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跟她一起睡?开什么玩笑!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不就夜夜难眠?
“你的身子真的好暖和哦,红云……”
曲琳琅忍不住探出双手环上红云的腰,索求著更加舒适的暖意。
是啊!他都快烧起来了,她还暖和咧!
向红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此时此刻他深深了解无知是大忌,而纯真则是种致命的杀意……
唉!他能不能平安地度过今晚啊?
老天爷该不会是有意地提醒他,说他与曲琳琅是命中注定的一对?
因为一旦过了今晚,除非他把曲琳琅娶回家,不然的话,他是再也不可能在恢复男人身分的时候,同她当知己好友了!
毕竟他们孤男寡女,在这四下无人的屋内共处一室、共度一宿……
如果事后他没有娶曲琳琅为妻的话,那他又怎么能以男人的身分来见曲琳琅?她不把他扫地出门,或是给他冠上个欺负良家妇女、轻薄女子的罪名才怪!
“唉……”
望著怀中安心沉睡的曲琳琅,向红云知道,自己今晚是注定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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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著急了一晚的曲家老总管江伯,便循著采香指引的路线,带著数名家丁上山寻人。
也幸亏这山路不过两条,其中一条便通到老樵夫家里,所以江伯很快就找到了曲琳琅和向红云。
当江伯在老樵夫夫妻的指引下来到柴房时,便见到窝在向红云怀里睡得安适舒服的曲琳琅;至于向红云,他因为直到清晨时分才疲惫得沉沉睡去,所以对于四周嘈杂的人声几乎是毫无所觉……
“向少爷?”
陌生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打搅著向红云的安眠。
“向少爷,时候不早,您是不是该起床梳洗了?”
同样的声音在耳边不停地叨念著,让向红云失眠的脑袋益发疼痛。
“好吵……再让我多睡一会儿……”向红云下意识地翻了个身,却没有起床的意愿。
“向少爷,老爷在等您呢!”
大手伸出,推了推向红云的肩膀,总算将他自睡梦中拉了出来。
“什么?我爹来了?”
向红云突然一惊,他从温暖的被窝中跳了起来,一心只想著要如何向自家老爹解释身旁多了曲琳琅的事实,可当他伸手往身边一探……
空的。
曲琳琅早已不在他身边了。
而且从那略带冰凉的触感看来,曲琳琅的离去与他醒来的时间,应该相隔好一阵子了。
“向少爷,我家小姐已经下山去了。”
江伯半跪在向红云身边,脸上净是严肃之情。
“江、江伯……”被识破的向红云脸色一下子刷白,“那……刚、刚才喊我的人……”
“是我。”江伯点点头。
早在他进柴房寻人时,就发现这个抱著小姐睡的男子好面熟,虽然采香说他就是女扮男装的红云姑娘,可无论江伯怎么瞧,都觉得他是道地的男人。
吩咐婢女和家丁将生病的小姐抬上轿子送下山后,江伯独自留下来等待向红云醒来,而在这段期间,他一边打量著向红云的睡脸,一边仔细思索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这张面孔,最后总算想起了……
什么红云姑娘,这人分明就是小姐的未来夫婿,也就是向家的少爷向红云!
怪不得啊,怪不得他先前老觉得女装打扮的红云好像在哪里见过。
原来是与小姐有婚约的向家少爷,他之所以觉得向红云眼熟,是因为当年他有幸见过向夫人一面,对她的天仙容颜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才会觉得向红云很面善。
可当初因为向红云扮成女人,而向家又只有独子,因而没让他把“红云姑娘”和向家夫人联想在一起;如今向红云身著男装,名为“红云”……教他这老管家想要不看穿都很难。
“琳琅呢?”既已被看穿,向红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现在只关心曲琳琅。
“我已教人将小姐送下山去找大夫了。”江伯面露忧虑地瞧著向红云,语气有点不悦,“请问向少爷,您扮成这副模样到小姐身边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江伯从小看著曲琳琅长大,对他来说,曲琳琅就像他的孙女儿,若是向红云胆敢伤害他可爱的小姐,他保证会跟他拼了老命!
