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逃了吗?我亲爱的妻子。」如撒旦般张狂的羽翼笼罩住云嫊嫊的去路,裴轻然显然很不满她的举动。
「你是嫊嫊的……」总经理的语气不无惊讶。
「两年多来,感谢你照顾我淘气的妻子。」裴轻然像个绅士,彬彬有礼的对总经理致谢。
总经理有点受不起这个礼,惶恐之外,更多的是疑惑。
裴轻然转向云嫊嫊,「这是我特地为妳挑选的发簪,妳喜不喜欢?」
结婚一年他从来没送过她礼物,现在居然送了她一只天价的发簪,云嫊嫊木然的接过。
「我想这发簪要是戴在妳头上,一定非常迷人,它的名字还有些渊源,改天再说给妳听,很有意义。」裴轻然不等她反应,拿起发簪别在她挽起的秀发上,同时紧紧地握住她的小手。
他一样是那么霸气,熟悉的气息飘进她的鼻问,这一刻,云嫊嫊的心全乱了。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见他,他怎么就出现了?
裴轻然的动作是个象征,就像狮子在捍卫领地般,对其他男人发出警告--这个女人是属于他的。
家务事不宜外人插手,但是总经理不忍见娇弱的云嫊嫊受人控制,就像暴风中的小花,随时会摧折;他微一出力,将云嫊嫊由裴轻然手中拉回。
「幸会,嫊嫊是我邀她来的,我会送她回家,你不用担心。」
「那就麻烦你了,相信我们很快会再见的。」裴轻然对他点头,一点也不在乎别离了两年的妻子偎在别的男人怀里,径自走开。
裴轻然居然会这么简单就放开她?云嫊嫊心中除了讶异,还有一丝失望。
「走吧,嫊嫊。」总经理唤回呆望着裴轻然背影的她,看得出她眼底浓厚的失望,可比他心底的难过要来得深、来得重。
第九章
这天,云嫊嫊失眠了一整晚。
早上九点,她打着呵欠泡一杯热可可,坐在套房的沙发上沉思。
昨晚裴轻然的出现彻底扰乱了她的心,她有预感,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平静。
正思考问,电话响了。
「喂,我是云嫊嫊。」
(嫊嫊,真的是妳,早上轻然才告诉我找到妳了,我还不相信。)有些激动的声音传来,是茱丽亚。
「妈……」云嫊嫊迟疑的喊。
(嫊嫊,回来吧,我很想妳,全家的人都很想妳。)茱丽亚开始游说两年不见的媳妇回家。
「我会回去的,但不是现在,我要工作。」
(妳要工作,回来也能工作,没有妳陪在身旁我很无聊;嫊嫊,妳别再生轻然的气了,好不好?)
「妈,我没生他的气。」想起他,她的心里只充满无力戚,何来气不气?
(那妳快回来,我叫老张去接妳。)
「妈,我手机响了,晚点我再给妳电话,拜拜。」为了怕被强押回家,云嫊嫊连忙找了个借口挂电话。
她顺手将电话线拔掉,也将手机关机,这样一来就没人能找到她了。
云嫊嫊进浴室梳洗了下,换套衣裳准备出门。
坐在梳妆台前,她的目光又不自觉地被那只银花精雕的发簪吸引,他为什么送她这只醉情簪,他的心里终于有她了吗?
去去去,别乱想了,他那种心底只有自己的人,怎么可能容得下她?将发簪锁进木盒,云嫊嫊吐了口气,把裴轻然的影像赶出脑袋瓜子。
很久没有血拼了,昨天才领薪水,干脆去把那套下杀五折的洋装买下来。
她强迫自己不要去想昨晚发生的插曲,她还是她,日子还是要过,谁也不能干涉。
几个小时下来,她去SPA做按摩,又去沙龙护发,打发了不少时间。
现在她在挑洋装,待会儿要去喝下午茶。
「云小姐,那套洋装已经有人订了。」店员为难的说。
「是吗?没关系,我看别套好了。」云嫊嫊心中满难过的,那套洋装是她最喜欢的设计师设计的,而且颜色也搭配得很粉嫩,可惜她还是晚了一步。
「邦薇还有其他的作品,可以拿给我看吗?」她今天一定要买到那个设计师设计的衣服,她就不相信连买个衣服也不顺利。
像是宣泄怒气似的,云嫊嫊不惜花三分之一的薪水买一套衣服,只为赌一口气。
「很抱歉,邦薇的衣服全部被预定了。」店员一脸歉意。
怎么会这样!
