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咧?又破一个洞!可恶!它竟敢将前脚搭上她的膝盖?!
她又急又气地想把它甩下去,却敌不过它的执拗。
啊!它、它要爬上来了!粉红色的长舌悬垂著晶莹剔透的口水,两颗亮晶晶的眼珠子兴奋地与她对看—— 老天爷!它不会是想舔她的脸吧?!
想到那副惨状,汪楚嫣脸色大变,惊慌地猛推热情过头的狗儿,「下去啦,喂!不可以!」蓦地,眼角瞥到救星,她慌张地叫道:「葛远重,救命啊!」
葛远重还来不及回话,他身後的人出声了,「你最好有个好理由。」随即走向进行拉锯战的战地,冷声喝叱,「米格鲁。」
固执的狗儿一听到他的声音,人立刻跳离汪楚嫣,跑到他脚边磨蹭,乖巧的嘴脸和方才失心疯的模样判若两狗。
狗儿一放开,她少了较量的对象,顿失重心,就要往後倒,「救——」
腰间及时被人揽住,免除了两脚朝天的丑态,她心有馀悸地看向伸出援手的人,「冷鹰玄?!」
噢!是他,又是他!她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为什麽老在丢脸的时候被他撞见?!难道这就是人家说的孽缘?她作孽,他救援。
「你在这里做什麽?」他紧贴著她坐下,大手仍揽在她腰间。
「工作。」她望著像烂抹布的裙摆,沮丧不已。小玦会宰了她的!
眉心出现皱摺,冷鹰玄愠怒地瞪了眼葛远重。难怪他说要自己来!
葛远重根本接收不到他的怒瞪,因为他正忙著「欣赏」汪楚嫣的狼狈样——令人作呕的粉团脸、皱巴巴、脏兮兮又臭不可闻的凄惨白裙。太完美了!呵呵,他拉著赵领阳到他们对面坐下,将两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你又在这里做什麽?」葛远重只说要她陪他出席,没说冷鹰玄也会来。
他讶然,「这里是我家。」看来她什麽都不知道。这笨蛋!哪天被人抓去买了都不知道!
「你家?!」她睁大了眼,老实地说:「你的品味很怪耶!」从他鲜有表情的脸还更看不出他有这种「慧心巧思」
冷鹰玄的眼皮跳了下,「不是我弄的,我现在不住这里。」这也是他讨厌回来的原因之一,那夥人把房子弄得越来越奇怪,每次回来他都有种眼睛受创的感觉。
她这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喔,那是你的亲戚喽?他们不觉得这样很不搭调吗?好像心肝脾胃肾全摆错了位置。」
眼儿一闪,她笑嘻嘻地拉著他,「你看,从这边看过去,那米老鼠快被中古武士砍死了,另一边的大红唇却像要把黑熊啵儿一个……」
她开心地拉著他,尽情发挥想像力,替一幅幅光怪陆离的景象编织故事,不时仰起小睑对他做出怪模怪样的表情。
他的眸光紧紧锁住她的一颦一笑,嘴角随著她的笑语往上扬起。
令人难以忍受的错乱摆设在她妙趣横生的笑语中,拥有了各自的故事,焕发出有别以往的风采,使他首次能以不带厌恶的心情看待这间屋子。 他专注的眸光胶著在她脸上,即便她此刻的容颜像斑驳的粉墙,他仍觉得她是整间屋子的聚光焦点,令周遭的人事物黯然失色,也令他的心儿坪坪乱跳。
看著两人亲昵的姿势和冷鹰玄睑上微泛的笑意,葛远重悄声说道:「果然动了春心。」俊脸写著奸计成功的畅快。小狗狗吵得他无法无动於衷了吧!
赵领阳拍拍他的肩头,「一箭双鹏,这下你可满意了?」整人和配姻缘一气呵成,这是他们当初也没料想到的。
葛远重又亮出贼笑,「等老家伙来了,才有好戏看咧!」
汪楚嫣看向自他出现後就一直攀住他的膝盖、猛摇尾巴的狗儿,「那是你养的?」
他瞥了狗儿一眼,「以前是。」语调有些抑郁。
以前?「什麽意思?」它还攀著他摇尾巴呢。
「它的主人已经不是我了。」他淡淡地说,望向葛远重,语气不善,「她有什麽工作?」
正跟赵领阳聊得眉开眼笑的葛远重,瞬间换上肺痨鬼的病容,猛咳几声,「我身体不——咳!不舒服,咳咳!请特助、咳!来帮忙。」
她拉拉他的袖子,见他低下头,才一睑兴奋地说明,「昨天下午你走了以後,葛秘书就打电话要我陪他出席今天的宴会。」这是她当特助以来,第一件称得上是工作的工作耶!不是泡咖啡也不是送文件,更不是当他的玩具,她有种终於出头天的感觉。
冷鹰玄望著她粉刷失败的墙壁脸,揽著她的大手紧了紧,想骂她天真、不懂照顾自己,然而对著那双闪动兴奋和骄傲的大眼,却骂不出口,末了,他压抑地点点头,狠瞪向葛远重。他又在玩什麽把戏?!
