的登门去提亲,她绝对会以为,自个儿又在戏弄她,立刻叫仆人拿着扫把,当众把他赶出来。

  所以,他大费周章,布下计谋把她诱往南方,再冒险使出苦肉计,趁她心软时,把握机会拐她上床。

  谁知道金金还是执意不嫁,跟他闹了一场抛绣球招亲。他愤怒之余,却也知道,就算是用计抢了绣球,那小女人也绝对不会服气。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们之间的心结,既然是在商场上结下,那也必须在商场上了结。

  他再设下一局,赌上严家的商誉,非要逼得她正视对他的情意,整个计划才会又绕了个圈儿,像雪球般愈滚愈大。

  为了抱得美人归,严燿玉可以说是不择手段的。

  “你就不怕,这桩为金金设下的骗局,可能影响严家?”南宫远询问,看出这个男人冒的险有多惊人,只要稽有差池,就可能弄假成真,赔上严家的百年基业。

  “为了她,值得。”严燿玉淡淡一笑。

  旭日干笑两声。“呃,姊夫,你的勇气确实可嘉。不过,我可是怕死了被大姊知道,这事我也有一份。”要是东窗事发,他非被剥掉一层皮下可!

  所以啦,大伙儿还是快点把事情搞定,好让他脚底抹油,跟着银银溜到江南避难才是。

  南宫远低头,见妻子已经陷入半昏睡状态,只得替她开口问了。

  “那么,最后一步棋,你打算怎么走?”

  严燿玉嘴角一勾,没有回答,只是对他露出神秘的微笑。

  南宫远见状,心里有数,暗暗叹了口气。

  看来,他也得被拖下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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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姑娘、大姑娘,不好了——”

  卯时刚过,一个小丫鬟神色惊慌,匆匆忙忙的跑进珍珠阁,一路上大嚷大叫,完全忘了平常该有的规炬。

  金金头痛的从床上坐起,掀开床前的纱帐,脸色奇差的看着气喘吁吁的丫鬟。“大清早的,你瞎嚷嚷什么?”

  “门外、门外——”丫鬟喘了两口气,一双眼儿瞪得圆圆的。“外头在传,说是严家垮掉了,一早债主就全逼上咱们家来。他们说,大姑娘是严燿玉的妻子,应当、应当——替姑爷还债——”她的声音愈来愈小。

  垮了?

  金金脸色发白,立刻下了床,匆匆披上外衣,就直奔玛瑙园。

  她心急如焚的冲进去,也不管人家夫妻是不是尚未起床,直接就闯进卧房,一把撩开床帐。

  “银银,别睡了,快起来!起来!”

  南宫远几乎是立刻就醒了,银银却咕哝了一声,双眼紧闭,仍将小脸埋在丈夫怀里,对大姊的叫唤置若罔闻。

  “大姊,这么早来找银银,是有什么事吗?”南宫远见怪不怪的看着床边的不速之客,神色自若的开口。

  “我有事要问她。”金金的小脸,毫无半点血色,眼里都是焦急。

  见她神色不对,南宫远挑眉,识相的拍拍妻子的小脸。“银银,起来了。”

  “不要——再让我睡一下——一下下就好了——”银银不肯醒来,抱着丈夫喃喃耍赖。

  “你先起来,等会儿再睡,大姊有急事找你。”南宫远极有耐心的劝说,已经习惯她每日赖床的把戏。

  “大姊?”迷蒙的眼儿,好不容易才睁开一条缝儿。南宫远帮着她翻身,把那颗小脑袋转向床边。

  乍看到站在床边的金金,银银还有些茫然。

  “我有事情要问你,换好衣裳,马上到前头的花厅来,动作快。”金金匆促的丢下这句,转身就走了出去。

  半晌之后,银银才慢吞吞的走了出来,小嘴呵欠连连,对丈夫温暖的怀抱很是依依不舍。

  正在花厅内来回踱步的金金,一见到她出来,立刻开口急问。

  “我问你,外头在盛传严家垮了,这是怎么回事?”

  “喔,那个啊,我昨晚就知道。姊夫——呃,不对,是姓严的,他把飞钱都兑付了,千金散尽,会垮是迟早的事啊!”银银慵懒的在桌边坐下,呵欠连连,眼儿眯眯的又补充一句。“据说,昨天晚上,四川耿家的人,就已驻进严家大宅了。”

  什么?他竟连宅子都赔掉了?

  金金心头一抽,小脸煞白。“那他人呢?”

  “谁?”银银装傻。

  金金急得握紧了粉拳,焦急的猛跺脚。“当然是严燿玉啊!除了他还会有谁?”

  “啊,喔!”见大姊快抓狂了,银银连忙用手拍拍小脸,让自个儿清醒些。“你问的是他啊?他昨天傍晚就离开京城了,至于现在人在哪儿,我也不晓得,应该是——应该是——”她偏着脑袋,停了下来。

  糟糕,她的脑袋里还有一堆瞌睡虫在乱跑乱跳,一时想不起那词该怎么说。

  “下落不明。”南宫远从房里走了出来,替她接话。

  “啊,对了,就是这个。”银银一副恍然的模样,微笑的看着金金,愉快的报告。“他现在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金金喃喃重复着,娇小的身子微微一晃,看来摇摇欲坠。

  严燿玉下落不明?离开京城了?

  南宫远扶住她,让她坐下,还替她倒了杯茶。

  金金茫然的捧着茶,双手轻轻颤抖,茫然的坐到椅上。

  “大姊,你还好吧?先喝两口茶,定定神。”银银殷勤的说道。

  她喝了两口茶,心神才定了下来,脸色却依然苍白。“他离开京城的事情,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她握着杯,哑声质问。

  “可是,大姊,先前不是你自己说,就算他去做乞丐,也与你无关吗?”银银一脸无辜,说得振振有词。“就是大姊有言在先,所以严燿玉出城之后,我才没让人继续跟着啊!”

  “你——”金金为之气结,真不知该骂她不知变通,还是该气自个儿的嘴硬。

  就在这时,钱叔突然急冲冲冲进来。

  “大姑娘!”他绕去珍珠阁,却扑了个空,知道金金在银银这儿,才立刻又转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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