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南勋灼灼的黑眸一闪而过一道狐疑的眸光,心中亦响起一道警钟,过去几年,他身边纠缠的女人太多了,而直觉正告诉他,这个明眸皓齿的女孩她所表现在外的温柔绝对要再打折,那才可能是她的真性情。
他抿紧了性感的唇瓣,低沉的道:“既然我们相处的时间最少也要半年,就不必古先生的称呼,叫我南勋就可以了。”
“是的,南勋先生。”
她那双星眸熠熠发亮,整个人看来优雅有礼,虽然仍多加了“先生”二字,不过她看来仍不觉有何困扰,倒是古南勋又蹙紧了眉头。
杜睿东、麦亚恩等“嗨─SIX”成员迅速的交换一个饶富兴味的眸光后,目光又回到余婉儿那张只有巴掌大的精致小脸上。
她不简单!这是他们目光所传递的重要讯息,能见到他们六名帅哥同时现身,但只有几秒钟的闪神,随即冷静自持,而那双星眸中的温柔却不曾消退,也不曾飞上一丝倾慕,这算异类了。
他们有预感,古南勋这个在英国待了十多年的优雅绅士,再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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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后,一架飞机冲上青天、飞在云海之上。
头等舱内,余国亮跟周怡洁深情相偎的靠坐在舒适的位子上,周怡洁握著丈夫的手,明白丈夫对于将女儿扔下仍有歉疚,她温柔的看著他,“不用担心,我认识南勋二十多年,他的个性是冷了点,但除了洁癖外,还算好相处,对他的人格,我更有信心。”
“我不担心他的人格,我看得出来他不是个会乱来的人。”
他比较担心自己的女儿,对外,她温柔早熟,但只有他这个爹地清楚,那个小妮子有多么古灵精怪,而古灵精怪也就算了,惨的是她生活自律的能力逼近零,也就是──她所经之处总像台风扫过,一片狼藉,东西是拿到哪就丢到哪,讲了N遍要她物归原位,可要她做到简直是天方夜谭,她这样大剌剌的性子跟一个有洁癖的男人要住上半年,真不知道谁会先被谁给逼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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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暂时是由古南勋夺标。
此时,他脸部肌肉危险的扭曲著,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闪烁著危险寒芒,隐忍的沸腾怒火在他胸臆间几乎要迸射出来了。
原本干净得不见一丝油垢的厨房,在一夜过后,烤焦的面包随意的扔在洗碗槽里,仍有菜渍的抹布湿答答的披挂在架子、瓦斯炉上,一锅滚开的粥,汤汤水水的流了一地,一旁还有一个留有残油、残渍的半黑炒锅,一罐盐巴更是散落在油油的磁砖上──
“咦?南勋先生,你晨跑回来了,太好了,我早餐也弄好了,中西式皆有,只差一碟酱油。”
余婉儿笑咪咪的看著一身白色运动服的古南勋,边说边挤过他身边,沾了草莓果酱的手就这样划过他洁净发亮的运动服,留下一道粉色渍。
古南勋压抑下一肚子的怒火,薄唇抿得更紧了,他上前一步,打开水龙头搓洗衣服上的那道果酱,但还没洗干净,她突然将锅底仍有残油、残渍的炒锅一把递过来,水龙头下的水柱落在炒锅上,油水立即住上喷溅,这下子不仅仅是他的衣服,就连他的双手也被弄得油腻腻的。
他倒抽了口气,脸色丕变,“你──”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来,快点擦一擦。”
慌慌张张的余婉儿什么不拿,一把就抓了那条沾了菜渍的抹布往他的手跟衣服擦,这让他更是冷气猛抽,一把推开了她,急忙用洗碗精拚命清洗自己的双手,“我回房换衣服,至于你,什么都别碰了。”
他绷著一张俊颜转身就走,冷不防地,一只黏答答有油渍的手竟一把拉住他的手臂,他只觉得鸡皮疙瘩陡起,脸色苍白的瞪向她,“你的手──”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不干净,吓得连忙抽回来,“对不起,我只是想,你既然要换衣服了──”她突然将醋、酱油膏、香油……等一堆料理的瓶子全塞到他面前,“不好意思,请你帮我拿一下,你家的酱油好像放得很后面。”
古南勋抬头看厨柜,正伸手要帮她拿里面的酱油时,她却松开她手上的瓶瓶罐罐,也踮起脚尖、伸直了手要拿,没有默契的结果就是瓶瓶罐罐全砸向他的脚,“呃──”他闷哼一声,恨恨的瞪著吓呆了的她,咬牙低吼,“你在搞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你接过手了。”
她一张小脸儿涨得红通通的,急急忙忙蹲下身子捡起这些还挺耐摔的小瓶子后又急急站起身,但因为起身的力道太大了,她一个没有站稳倒向他,手上小瓶子的盖子刚刚又摔掉了,顿时一些黄汁、绿汁、红汁就这么全往他身上倒,他气得脸色煞白,毫不客气的将她从自己身上拉开,面容紧绷的瞪著自己的衣服成了画布!
