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舒服吗?」
「真的是你吗?」睡梦中,她有些分不清时空。这么温柔瞧着她的他,是十八岁的小耘哥哥吗?
「当然是我,不然妳想躺在谁的怀里?」
「好怀念这样的你……你不会知道我有多喜欢这样的你,喜欢到半夜想起来都会哭呢!」她以为是十八岁的小耘哥哥入梦来,不禁将多年来的渴慕倾泄而出。
「这么喜欢?」他哑了声音。他当年的决绝究竟伤她多深?
「我最喜欢小耘哥哥了。」
马耘基默默地拥紧她。最喜欢吗?
「多希望你永远是小耘哥哥,那该有多好……」她叹息地扬起一抹微带感伤的轻笑,终于沉沉睡去。
「永远……永远吗?」总有一天她会知道,他本来就是她的小耘哥哥,不会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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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铃……铃铃……
马耘基被手机吵醒,低头瞧瞧怀中仍熟睡的人儿,他连忙接起,口气明显不悦。「喂?妈?妳怎么这时间打电话来?」
「耘基,抱歉,但陶太太联络不到小盈心急如焚,我想你也在义大利,虽然你们很久没见了,但事态严重,你可不可以顺道绕过去看看她?」那头传来马太太焦急的声音。
「小盈没事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她此刻正在我怀里。他能这么说吗?
他叹口气。「她打工的地方正巧在我新落成的度假屋旁,我最近天天见到她。」
「真的?那你请她打个电话给陶太太好吗?为什么她的手机不通呢?」
「她……呃,有点感冒,因为没人可以照顾她,所以我把她带来我的度假屋了。她的手机应该是在原来住的地方,所以才联络不到。」
「小盈在你那里?」
「嗯。吃了药正在睡。」他语气有些防备,下意识地害怕父母以为他们有了什么,又提起那件事。
「耘基,立刻叫她起来,她家出事了。」马太太现在可没空管年轻人之间的儿女情长。
「出事?什么事?」
「她爸前天突然中风了。」
「什么?」马耘基大吃一惊。陶先生正值壮年,而且保养得宜,怎么会突然中风?
「快点,我去跟陶太太说联络上了。」
「妈,妳电话别挂,我叫她听。」
「好好!我也叫陶太太来。」
「怎么了?」陶暮盈被马耘基紧张的声音弄醒,揉了揉眼睛。
「小盈,妳先听我说,妳爸爸似乎有点事……」他听见手机那头传来陶太太的声音,立刻回应道,「陶太太,我请小盈接听。」
他随即把手机交给一脸茫然的陶暮盈,再由她身后温柔地拥紧她。
「妈?爸怎么了?」
「呜……小盈,妳爸爸昏倒住院了,是中风!呜呜……」那头传来陶太太焦急伤心无措的哭声。
「中风?天!严不严重?妈,妳别哭了,现在情况怎么样了?爸还是昏迷中吗?医生怎么说?」陶暮盈当场急红了眼,她身后的男人连忙轻抚着她的手臂,默默给她支撑的力量。
话筒那端陶太太断断续续说着丈夫突然倒下的惊悚过程,还伴随着无措啜泣声,搞得这头仍弄不清状况的女儿也跟着哭成一团。
马耘基见状只好将手机接过来,安抚的大掌没停地揉抚着陶暮盈的背。那头仍传来陶太太断断续续的哭诉,显然比女儿还慌乱,他只好出声安慰。
「陶妈妈,我是耘基,妳安心照顾陶先生,我相信陶先生不会有事的。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带小盈回去,妳有什么事就找老妈他们帮忙,别过度担心,自己的身体也要注意,好吗?」他揽着陶暮盈,用温和足以镇定人心的平稳语气说道。
那头陶太太听见他劝慰的嗓音,心情平稳了些,他又安慰了几句并且问明目前的病情,才挂了电话。
「小盈,我们──」
他还没说完,她已经扑进他的怀里痛哭失声。「怎么办?爸爸会不会……怎么办?怎么办?」
「别担心,我们尽快赶回去,妳爸爸不会有事的。」他只能拥紧她安慰着。
「真的?」陶暮盈眼眶里蓄满泪水,脆弱地望着他,希望得到保证。
「当然了,妳要有信心。我们回去陪他好吗?」
「嗯!」她紧紧地环着他的腰,希望他是对的。
第六章
「爸!」风尘仆仆赶回来的陶暮盈一瞧见躺在病床上的父亲,豆大的泪珠就这么掉下来。
「乖孩子,让妳担心了。」陶父左半边神经受到伤害,口齿有些不清,见到女儿也是眼眶微热,却无力抬起手来安抚宝贝女儿。
陶太太在一旁早哭得唏喔哗啦了。
「耘基,这回多亏了你父母帮忙,让我们安心不少。」陶父朝他露出一抹古怪的表情。
马耘基心头很难受,他八成是想以笑容安抚大家的悲伤情绪吧!
