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哭了,一边哭一边吃,粉脸上全是奶油和巧克力。
“你怎么哭了?”他看得瞪着眼,呆了。
“因为……因为我觉得很高兴啊!”她伸手抹脸颊,全是眼泪、奶油和巧克力,因为他为她煮咖啡,还说以后他都让她管,害她感动得哭得浙沥哗啦。
“高兴?!”不是伤心才要哭?他迷糊了。
“嗯!”她慎重又认真的点头。
哇咧……戈战差点骂脏话,女人与流泪果真密不可分,无论伤心、欢喜、痛苦、惊惶、失望,都只会哭。
接着,她不停的哭又不停的吃,把盘子上的蛋糕吃光,最后还意犹未尽地伸出舌头去舔盘子上的奶油,
“你还真能哭啊!”他缓缓地以手掌撑起上身,俯过去看她,敞开的前襟露出结实、泛着健康光泽的胸膛。
“想哭就哭啊。”她放下盘子,一只沾满奶油的纤纤小手,在他胸前抹了好几下,戈战罕见地被吓退一步。
她又举起另一只沾满奶油的手,却被他及时扫住,“还不快去洗干净?”
“上面沾了很多奶油,没先抹干净很难洗耶。”那只沾满奶油的手蠢蠢欲动。
“你还敢来?我就……”难得他竟然说不出来。
“就怎样?”她瞪着他,一副“放马过来”的眼神。
弋战抓起一块蛋糕,放在嘴里咬了一大口,留下大部份奶油,冷不防抹在她脸上。
颜欢惊叫一声,躲避不及,干脆冲过去把整张脸贴在他身上,弄得他一身奶油。
结果,不消片刻,两人脸上、手上、身上都是奶油,绕着屋内互相追逐,有生以来,戈战从没这样疯过。
嗟,跟她在一起,净做一些蠢事。
々々々
暮春。
辛炙涛终于要娶唐勤勤了,戈战与颜欢应邀当伴郎、伴娘。
身穿俏丽的伴娘服陪伴着新娘子,颜欢很兴奋,一直哇哇叫着,兴奋得好像今天结婚的人是自己,因为她第一次看见穿西装的戈战,简直帅到魅力四射,忍不住多看几眼,结果心儿怦怦跳。
轮到新人敬酒时,戈战与辛炙涛因为职业的关系,必须随时保持清醒状态,习惯滴酒不沾,倒是靠颜欢挡了不少酒。
戈战在她耳边警告道:“不准喝太多,否则醉了,我把你扔在马路边。”
“勤勤是我的朋友,替她挡酒是应该的。”颜欢豪气地回道。
“唐勤勤这个无法无天的祸害,你少理她。”戈战对这个擅长妙手空空的女人,就是没好感。
光是看到辛炙涛为她疲于奔命,就知道这女人有多麻烦,尤其她还教颜欢跳艳舞,实在令他没齿难忘的唾弃。
“霸道!”颜欢翻了个白眼,赖得理他。
不过,好奇怪啊,她明明不满他的霸道,但是不知为什么,一对上他那双深沉的黑眸,她就无法抗拒他?
最后,颜欢还是不胜酒力,勉强送一对新人回家之后,便趴在戈战的宽肩半醉着,贪婪地汲取他身上的气息,恋着他宽阔胸膛。
戈战迈开脚步拉着她走到车旁,她捧着脑袋呻吟,“头好晕……又好痛,头好痛啊——”
他拿出车钥匙开门,越过车顶斜瞪她一眼,发现她微醺的脸嫣红可人,“你又喝醉了……喂!你怎么了,想吐?”
颜欢霍地腿软,蹲在地上,戈战赶紧过去扶起她,发现她的身体好烫,“你发高烧!”
“是啊,我昨天就有点感冒了。”她微微喘息。
“你知道自己感冒为什么不说?知道自己感冒还喝酒?!甚至还穿这种没袖子的薄纱礼服!”他真想掐死她算了,却又脱下西装外套给她披上。
她竭力站稳,侧过脸看着他,“勤勤结婚嘛!”
“妈的!又是那个女人害的。”他气得差点飙脏话,一脚踢在车子钢板上。
“车门打不开……”一旁,颜欢连开车门的力气都没了。
戈战冷着脸替她开车门,说道:“先去医院。”
她原本要上车,一听便挣扎不肯上车,“不要,我不要去医院!”
“什么不要?生病了就要看医生。”
“我告诉你,我是药剂研究员,我自己会配药吃。”
“哦……”看不出来她还是专业人士,他倒有些意外。
“你怀疑啊?”
