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戴了顶遮眉覆耳的黑色毛线帽,鼻梁上架了副咖啡色的渐层大墨镜,衬得脂粉未施的脸蛋更加的小,身上简单朴素的高领毛衣和牛仔裤,外罩着一件长及膝盖的厚大衣,全身僵直,妒火在眼里心里狂炽,几乎要烧毁她所有的思想与理智。
特地提前飞回来,一下飞机,她连家都没回就直接到银行找他,见不到他才失望的想来找哥哥,没想到就让她看见了这令人火大的一幕。
认识他那么久,她从未见过他笑得那么开心过,而让他露出那种笑容的女人,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施奕瞳!
这女人简直就像根陷进肉里,拔也拔不去的刺呀!一看见她,就想起当年他挡在她身前,为了保护她宁愿挨打,为了怕她有什么不测,还铁青着脸跑来营救她的画面。
他离开补习班前,她跟他就已经开始交往了,她理所当然的认为,他跟施奕瞳没联络了,没想到他们还有来往?!
他瞒着她跟她交往多久了?她对他痴心一片,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
怕自己会忍受不住冲进去痛扁施奕瞳一顿,她掉头大步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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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冲进去打她?抢别人男朋友的女人,最不要脸了!」叶更艳不屑的说,坐在床边给脚趾头上指甲油。
「这种事,还是先问清楚比较好吧?而且徐大哥不像会劈腿的男人呀。」叶更娴在粉红色的小沙发里正襟危坐,害怕姊姊的直言惹来更大的风暴。
叶更艳头也没抬的嗤了一声。
「世上的男人没有一个可以相信的,就像蜜蜂一样,哪里有甜头就往哪里钻!要说徐海纳例外,除非他不是男人。」她可是经验丰富的过来人。
「姊!」叶更娴跟她使眼色,要她闭嘴,又担忧的瞧了叶飞霜一眼。
刚才她一进房就脱掉大衣、帽子跟墨镜,然后像只没骨头的章鱼般瘫在贵妃椅上,迷人性感的褐色波浪长发披散在脸蛋四周,空洞的眼神里有着极深沉的悲痛,看起来就像一个美丽却被抽拔出生命的洋娃娃。
叶更艳不理她,将指甲油盖回去旋紧后,继续发表高论。
「尤其是像你这种必须四处跑的明星,把男朋友一个人丢在台湾,十天半个月才能见一次面,他不偷吃才怪。」
「不可能的!我相信徐大哥,他不是那种人。」叶更娴很用力的站在徐海纳这边替他辩护。
「你又没交过男朋友,哪会知道男人的德行?」叶更艳对妹妹的话嗤之以鼻。
她的话刺中叶更娴的死穴,让她顿时垂头丧气。
叶更艳拨拨长发,小心翼翼的走到叶飞霜身边坐下,装模作样的叹了口长气。
「不过这样也好,亲眼看见总比一直被蒙在鼓里好。」她眼珠子转了圈。「反正你又没对外承认自己有男朋友,还老是绯闻上报,一 下子跟这个男明星,一下子跟那个小开,一下子温馨接送情,一下子又是吃饭的,就算心胸再宽大的男朋友也会受不了。我看,你还是趁这机会跟他分手算了。」
她早就不看好她跟徐海纳这段感情了,主要是飞霜的不定性太强,而徐海纳的好男人味道又太浓烈。
不定性强就容易吸引狂蜂浪蝶,好男人味道浓烈更容易吸引渴望幸福臂膀的女人心,再加上两人聚少离多,出现问题只是早晚的事。
分手两个字,在叶飞霜的意识里,逐渐由模糊转为清晰,也让她仿佛死了的心脏又跳了起来,空洞的眼神慢慢有了焦距,更燃起了她的斗志。
她叶飞霜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不战而败这四个字,就算他真的变心,更甚者,从未爱过她,她也要当面问清楚!
不可能,他不可能从没爱过她的……他的吻是那么温柔又小心,仿佛她是他身体的一部份;他的拥抱总是那么珍惜,犹如她是易碎的瓷物;他们曾一起编织末来,他也了解媒体上的报导全是假的,她是为了玩具熊才那么做的,她对那些男人根本就不屑一顾,他们加起来连他的十分之一,不!百分之一都比不上。
在演艺圈里闯荡这几年,见过各式各样的男人,她对海纳的爱有增无减,也更加确定要跟他一辈子。
而且他是那么了解她,如果她是把锁,那能将她的心打开的,就只有他了,他是这世界上唯一的那把钥匙,他不会背叛她的!她不允许!
