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面对着一堆亲朋好友的恭贺,米晴臻笑得脸都快要僵掉了。可是令人难过的是,那些恭贺的话里面,都带着浓浓的酸味。
突然——
“恭喜你们相爱啊!”
其中一个堂姊的恭贺语,叫米晴臻一愣。
相……爱……
“唉唷!嫁个这么有钱的家伙,一辈子不愁吃穿,相不相爱有什么关系?”另一个待嫁的女亲戚酸不溜丢的说。
“谁说的!在婚姻中,爱情最重要了,哪一方委屈都不行!”之前那个恭喜米晴臻相爱的堂姊,有点酒意的继续往下说,“看看我,现在离了婚,每个月还有养育小孩的重担,唉!现在的我啊,就是当初没坚持要相爱结婚,才会落到这么惨的下场啊!那个不要脸的男人,有了二奶就忘记我……还给我躲到大陆去……可恨啊!”
藉着派对上免费的酒精饮料提供,她疯了似的开始发飘。
可是,她的醉言醉语却深深击中米晴臻的心。
霍睿尊从来没说过他爱她……堂姊刚刚的话又让她感到很不安。
突然,酒保拿着牛皮纸袋走了过来,“米晴臻小姐?”
“是的,我是。”她点头。
“这是刚才有人留在吧台,说要转交给你的。”酒保把牛皮纸袋递给她。
“咦?谁给我的?”这看起来不像是结婚礼物啊!
“不知道,他只说请你务必看看。”
“是吗?”她皱皱眉头,打开了牛皮纸袋,抽出第一张纸,上面写着“调查细况回报表”,被调查者则是霍睿尊。
她愣了下,有点不安的左顾右看。这是怎么回事?是谁给她的信?为什么要给她这个!?
可偏偏,这里又没有她信任的人可以商量。
心嫒和可心目前都不在国内,母亲则是这两天身体不好,小阿姨也留在家里照顾她,看来,她还是先找个地方来看这些资料比较好。
她是这场派对的主角,但是……她不安地看了那个牛皮纸袋一眼,几番挣扎后,她终于忍不住把牛皮纸袋放进包包里,然后去找派对的主办人米振元,说她有点不舒服,想要先走。
“你要走了?你是主角啊!”米振元一脸惊讶地说。
看着他一反过去总爱欺负她的邪恶嘴脸,摆出这些日子才有的温和笑容,米晴臻还是很不习惯,“我真的不行了!这阵子飞来飞去的,好累!这几天我要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堂哥。”
不管过去有多少误会,至少,现在堂哥不会为难她了,这应该值得欣慰吧?
“嗯,说的也是,我们可不能让新娘累垮,不是吗?”米振元笑得好和善,然后挥手招来酒保,“帮她叫个计程车。”
“是!”
“谢谢你,堂哥。”米晴臻心不在焉地说,思绪全都放在那个牛皮纸袋上。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米晴臻,并没有注意到米振元跟酒保使的眼色,当然,更没发现米振元看着她时,脸上那一闪即过的阴险神情。
她离开了酒吧,上了计程车。
车开没多久,司机开口了:“小姐啊,你看起来还是跟当年一样漂亮喔!”
“嗯?不好意思!你说什么?”米晴臻有点恍神的问司机,因为,她的一颗心都还悬在皮包里的那个牛皮纸袋上。
她是不是该看?
不,她不想看!就要结婚了,现在知道那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再说,她爱他,她的爱够两个人用,够一整个家用,她根本就不用怕!
唉!现在的我啊,就是当初没坚持要相爱结婚,才会落到这么惨的下场啊!
但堂姊的醉言醉语,在这时候突然像是一阵鬼魅,穿过了她,令她浑身起了冷颤。
够吗?只有你爱他,这样够吗?
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正在质疑。
“我是说,你大概不记得我了,因为我是小人物嘛!”
“啊?”司机又传来的话声,让米晴臻抬头起来,强迫自己忘记牛皮纸袋的事,专注在司机的话上。
“唉唷!你应该是不记得了啦!以前啊,我当过你的未婚夫,就是霍睿尊的司机啊!那一年,我叫了计程车,结果却让你给抢去了,记得那件事吗?”