“对不起、对不起……你、你赶快去洗个澡,换个衣服,我来整理这里就好了。”她一脸惊恐,漂亮的明眸都泛起泪光了。
“你不用整理,你给我远离这里就行!”
古南勋咬牙切齿的瞠视她一眼后,转身就走,她也赶紧跟著他走,谁知道她跟太紧了,一不小心就踩到他的室内鞋,偏偏她这一脚又踩得其稳无比,盛怒中向前走的他就这么跌了个狗吃屎──
又一片地板沦陷了!他死瞪著一片光洁明亮的地板沾染上他身上的黄、绿、红汁,心,抽痛著。
“天啊,我──我怎么会?可是是你要我远离这里的,呜呜……”余婉儿忍不住哭了出来。
真是够了!他黑眸半眯的瞪著自己,他身上沾了一大堆的醋科沾酱外,竟然还有一小片菜叶,再加上他手臂上、衣服上的油渍,他都能做一道菜了!
而这样黏黏滑滑的到二楼主卧,不是又弄得一地都是?
他咬著牙站起身,对那张充满愧疚而低泣的小脸视而不见,迳自从矮柜里拿了一条水管套上水龙头后,拉著管线走到厨房外的草地,再回头看向她,她明白的点点头,很快的将水龙头转到最大──
“雪特!”超强水柱直接喷向他的脸,他怒吼一声,恨恨的瞪著手足无措、眼泪掉得更凶的余婉儿。
她泪如雨下的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你需要较强的水才好洗。”
他咬咬牙,咽下一肚子的怒火,“到浴室去拿沐浴乳──不,算了,给我洗碗精就行了。”不想让浑身也油腻腻的她继续在他家横行,他将就的拿洗碗精来清洗自己。
“好的,”她连忙拭去泪水,拿下洗碗精,再顺手抓起水槽里的“刷子”跑向他,“我来帮你──”
古南勋还来不及说“不”,她已将洗碗精倒在他胸口,还将两片烤焦又被油水泡软的面包住他的胸前“刷”,结果当然是一坨又一坨的黑色糊泥贴黏在他的衣服上,他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他敢用性命打赌,她绝对是故意的!能够引起这一连串的灾难要说巧合是绝对说服不了人的。
一张无懈可击的俊颜气得一阵青一阵白,握紧的拳头青筋浮动,三十年来,他头一次有打女人的冲动!
余婉儿的唇瓣浮起一抹几难察觉的笑意,她明白自己该“收工”了,不然再玩下去,那就是处在危险边缘,很容易出事的。
她眨了眨泪眼,突然虚弱的抚著胸口,“天啊,我的眼睛瞎了吗?我怎么会把这软趴趴的面包当成刷子?!我真的──我真是笨死了。”
她抽抽噎噎的又哭了起来,“呜呜呜……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笨手笨脚的,呜呜呜……”
古南勋为之气结的瞠视著她,黑眸里翻腾著危险的暗潮,“余婉儿,我容忍你的胡闹,但那并不代表你可以把我当白痴耍。”
她的哭声立刻停止,“什么?”
“你哭得太假了,一点说服力都没有,我更希望你这种幼稚的行为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她怔愕的瞪著脸色铁青的他,怎么──她装哭的伪装度可是高达百分之两百,从没人怀疑过,而她只要哭,不知有多少人掏心掏肺的只为求她一笑,他怎么可能看得出来她装哭?只是蒙到的吧!
“还有,昨晚回到这里时,我们都累了,我一直没机会跟你说一件事。”
她眨著无辜的泪眼凝望著他,看来可怜兮兮的。
“住在我的地方,有三个原则,第一个是干净、第二个是干净、第三个还是干净。”
丢下这些话后,他冷峻的弯下身拿起地上仍流著水的水管,将自己冲洗干净后,这才踏进屋内去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