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能侥幸捡回两条命已是万幸了,但一想到自己有两个月都得是这副蠢样,他已开始感觉到一股骚痒感从裹着石膏的右脚泛开。
为左手时传来的抽疼而紧拧眉的他,抬眸发现她的表情不太对劲,娇容始终紧绷着。
唉,该不会在他昏睡时,纪家母女又发生了什么事吧?
言骏愿不太确定地看向纪小夜,顿时忘了身体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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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病床上睁开眼的一剎那,她想到的不是自己的伤势,而是意外发生时,那惊惧大喝的男人。
心一瞬间像冻结了般!
她惊悚大叫言骏愿的名,若非医生和护士及时压住她,她就要拖着滴管跳下床了!
得知他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将有段时间行动不便,她高悬的心才落了地,如释重负。
两人能从鬼门关前绕了一圈回来,她比谁都高兴,甚至激动得差点在他的病床前掉下不争气的泪水。
原本是要回家帮母亲庆生的,却发生了这样的惨事,这该埋怨谁?
当然,肇事者绝对要负最大的责任;不过,纪小夜觉得某两人也难辞其咎!
一个是老是压榨她的恶娘,一个是在车子行进中对她轻薄的言骏愿,只是,从她老妈和小妹的口中说出来,这千错万错竟全成了她驾车不当的错?
所以呢!她纪小夜得自己收拾善后,负责照顾言骏愿,而这就是她为什么在他家里的浴室为他放热水的原因。
洗手台上的镜面倒映着她微僵的背影。
正对着镜子小心翼翼的刮下最后一丝胡碴的言骏愿,分神睐了镜里的她一眼。
「这样就行了,其他的我自己来。」
他的话立即换来她的一句冷哼。「昨天你也这么说,结果咧?」
「呃,结果……」俊容难得露出尴尬。
「结果你差点把自己的屁股给摔烂了。」拧条热毛巾给他,她的脸上净是鄙视。
「这件事需要让妳这么唾弃吗?」他将毛巾递还给她,看着她揉净,再递给自己。
「还说咧!你这家伙什么时候不好摔倒,偏偏挑我老妈在的时候,害我的耳朵差点被念到长茧。总之,你不找我麻烦就是不开心对吧!」唉~~她真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老妈亲生的。
言骏愿笑了,本想说些抱歉之类的话,却因她的举止而愣住,「妳做什么?」
「举手之劳,帮你脱衣服,好吧!我承认你昨天那一摔,唤起了我对你少有的良心,可以吧?」
不知感激的家伙!他一定要这么啰啰唆唆吗?
她纪小夜难得对他大发慈悲,他只要乖乖领受就好。
言骏愿的眸底有些诧异,微勾唇角,觉得昨晚那一摔还真是值得。
他温柔的瞧着她为他解扣时那专注的娇颜。
也许是水蒸气的关系,她美丽的脸蛋覆着淡淡一层绯红,颊畔垂落几绺汗湿的发丝……他伸手为她拨开颊边的发丝。
「上次你让我们差点没命,现在你又想让自己摔断脖子吗?」这家伙最近干嘛老是动不动就摸摸她,她又不是隔壁邻居家的哈奇!
哈奇是邻居养的拉不拉多犬,每回邻居带着哈奇到她家串门子,她都会逗逗牠,摸摸牠可爱的脑袋。
「小气鬼,我不过是帮妳拨拨头发。」缩回手,唇角噙笑的男人举高完好的右手,一副未经女皇允许,再也不敢随便动手的模样。
纪小夜绷着娇容发出轻哼,将脱下的他的上衣丢进洗衣篮里。
「那……」言骏愿暗示性地看了看自己下身的宽松短裤。
「下次等你断了两条腿,我一定义不容辞的帮你脱裤子。」她摆摆手,充分发挥毒舌派的功力。
言骏愿只能苦笑,甘拜下风。
「对了,架上有新的裤子。」突然想起什么,她停在浴室门口。
「裤子?」他诧异望着她,一时不明白。
「四角平口裤。」
「四角……平口裤?」他惊喃,他可从来没穿过那种东西。
「对,就是四角平口裤!虽然你那些子弹型内裤很性感,但为了不让你再次摔烂屁股,你还是暂时委屈一下。」
他穿那种子弹型内裤还真的很好看,她昨晚看到时差点没狂喷鼻血、失血而亡!如果哪天言氏倒了,她绝对会强烈建议他去拍内裤广告。
「还有,今晚你想吃什么?」
提到这,言骏愿马上要求,「只要不是这三天来吃的东西就行。」
「披萨、麦当劳、肯德基有什么不好?」她就很喜欢吃啊!