“啊?”她有点错愕,也免不了一阵惊喜。没想到,竟然会遇到知道当年那件事的人,真是巧啊!好几次她提起这件事,霍睿尊却都不理会她,她知道他刻意在隐瞒她什么。
“我当然记得这件事啰!但是……我对你的印象不深呢!”她偏头,观察了一下司机的长相后又说:“嗯……我好像看过你……”
“不要紧!不要紧!反正我是小人物啦!又没有霍睿尊这么厉害。不过,我也真的没想到他……唉,心机竟然这么深重,报复心这么强啊!”
“啊?你说什么?”本来还有点小惊喜的米晴臻,这下子笑容全不见了。她皱起眉头,瞪着司机。
“我是说,我没想到,他竟然为了要报复你,甚至愿意来娶你啊!”
“报复?”
“是啊!当年你抢了计程车后,害他后来的日子过得好惨,他有阵子每天嚷着要报复你哪!幸好那时候他根本不知道你是谁。”
“你……你到底在胡说什么?”米晴臻听了十分愕然。难道他想隐瞒的……就是这件事?
“我没有胡说!霍睿尊是个报复心强,有仇必报的人,他现在找不到机会陷害你,以后就会另外再找机会的。”
陷害……
她赫然想起两人第一次正式见面的那场派对,他首先莫名地出现,接着,隔天,还故意不让她去面试……难道……
她脸色发白,一脸惊愕的样子,看在司机的眼底,甚是得意。不过,司机还是用很关心的语气说:“米小姐?”
“往阳明山!”
“啊?不去原来的地方了吗?”
“不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要去找他问问清楚!
不……才扬起的怒气稍褪,她突然感到很悲哀,她凭什么问清楚他呢?他从没说过爱她啊!
他只说过要娶她,只是为了给他母亲一个交代……
终于,再也忍不住,斗大的泪珠滚滚而落。
不行啊不行!没有相爱……还是没办法结婚的……
没办法的……
“小姐啊!不要哭了……”
“我不去阳明山了,回头……回本来要去的地方。”她边哭边说。
“这……好!是的!”
半个小时后,计程车司机目送哭得淅沥哗啦的她下车,然后拨了通电话给米振元。
“没问题了!她怀疑了。看她哭成那样,八成是深信不疑了。”
唉……当年的司机阿定,深深一叹。这件事他本来不愿意做,可是,米振元给的价码实在太吸引入了!
没办法,谁叫他有个好赌的老婆,光是他的薪水根本养不活她,所以他只好选择背叛了霍睿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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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得淅哩哗啦的冲进家门,米晴臻脚步停也没停地跑过客厅,略过里头的三个长辈和一名陌生人,就直往楼上跑。
原本在客厅谈事情谈到一脸气呼呼的米耿碇,看到孙女跑上楼的背影,愣了下,“刚才……”
“她好像哭得很严重……”客厅里那个陌生的男人,语气有点忧心。
“不用你管!几年了,从来没关心过,现在关心不是太迟了吗?”米耿碇气呼呼的说。
“爸爸,小心您的血压。”一旁的秋依纺担忧的看着米耿碇,然后转头对那陌生人皱了下眉头。
“管我的血压干嘛?管管你自己的丈夫吧!这个不要脸的家伙,现在还敢跑回来?你帮我赶走他!快!”
“爸!”秋依纺深叹口气,提醒老人家:“他是你的儿子。”也就是她失踪了十多年的丈夫,米裔杰。
“我才没这么不肖的儿子!哼!”
“对啊!所以,姊姊也不是你的媳妇,晴臻也不是你的孙女。”一旁的秋依姗,唯恐天下不乱的加了一句话。
“你你你你……你这女人!想气死我啊?”
“爸……我真的很抱歉!”米裔杰说,剃去多年的胡子的他,脸庞的下半部是苍白的。
“抱歉什么?你当年竟然为了那种原因离家出走?现在又怎么有脸回来……哼!”
“唉!你们父子俩真的都一个样……”秋依纺哀怨地看了米裔杰一眼。前不久,听完老公离家的原因,竟然只是因为想逼她这个染重病的人,带着女儿回到米家受庇护,她差点没冲上去打他!
这个臭男人,竟然就为了可笑的自尊,不想跟自己的父亲低头求情,而选择了抛家弃子。
虽然他的理由好像很中肯,说只要他在,父亲就不可能会伸出援手,但是……这还是太过分了!他怎么没有想过她的心情?
“什么一个样……”米家父子忍不住地同时出声,接着,又互看了彼此一眼。
“爸,我回来只是希望能参观晴臻的婚礼。”
“呸呸!当年我有参观到你们两个的婚礼吗?你想得美!”米耿碇说。他就是气这个儿子太有骨气,也太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