久久等不到抚摸的狗儿放下前脚,决定采取更吸引人的招式,「汪汪!」
「米格鲁。」仅是一声低斥,便让狗儿安静下来,无精打采地坐下,小脑袋和大耳朵垂得低低的,然而,它可怜无助的样子却引不起三个男人的同情心。 「它好听你的话!」不愧是惯於命令的人,连狗都会乖乖听话。
听人提到自己,狗儿抬起头,用无辜的眼神看著汪楚嫣,看得她心生不忍,伸长了手摸摸它的头,「它叫什麽名字?」
「米格鲁。」冷鹰玄淡淡地回笞。
「噗——」葛远重和赵领阳喷笑出声,等著看他出馍。
她瞪他一眼,「我知道,我是问它的名字。」米格鲁犬嘛,现在正红的品种,她当然知道。
「它的名字就是米格鲁。」他僵著睑,努力忽略不断传来的窃笑声。
她抱起米格鲁,替它抱不平,「你也太懒了吧!帮它取个名字又花不了多大的力气!」见他脸上出现不自在,她顿了顿,立刻换个说词,「呃,我是说,米格鲁也很好,很可爱的名字。」
不愿再谈米格鲁,更不愿见她对它展现亲热样,冷鹰玄闷闷地抓起窝在她怀里不住磨蹭的狗儿,弯腰将它放到地上,一抬头,脸色猝地转为阴沉。
而原本正因他吃醋举动而忍笑忍得肩头乱耸的葛远重和赵领阳,此时也收起嘻笑,摆出正经的表情。
发觉气氛不对劲,汪楚嫣缩缩脖子,小小声地问道:「怎麽了?」
「寿星出现了。」葛远重也小小声地回应。
她顺著他们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六个男人簇拥著一个长得像狐狸的矮小男人走过来,「他是谁?」看起来好讨厌喔,趾高气扬的模样像是把全世界的人都踩在脚底下似的。
「我父亲的弟弟,冷硕。」冷鹰玄漠然起身,下意识地挡在她身前。
葛远重和赵领阳则是像左右护法,把他夹在中间。
汪楚嫣见了如此阵仗,不由得疑惑满肚子打转。
父亲的弟弟?不就是他叔叔?干麽用这麽饶舌的说法?看这气氛,好像要对阵杀敌似的,她还是安分地躲起来比较保险,这麽一想,她连忙曲腿缩手,「龟成」一团躲在冷鹰玄身後,但耳朵却不安分地拉得老长。
冷硕一群人越走越近,米格鲁察觉现任主人驾到,立刻拔腿奔向他,绕著他跳上跳下,阿谀谄媚的嘴脸更胜见到前主人时。
见著这一幕,冷鹰玄眼里射出寒光,顺长的身子紧绷著,置於裤袋内的手紧握成拳。
看到他腿侧鼓起的拳头,汪楚嫣好奇地探出两颗眼睛,瞬即明白了他对米格鲁冷淡的原因——狗儿不是最忠心的吗?它竟说变节就变节!
这就是他搬走了,却没带走米格鲁的原因?因为它是只会见风转舵的狗?
敏感地察觉到他辐射出来的冷怒,她担心得皱了小脸,想了下,小手轻轻揪住他的袖口。
他一愣,缓缓回过头,望进她盛满担心的大眼里,大雪纷飞的心房猛地一窒,令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见他不再凛若寒霜,她瞥了眼狐狸脸的大人物,抿唇笑问:「要撞头吗?」
他深深地凝视著她,一抹暖意勾缠心头,徐徐晕开,融化了眼底的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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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二爷,您说的是哪一位呀?」两阵相交,头一句是酥人心骨的轻喃哝语。
那是一个秀气得过头的纤瘦男人,一袭亮粉红色的西装,脚上则是白色漆皮尖头靴,媚眼滴溜溜地拂过并肩而立、神采各异的三个男人,莲花指一翘,无限娇美。
汪楚嫣好笑地发现赵领阳畏缩了下,而葛远重则是不露痕迹地後退半步,至於冷鹰玄嘛……不知为何,他突然跟葛远重勾肩搭背了起来,而且是非常「用力」的勾搭法。
「呼呵呵。」狐狸翘起尖鼻子,小眼溜出一星暧昧,「看来叔叔猜对了?」
狐狸身边的男人们一阵嘻笑,[二爷,血缘果然跑不掉,鹰少爷生得白细,人家怎麽没早点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