「邦薇在别的地方还有柜吗?」
「全台湾只有两间分店,另一问在台北。」
「那就算了。」云嫊嫊随便指了几套打折的衣服,正适合她上班穿着,吩咐店员包起来。
「云小姐,这么多件衣服,我们可以帮妳宅配到家。」店长笑容可掬的出来打圆场。
「不用了,反正我还拿得动。」像在和谁赌气,云嫊嫊提了两大袋就走。
走到咖啡馆前,她手酸的将提袋放下来,槌槌双臂。
「少夫人。」
一个几乎不可能出现的人,现在正站在她面前。
「老张!」有没有搞错,难道裴轻然也来了?
「少爷要我帮少夫人拿东西,顺便提醒少夫人,该回家了。」老张心虚的说。
回家?这该死的男人!
「你告诉他,我不会回去的,闪开。」云嫊嫊连老张的面子也不给。
「可是少爷说,如果妳不回去,那么我也不用回去了。」老张苦着脸,哀哀恳求。
那混蛋居然用别人来威胁她,她不会上当的。
「老张,没关系,你就到我那里睡沙发吧。」
「少夫人,妳别为难我一个小小司机,袋子交给我,我在停车场等妳。」老张不等云嫊嫊说好,急忙抓了袋子就跑,像是怕她反悔似的。
「喂!」云嫊嫊喊他,但老张却跑得飞快。
算了,只是几套衣服,再买就有了,她云嫊嫊才不会为了几套衣服卖了自己。
脚跟一旋,她走进咖啡店,点了一杯那堤和一块法国乳酪面包,坐在窗边喝下午茶。
咖啡馆里播放着音乐,偶尔夹杂几句客人的交谈声,云嫊嫊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发呆。
「还是不愿意回家?」
一道男人的嗓音打断她的沉思。
她最不愿想起也最不愿见到的人,此刻出现在她眼前。
云嫊嫊睐了他一眼,不想搭理他,收回目光径自搅拌着咖啡。
「是哪个人还是哪件事困扰着妳,让妳烦到咖啡凉了都忘记喝?」
裴轻然拉开椅子,不经同意就坐在她对面,闲适的模样教云嫊嫊超不爽。
「只要你消失在我眼前,我的困扰就不见了。」她冷冷的说。
听见她的话,裴轻然像是很高兴,竟然笑了。
「两年了,难道妳忘了妳的身分吗?」
「谢谢你的提醒,找个日子,我们到律师事务所办离婚手续。」
他的笑容像根刺,在她不平静的心湖里戳着,怪难受的。
云嫊嫊的话成功的让裴轻然敛去笑容。
「离婚……」他重复着她的话。
她不安的闪躲着他探询的眼神。
「时间过得真快,我们已经结婚三年多了。」
云嫊嫊瞪他,不想将焦点放在这个话题上。
「离开我,妳有比较快乐吗?」问这话的同时,裴轻然的心情是紧张的,他怕听到肯定的答案。
对!
云嫊嫊几乎就要冲口而出了,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至少没有比较难过。」她拐个圈子说,杀伤力比一个字要来得轻多了。
「没有妳的日子,我很难过。」
斜睨了裴轻然一眼,云嫊嫊不知他发什么神经,居然会坐在她面前胡说八道。
裴轻然续道:「要面对妈的不安,妳父母的责备,还有……夜夜独眠的折磨。」
「你也知道孤独的滋味吗?」她轻讽。
「除了孤独,我更懂得爱上一个人的滋味。」专注的目光锁住她,裴轻然一点也不在意在公共场合吐露自己的真心话。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我怎么知道这会不会又是一个骗我人局的陷阱?如果可以,我不希望再见到你。」再也不能忍受和他同处一个屋檐下,云嫊嫊将咖啡一放,站了起来。
「我们一定会再见的。」裴轻然露出猎人般的笑容,端起她的咖啡,细细品尝冷掉的苦涩。
云嫊嫊转头离开,压根儿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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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云嫊嫊将每个月定期出稿的期刊付印,此刻应是她最轻松的时刻,但她却在担忧另一件事。
「叶总经理和吴董事长不是约好了要来,怎么还没到呢?」她喃喃自语。
「嫊嫊,妳进来。」总经理打开门,直接喊她。
云嫊嫊起身走进总经理办公室,打算顺道和总经理商讨这件事。
「请坐。」总经理拿出一个卷宗摊开,放在云嫊嫊的面前。
「这是……」
「出版社的盈余评占表,以及各个部门的收支情形。」
云嫊嫊不解他的用意,「总经理,叶总经理和吴董事长还没来耶。」
「我知道,他们不会来了。」
「为什么?」云嫊嫊发出疑问,不是全谈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