“没……失敬!失敬!”他推她上车,说道:“药剂研究员不是医生,医生才会治病,而且打一针就好。”
她死都不肯进车子,抗拒着,“我怕打针!吃药睡一觉就好了。”
“打针比较快好。”戈战力大无穷,一股蛮力就把她塞进车子里,用安全带扣好她。
砰!他甩上门,从另一头上车,发动车子直驱医院。
“我要回家睡觉。”她还想起身反抗。
他腾出一只手,把她按回去,“睡觉不会退烧,病也不会好。”
“我要回家睡觉,”她歪躺在座位上,有气无力的说着。
“闭嘴!”他不想跟她辩,省得一时失控,真的掐死她。
到了医院急诊室,戈战把颜欢抱上病床,护士帮她量体温,惊呼道:“四十度!烧多久了?”
“呃,大概一整天了,刚才一直叫头晕。”他猜测的回答。
“为什么不早点送来,万一并发肺炎怎么办?”医生闻言斥了声,转头吩咐护士,“立刻打点滴。”
颜欢躺在病床上,抱着戈战的手拽在怀里,还傻呼呼地说:“我没事,喝了酒才头晕的。”
“你还让她喝酒?”医生怒瞪他,“感冒是上呼吸道发炎的反应,喝酒会加重粘膜血管扩张充血,这样会使病情更加严重,你有没有常识啊!没常识也该多关心,让她多休息,真是的,怎么当人家老公?”
“我……”戈战被骂得好冤,却又哑口无言。
护士调好点滴,把病床推到安静的角落,此时颜欢已经昏睡了。
坐在病床边的戈战帮她盖被子,望着她沉睡的小脸,不知不觉地回忆着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又想到她从昨天就生病,他竟然没有察觉到,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疏忽她了?
接着他拿出手机,开启秘书功能页,检阅日程表,打电话给公司干部,交代明天要处理的事件,打算破天荒请假,留在家里照顾颜欢。
交代完毕之后,视线又回到病床上,手掌覆在她额上,测量她的体温,感觉她发烫的额头降温了,这才松口气,完全不觉自己胸口净是满满的关心。
々々々
颜欢醒了。
她睁眼,感到一阵恍惚,见外头阳光染成一片橙红色,印在飘荡的窗帘上。
“呼……”
这是什么声音?
循着声响处望去,她看见戈战大刺刺横躺在地板上。
他怎么了?
颜欢爬起来下床,发现那声音就是戈战发出来的打呼声,他正沉睡着,手上还拿着毛巾和冰敷袋。
她蹲下,双手抱苦膝盖,傻傻地看着他,心头暖烘烘的,感觉好幸福!看样子,戈战照顾了她一个晚上,把床让给她,自己委屈的睡地板。
还有,她想起昨晚睡梦中发冷,冷得让她颤抖、让她蜷缩,一双强壮的手臂搂住了她,将她纳入温暖的怀抱里。
他唇边的胡碴看起来刺刺的,但他的唇看起来又是那么柔软,摸起来会是什么感觉?这么想着想着,她伸出了手,只要再一公分就可以摸到他的唇,但就在这时,戈战猛然睁开了眼睛,多年来养成的警觉心让他立即清醒,出于自然反应地抓住了她的手。
“早。”颜欢笑得好甜。
“好点了?”他翻身坐起,拨了拨她脸上的发丝,探了一下额温。
“好多了,头不晕,喉咙也不痛了,你今天不用上班?”她明知故问。
“嗯……”他含糊的应着,站起身要离开,“你睡了一天一夜,我去弄点吃的给你?”
“戈战。”她握住他原要离去的手,央求道:“我想要你留在这里,陪我。”
他低头看她,每当她用这种眼神看他,他就只有投降的份,重新躺回地板上,颜欢索性趴在他身边,与他相拥而眠,还伸出小手,搁在他厚实的胸膛上,舒服的摩挲着,唇边漾出满足的笑容。
幸福快乐的睡着了,她完全没有察觉,身旁的戈战正处于天人交战的处境,因为她身上的馨香萦绕着他。该死的,突然他想到那些白色香花,这女人就长得像一朵花,还跟花一样的香;而他的手,也能隔着薄薄的衣衫,感受到她温热柔软的身子,无时无刻在诱惑他……
就这样,颜欢在戈战家病了三天,顺势赖着不走,夜夜和他同衾共枕,但他始终对她规规矩矩,令她想不透。
这夜里,两人窝在沙发上看影片,他很自然地伸长手将她揽入怀里,颜欢偎着结实的身躯,却越来越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