「如果今晚再让我看见那些东西,我就拒吃。」言骏愿沉着声道,他是个注重营养又嗜吃美食的人,连吃三天速食已是他的极限。
「好吧!那么……寿司外送?」简单方便!纪小夜像想到什么好东西似的眼睛一亮。
「纪小夜!」
「唉,知道了啦!你很麻烦耶!你知不知道你是天底下最最啰唆、最最龟毛的病人?」她习惯性的戳着他胸膛,不满的指控。
「承让了,妳也是我所遇过最糟糕的看护。」他喷着鼻息回敬。
「你!」猛然收手,纪小夜瞇起眼儿冷哼,悻幸然离去。
走出浴室,脸上奇异绯红的她,不由怔瞪起自己的指头……
该死,她干嘛用手去戳他光裸的胸膛?
指尖传来的触感像带电般,直窜入她心头,纪小夜感到心口又酥又麻,娇容更增添抹艳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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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恶娘煲的鲜鸡汤。」
「那这是?」
「小琥熬的补气汤。」
「这个呢?」
「我特地为你买的,热水一冲就可以喝的,四物汤。」
「我是男人!」言骏愿青筋暴跳。
「一样补气兼补血,为什么不可以?」纪小夜十分不以为然。
「……」他的额头冒出三条黑线。
若非双手不便,他可能已毫不迟疑的折断她的纤颈。
「请把药拿给我。」他伸手揉着太阳穴。
「还没到吃药的时间。」她说。
「不,是降血压的药,就在妳后方左边的柜子里。」
「……哦!」
第七章
「怎样,最近如何?」
林晓玲优雅地捧起水杯,千娇百媚地小啜一口。
「什么怎样?」纪小夜含糊问着,樱桃红唇犹挂着几条义大利面。
「啧,拜托!」约人吃饭的林晓玲立刻露出嫌恶。「妳就不能注重一下形象吗?」
「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模特儿,哪来那么多形象、大象的。」纪小夜耸耸肩,丝毫不以为意。
林晓玲身高一七六,脸蛋姣好,大一时便开始接触模特儿的行业,几年下来虽称不上大红大紫,在业界却也有不错的佳评。
同为音乐系出身的纪小夜,则承袭母亲的脚步,悠游于豆芽菜的美妙世界里。
「哇,嫌我吃相差,就别挑我在吃东西的时候问话嘛!」纪小夜不平地补了句。
林晓玲美眸眨了眨,轻轻摇首,弯唇一笑。「妳这家伙……算了,快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啦!」
「什么问题……小朋友的音乐考试吗?」这是她最近在忙的事。她的学生里,有一半的人正准备考音乐班,「OK、OK,一切OK,大美人妳就甭替我操这个心了。」
「谁问妳这个,我是问妳最近和言总的同居生活如何。」林晓玲耗了好大的劲才没在公众场台翻白眼。
「咳、咳咳……同居?」纪小夜被噎到了,赶忙拍拍自己的胸口。「谁跟妳说我和那家伙正在同居?」
林晓玲眨眨水眸。「就妳啊!」
「我?」她神色一怔。
「打从出院后,妳不就负起照顾他的责任,和他生活在一起?」
「有没有搞错啊!那叫台佣,免费的台佣,OK?」才不是什么同居咧!
「人是妳带走的,也是在妳车上出事的,妳当然要负起照顾他的责任呀!」林晓玲完全是胳臂往外弯。
「林晓玲,妳到底背着我收了我家恶娘多少好处?」某人咬牙低狺。
「呃,哪、哪有什么好处……唉,妳不觉得这就像天意?」林晓玲用叹息的语气,缓和道。
「什么天意?妳我的友谊就在今晚一刀两断的天意?」她仰着鼻息轻哼。
「天意就是,老天爷给了你们两个月的独处时间,难道妳从来没想过,在这段期间里也许会有什么事发生?」林晓玲一步步引导着。
「例如……他把我扑倒?或是我把他扑倒?」纪小夜低嗤。「那家伙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凭他现在这样子,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至于我……」
她卷起一口面,细细咀嚼了好一阵子,这才幽幽冷哼。「我没那么饥不择食。」
林晓玲怔了怔,瞧着好友那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她嘴角微勾,端起水杯轻啜,掩住差点逸出的轻笑声。
呵!她其实应该提醒小夜,其实,以往只要有言骏愿出现的地方,她的眼神向来是充满了饥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