「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再说我们也没帮上什么。」马先生叹口气。他们什么忙也没帮上,只能陪在一旁担心。
陶先生再次想笑,却露出痛苦的神色,让陶太太心疼地轻抚着他的容颜。
「爸……」陶暮盈见到这样的景象,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抚着父亲的容颜一径地掉泪。
马耘基见他们一家人抱头痛哭,心里也很不好受,站在门边听着父母的说明。
「陶先生这回算是幸运的了,虽然现在左半身几乎都不能动,但医生说只要好好休养再复健,身体机能可以恢复得很好。」马先生小声地说。
「对呀!医生说他将来应该不必靠轮椅。」马太太也凑过来小声地说着。
「重点是现在吧!他目前的状况应该要再住院好一阵子吧!」
「是啊!」
「他的公司呢?」马耘基站到门外,不希望谈话被听见,免得陶先生烦恼。
「目前全靠他的特助顶着。」马先生叹口气。
「特助?」马耘基怪异地看了老爸一眼。那么大的公司单靠一个特助顶得住吗?
不过云帝那么大,应该有很完整的机制应付危机,他不必替他们担心才是。
「详细情况我也不清楚,反正他的公司人事上有点麻烦,这些天也有不少人来看他,但气氛就是古怪。老实说那些人看了就让人不舒服,而陶先生也是一脸的疲惫……目前全靠那位特助先生顶着。」马先生很小声地说。
他不懂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但那些人给人的感觉很讨厌,他很不喜欢和那些人处在同一个空间里。
「那个特助靠得住吗?」
「我看陶先生挺信任他的。他看起来有些玩世不恭,但感觉得出来是个好人,几次都四两拨千斤地把那些人请走。其中似乎有人想趁机逼迫陶先生签署一些文件,全被他挡下……难怪陶先生信任他。」
「那就好。」马耘基虽然也替陶先生担心,但只要有人能处理,那么就不关他的事了。
「耘基,小盈的感冒很严重吗?怎么一脸病奄奄的?」马太太担心又心疼地问。
「嗯!她持续发高烧。接到电话那天她才刚退烧,然后我们就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她是累坏了。」马耘基努力在父母面前装出冷淡的模样。
对她的感觉和想法甚至接下来要怎么做,这回要由他个人主导,再也不受长辈的「指使控制」了。
「耘基……」马先生想趁机劝儿子别再闹别扭了。
「爸,这事先不提,还是先看陶先生的状况再说吧!也许过阵子他就能处理公事了。」
「唉!你也太固执了。」马先生摇摇头。儿子这死硬脾气,若他不肯让步,任谁也说不动他的。
陶暮盈在医院里陪了父亲好几天,她的气虚身弱,父亲全看在眼里,一再坚持要她回去休息几天,扭不过父亲的坚持,她才回家补眠,休息后她精神好多了,带着厨子做的料理回到医院,却听见父母担忧的对话而怔在当场。
「我怎么能不担心呢?」病房里传来陶先生虚软无力的声音。
「你现在担心也没用,好好养病才重要呀!」陶太太担心地靠着先生苦劝。
「佩玲,若只是妳们母女俩,我当然没那么担心。但公司这么大,若真出乱子,受到牵连的可不是一两个家庭,我怎么能不担心?」
「不是有伯约顶着?他的能力那么好,不会有事的。」
「也幸好有他。但他那么年轻,我怕他压不住那些人。」
陶先生的话让陶太太没了声音。以王伯约一个人要应付那些人,是吃力了些。
陶先生苦笑出声。「怪来怪去都要怪我吧!我太优柔寡断了。那件事早该处理,拖到现在终于变成最大的麻烦,而我却没了解决的能力。」
「是你太念旧情,而对方又太贪心,怎么能怪你呢?」
「唉!若耘基肯帮忙就好了,偏他似乎没那个意愿。」陶先生问过马先生了,这种事真的不能勉强。
「我再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