“我没什么目的……”向红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而且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倒是实话,他当初扮女人只是想逃亲,却没想到自己会阴错阳差地遇上曲琳琅,甚至入住曲家。
江伯眉头深锁,毕竟自己只是个总管,可不是曲家的老爷,过问太多两家之间的问题只会让人觉得他俞矩,所以他对于向红云扮女人的事情也只是点到为止地探问,更何况眼前还有更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曲琳琅的清白。
“那么……”江伯板起面孔,压低声音严肃地问:“敢问向少爷,昨夜是不是整晚都跟小姐单独在一起?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小姐的事情?”
他问得含蓄,倒教向红云答不出来。
“江伯,你不是把我向红云当成一个见女人就上的色魔了吧?”向红云没辙地摇摇头,“我保证、我发誓,我什么都没做,琳琅依然是清白之身,而且她还不知道我就是向红云。
“那就好。”江伯点点头,像是相信了向红云的保证,可他接下来的问题却让向红云错愕得几乎无法回答——
“那么请问向少爷,您打算什么时候要来迎娶小姐?”
第六章
“啊?你不打算找亲戚了?”
曲琳琅有些错愕地瞧著红云,纳闷地问:“为什么突然不找了?”
“我想我的亲戚应该搬到很远的地方,再这么找下去也不是办法,而且还浪费人力。”向红云心虚地低头啜了口热茶,“所以我打算过完冬之后,就回到老家去。”
虽然这并非是向红云所愿,但却是他与江伯的约定。
或许是江伯担心他对曲琳琅不利吧!所以他毫不讳言地指明要他尽早离开曲家,然后上门迎娶曲琳琅。
而向红云……他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可他知道,若他胆敢说自己不想娶曲琳琅,那江伯一定会立刻将他押回河宛城去见老爹,当面数落完他种种的“恶行”,然后硬逼著他成亲。
因为怎么说,他都搂著曲琳琅睡了一个晚上,想撇清关系也已经来不及。
可向红云只觉得连自己的心情都尚未厘清,实在不想成了那只被赶上架的鸭子,免得日后两人成了怨偶。
所以他只能先蒙混过去,对江伯承诺过冬之后一定回家,并且上门提亲,风风光光地将曲琳琅迎进向家大门,请江伯先别拆穿他的身分,也替他拖延了不少时间。
只是一想到江伯那时的回答,就让向红云感到哭笑不得。
如果不是小姐已经跟你睡了一晚,平日里又跟你腻在一起太久,我是不会赞成你娶小姐的。
就这么短短几句话,道尽了江伯对他的排斥。
也让他明白江伯始终都觉得他向红云……不够资格娶他的宝贝小姐。
至于原因,江伯并没有明说。
这也让向红云直到现在依然想不透,为何他堂堂的向家大少会让江伯瞧不起?他不是花花公子,平时虽然偶尔同友人上花街,却从未流连忘返,更没有调戏过任何良家妇女,在外更没有任何恶名传出,而他的才华甚至受到河宛城里偏爱风雅的大官们所欣赏。
他自认行为还算正当,虽不够格到达圣人的标准,可也不至于列入小人之流。在这种条件下,他不懂自己为何会让江伯讨厌?
悄悄在心里叹了口气,向红云仍是一头雾水,可能的话他还真想抓江伯来问个清楚,偏偏江伯以不方便透露为由三缄其口。
向红云不懂,这种事有什么好不能说的?
寻常人家对于婚姻大事,除了对方恶名在外、行为不检点、家出恶人,以及脾气不佳等大问题之外,其实也不太在意别的了,可是……
他向红云自认并没有这些问题存在呀!更何况他们两家是世交,从爹娘那一代就认得了,又是指腹为婚,那么这之间到底还有什么问题,值得江伯如此反对这桩婚事?
他甚至没有趁曲琳琅生病时对她伸出魔掌,平日也没有藉由曲琳琅对他的信任而对她毛手毛脚,难道这些还不够证明他的人格吗?
“红云,是不是江伯对你说了什么重话?”
曲琳琅突然出声打断红云的沉思。
“啊?”向红云愣住了,“什么重话?”
“就是我生病的那一次,江伯是不是把我生病的原因都怪到你头上,所以你才想离开我家?”曲琳琅蹙起细眉问道。
“不是的,你多心了,江伯没说什么。”向红云对于曲琳琅的直觉不由得赞叹起来。
只是……可惜啊!曲琳琅空有直觉却不够机伶,所以直到现在仍是护著他这假姑娘,浑然不觉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