她豁地从贵妃椅上弹跳起身,吓了更艳更娴两姊妹一跳。
没错!她无比坚定的双手紧握成拳,她要跟着他一辈子,既然决定了,怎么可以因为一个狐狸精而放弃?
感觉到体内奔腾的热血,一股无可比拟的斗志驱使她飞快的抓起大衣套上,戴上帽子与墨镜,迈开修长匀称的长腿步出房间。
叶更娴小跑步的跟在她身后。
「飞霜,你去哪里?」她着急的问。
「去把我的爱抢回来!」叶飞霜头也不回的说,拉开大门走进寒风里,门内,又是一室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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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Le Papillon回办公室后不久,徐海纳收到一束花,他在众目睽睽下签收。
很快的,放款部经理徐海纳收到神秘花束的讯息,火速传遍了整个银行内部,效率十分惊人。
那束突如其来的鲜花和他的态度,令许多仰慕他的银行女员工一整个下午都处在心惊胆颤、惶惶不安的状况里。
徐海纳一直是认真负责,独来独往又年轻稳重的好男人代表,年纪轻轻就当上放款部的经理,前途肯定不可限量,况且从没听说他有意中人或女朋友的,他连假日都排满了拜访客户的行程,大家自然而然把他归类为,比黄金还稀少的钻石级单身汉了。
结果银行里单身女性的美好遐想,全被那一大束鲜花及他脸上的深情款款给击溃了!
办公室里,徐海纳反复看着随着花束附上的卡片。
他有些惊讶,因为这是叶飞霜头一次送花给他。他一直以为送花应该由男人主动才是。
卡片上没有署名,只有她龙飞凤舞的字迹短短两句。
晚上早点回家吃饭,我等你。
原来她回来了。
徐海纳很想立刻结束所有公事,但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拿起公文批阅。
很快的,忙碌的工作与开会让他把这件事抛到脑后,等到他忙得告一段落,同事早已走得一个不剩,夜幕也已低垂。
回家的路上,远远的他便看到以往总是一片暗淡的家里亮起了灯,像在欢迎他回家,让他心里感觉一片温暖。
将车停进车库,抱着花,提着公文包下车,正要伸手去开门,门板就被人从里头拉开,一张脱俗的绝美容颜夹带着香风迎面而来,一双柔若无骨的纤细手臂环上他的颈项,叶飞霜亲昵又迫不及待的对他献上香吻。
徐海纳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揽住她,用同等的爱恋回应,直到她气喘吁吁的放开他。
「欢迎回家。」她哑着嗓子说,轻笑的拭去沾在他唇边的口红。
「等很久了?」他笑问,走进屋里。
「等待我最爱的男人,再久都值得。」她的甜言蜜语足以将任何钢铁化为绕指柔。
关上大门,她又像个小妻子般,接过他的公文包,帮他脱下西装外套,松开领带。
「我以为你明天才回来。」他捏了捏她略显苍白的脸颊。「很累吗?脸色不太好。」他关心的说。
叶飞霜双手环住他的腰,笑得灿烂。
「不累,看见你就不累了。」她拉起他的手,将他往餐桌带。「快来吃饭,你一定饿了,我做了你最爱吃的梅子鸡汤、菜脯蛋,你要多吃一点。」他一坐进椅子里,她马上跑去添饭。
徐海纳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发生什么事了吗?」他问,叶飞霜添饭的手突然一颤。
她很快回复镇定,端着两碗饭回来,递了碗给他。
「没事呀,为什么这样问?」她拿起筷子,夹了块菜脯蛋给他。「你尝尝看,我是外婆的高徒喔。」她一脸期盼的望着他。
徐海纳将菜脯蛋放进嘴里,咬到了蛋壳仍面不改色的点点头。
「跟外婆做的味道一样。」他赞道。
叶飞霜笑得更开心了,又热心的盛了碗鸡汤给他。
「梅子鸡也是外婆教我的,你吃吃看!还有青菜,多吃一点,这尾豆豉清蒸鱼是我看食谱做的,我帮你夹——」她急于动作的手被」只大手给覆住。
「冷静下来。」徐海纳拿走她手里的汤匙与筷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又问了遍。
叶飞霜坐进椅子里,视线四处飘移,不敢与他对视。
「没事……」她咬着下唇,头低垂着。
猪喔!中午那一幕让她心痛得差点死掉,怎么可能没事?!可是,她怎么也没勇气问出口……如果他的答案是肯定的,那她这次一定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