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浮现一个想法,一抹诡异的笑容闪过华其威的俊颜。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嗯!这成语是这样用的吗?随便啦!
既然有关曳的关系可以利用,还客气什么?发表秀就由童潼担任代言人,自己还可乘机接近她,说不定能有进一步发展。
下定决心的华其威不禁露出满意笑容。
夏季雩没错过他这抹怪异的笑容,一股寒意由背脊袭上,直觉有事要发生了。
「这又不是什么大新闻,大家都晓得,你在大惊小怪什么啊?」她抑住不安的感觉,没好气的说着。
「你可以介绍我和她认识吗?」他打算主动出击。
瞧着他诡异的笑容,夏季雩总觉得不太对劲,当下拒绝:「抱歉,我跟童潼不熟。」
「这样呀……」
就在他感到惋惜,脸庞蒙上一层死灰的同时,童潼竟然漾着甜美的笑容走向他,刹那间,他如阴天般的神情因她的甜美笑容而消失殆尽。
「嗨!」他摆出自认为可以迷死人的姿势,挑挑眉朝童潼唤着。
疑惑的看了一眼夏季雩身边那位笑容很不自然的男士,童潼蹙起眉头,故意漠视他,「夏季,你整理好了吗?」
「还没。」她瞄了华其威一眼,无奈的垂下肩头,意指某人占用了她宝贵的时间。
她不是说她跟童潼不熟吗?可两人的对话不像是陌生人,华其威不满的扯扯嘴角,睨着夏季雩。
「童潼小姐,你好。」他朝她伸出手,并报出自傲的身分:「我是遴蔚纺织的董事,华其威。」
他的唐突吓了童潼一跳,「哦……」
基于礼貌,她还是与他握了握手,然而这一握华其威竟忘了松手。
「不知道童潼小姐有没有听过遴蔚纺织呢?」他依然不打算松手,发觉她的手很柔软,让他舍不得放开。
童潼尴尬一笑,虽然是以服装模特儿起家,但她比较常替珠宝代言,除了合作过的知名品牌外,其他服装品牌她就不太了解了,更何况是纺织公司呢?
华其威自以为是的将她的笑容解读成了解、非常有兴趣。
「你有听过啊?这样最好了!」他进而提出要求:「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请你担任我公司的代言人呢?」
「咦?」夏季雩狠瞪着这个善变的男人;刚才还说没有特别要求,现在却指定由童潼代言?
「这……」抽不回手的童潼,手足无措的看向夏季雩。
一得到童潼的求救讯号,她巧妙的由他手中抢过童潼的手,不着痕迹地说着:「华先生,要找童潼代言最晚要在一年前预约,再说合约的事是要跟关曳谈,不是跟童潼本人谈的。」她轻拍了一下童潼的手,示意她先离开。
「华先生,请你跟关先生谈谈,我失陪了。」童潼灿烂一笑,随即踩着轻盈的步伐离开。
她离开得太突然,华其威来不及反应,只能呆呆的望着她的背影,待回神后,他立刻追了过去。
「喂!」夏季雩再度拍额大叫:「天啊!」
这人是鬼迷心窍了啊?没看到童潼走到哪里去了吗?
夏季雩的双肩无力地垂下,跟这种色情狂合作,不要也罢!
那是厕所耶……
第2章(1)
「欢欢,你去巴黎读书后,就剩我一个人在这里……」夏季雩舒服的趴在葛堉欢柔软的床铺上,支着下巴喃喃自语。
她像个俏丽的小魔女,暗紫色毛海上衣搭配黑色褶裙、网袜、马靴,并以长围巾和镶孔腰带凸显出属于自己的街头时尚风情。
葛堉欢及腰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身后,身材纤细窈窕;英式校园风格的穿着,令她散发出温婉的古典美。
「呜……我会很无聊耶,我不要啦!你不要走啦……」夏季雩揉着惺忪睡眼,孩子气的装哭。
以开朗的外表隐藏信心不足,夏季雩只有在与葛堉欢独处时,才能完全卸下心防,不再故作坚强。
葛堉欢忍不住睨了她一眼,这小妮子说是来帮她整理行李的,最后竟躺上了她的床,还不停的碎碎念。
停下收拾的动作,她故意弄乱夏季雩的头发,「那就跟我一块儿去吧!」
「没钱。」她垂下肩头、叹了口气,翻过身喃喃道:「钱虽非万能,但没钱万万不能!」
她的家境并不像葛堉欢那样优渥,高中时父亲经商失败后,身为长女的她扛起家计重担,直到这两年父亲才重拾信心再度站起,她父母目前在中部的山区经营一家小型餐厅。
确定自己对服装有兴趣,夏季雩凭着过人的毅力,由职校服装科至大学的织品服装系,求学过程格外认真;此外她还在服装设计工作室打工,由设计、绘图、打板、剪裁至缝制完成,每项工作她均参与制作。
这份工作虽然让她赚到生活费,也还清了债务,但她的作品却冠不上她的名;纵使心中无限感慨,但为了生活、为了实现梦想,她忍耐着,总冀望有一日能成为服装设计师。
「努力赚罗!」葛堉欢把一件外套放进行李箱。
「真的好想去喔……我也想当设计师!」
「你一直都是啊!」
「还不够格啦!」
浪漫的个性与天生反骨的性情完全反应在夏季雩对服装的品味上,一心一意想成为设计师并自创品牌的她,在制式的规定下创作,不仅无法让她随心所欲的发挥创意,更在不知不觉中抹煞了她的自信;于是信心不足的她总觉得自己的作品过于青涩生嫩而始终不敢放手一搏。
直至学姐葛堉欢的毕业展需要数名模特儿,又瘦又高的夏季雩被她相中,从此和舞台结下良缘,并与同为模特儿的童潼成了手帕交,更间接认识了关曳,成为沃克行销公司的一员。
「对了!关曳接了新Case要我做。」她爬起身,盘坐在床上。
「很好啊……」
夏季雩摇着头,噘起嘴说:「是秀导耶!我又没有导演经验。」
「谁一开始就有经验啊?」
葛堉欢总是能冷静的看透所有的事,包括夏季雩;她以理性剖析她的不理性,用柔和的语气抑制住她的毛躁激进。
一次次的经验分享和深入交谈后,葛堉欢成了她的心灵导师,面对温婉的她,夏季雩很自然的放轻了说话的声调,并柔化了大剌剌的个性。
「说得也是。」她傻傻的笑着。
「嘿!说不定这笔收入够支付你去巴黎的花费喔!」葛堉欢扬扬眉,笑容中含着引诱。
「是呀!」她的眼睛突地一亮,心动了。
除了可观的收入外,这场秀更有机会满足自己、成就自己,确实不该轻言放弃。
越想越开心的她,不由自主的开始规画未来,「然后不够的再跟关曳借……他虽然视钱如命,但绝对不是吝啬的人。」
「对!」葛堉欢同意的点点头。
忽地,她挫败的垂下头,撇撇嘴嘟囔着:「不过那个油腻腻的家伙,看了就令人讨厌……」
「哪个油腻腻的家伙?」葛堉欢问着。
「遴蔚纺织的少东,华其威。」她翻了翻白眼,语气极为不屑。
「哦!我……」表哥,她忽地闭上嘴,索性不承认与他的亲戚关系,并点头回应:「见过几次面,的确是个会滴油的男人。」
表哥,对不起……
葛堉欢在心中道歉着,但她的话绝对没有违背良心。
华其威在众人面前确实是个花花公子,姨妈与姨丈离婚后,没了家人关心照料的他,天天穿梭于各大派对、夜夜至各酒吧寻欢,以欢乐填充寂寞的生活,因而练就了一张甜死人不偿命的嘴。
问他这样玩不累吗?他嘴巴一闭,避而不答。
问他这样玩开心吗?他俊容一垮,拒绝回答。
她相信他不快乐,寻欢作乐只是为了消磨内心的空虚,那不是他的本性。
另一边,夏季雩不禁想像着,油腻腻的华其威,凡走过必留下油水,害得后面的人踉跄滑倒的画面,不由得噗哧一笑。
「你在笑什么?」葛堉欢放下手上的衣服,不解地问。
「没有……」她一手抚着额头一手挥动着,「欢欢,你要去多久?」
「很难说。」学习设计的课程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念完的。
「好吧!就这么决定了……」
「决定什么?」葛堉欢问。
夏季雩挪动身子来到她面前,伸手往她的肩膀重重一拍,神情严肃。
葛堉欢突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非常不安。「你想说什么就快点说,别吓我。」
「在我还没去找你之前,你都不可以回来。」她慎重地道,还一副不容她有异议的模样。
「什么嘛!」柔顺的葛堉欢忍不住尖声嚷道:「你这是什么要求啊?」
「就这么决定了。」
「谁答应你了?」
「你呀!」
看她说得理所当然,好像不答应就是自己的不对了。
「好!要是你没来,小心我妈咪半夜出现在你床边,要你还她女儿来。」
「了……解。」葛堉欢的恐吓确实起了作用,夏季雩忽然感到一阵寒意迎面而来,不自觉的抚着泛起鸡皮疙瘩的手臂,不满的抱怨:「我答应你就是了嘛!干嘛要劳动在天上过得好好的伯母下凡受苦,为这件事操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