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与敌人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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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萱萱,不要这么快就完全否认我们的婚姻,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吧!」霍培豪眸光中也有丝丝挣扎的水光。

  「何苦呢?这样相互憎恨、赎罪,我们要纠葛到几时才能罢手,才不再彼此伤害?」

  「不!什么事情我都可以答应妳,就算妳要我摘下天上的星星都可以。」他的口吻忽而转为严厉:「但是离婚的事,妳这一辈子都别奢望!」

  于萱无尽凄楚的又发出一声叹息,他依旧跋扈得令人心碎呵!

  她疲惫、麻木了,她真的累了,也完全心灰意冷,只想挣脱这道沉重得令她心力交瘁的婚姻枷锁。给霍培豪自由,也给自己一丝尊严和喘息的空间。

  所以对于他的不愿罢手与强拴身边所形成的桎梏,于萱开始用一种无言的抗议来面对霍培豪急欲补偿的心态。

  经过几天的住院休养回到「梦园」,虽然霍培豪请专人照顾于萱孱弱的身子后已日渐好转,但心灵上的酸楚与落寞,却让她渐失生命的气息。

  她几乎不再说话,像似一具被夺走灵魂的洋娃娃,只用泪光莹然的深邃眸子哀怨地瞅着他,响应霍培豪对她的任何要求与疼惜怜爱。

  尽管霍培豪的温柔与疼爱有加无减,甚至在出差时,都将于萱带在身边不离开,但他们之间一道永远也无法跨越的沟渠,却像急欲侵蚀陆地的大海,将两座大陆越隔越远。

  经过三个月的努力,霍培豪的柔情没有使于萱恢复任何生气,只有使她更加的枯萎与憔悴。在一连三天都发现于萱在半夜跑到客厅,蜷缩着薄弱的身子哭泣时,霍培豪的心被震碎了。

  于是,在连着一星期的失眠与痛苦抉择后,霍培豪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又隔一个月后,霍培豪在傍晚时分,自公司打一通电话到「梦园」。

  「萱萱,是我。」他语气温柔的道:「今晚打扮漂亮一点,我有一份妳一直想要的礼物要送给妳,八点我请司机回家载妳。」

  「嗯。」于萱语气淡漠的响应,仿佛任何事物都无法激起她心中的涟漪。

  八点一到,霍培豪的凯迪拉客轿车已停在家门口,将穿著曳地长洋装并被着长披肩的于萱载到了晶华酒店的总统套房。

  当于萱走进套房中,宽敞豪华的房内灯火柔和,还特别点上近百支的蜡烛。

  她沿着浪漫的烛火亮光走到卧室旁的外阳台,看到霍培豪高大健壮的身躯,穿著整套的西装背心与长裤,伫立在阳台外,背对着她望向台北市星空灿烂的天际。

  听到于萱轻盈的脚步声,霍培豪缓缓转身,望着她柔美妹丽的容颜展开微笑。

  「妳来了。」他放下手上的酒杯,走过去双手抱揽她纤盈的腰际,啜吻一下她的唇瓣。

  于萱没有闪避他的亲吻,只是立着身躯没有任何反应。

  「来,我们出来看星星,今晚的天空好清澈。」他搂着她的娇躯,带领她走到阳台,高壮的身躯站立在于萱身后,将她娇柔的身子整个搂进怀里,双掌交叠在她的小腹前,柔情款款地在她耳边斯磨耳语:「我从不知道台北市的夜空也有这么美的时刻,仿佛在深蓝色的绒布里镶嵌着无数钻石。」

  「你要我来这里,有事?」于萱对他一连串的举动感到疑惑,终忍不住开口问。

  他踌躇了须臾,缓缓的扳过她的身躯面向自己,轻抬起她小巧的下巴,望着她如星灿的明眸,眼中有一种无尽的怜惜,眉宇之间印有一泓深沉的伤痛,他望着她好一会,才开口低吟道:「妳说得对,我用憎恨与赎罪的理由编织成一座痛苦的桎梏,将妳的身心禁锢在其中,总有一天,妳会凋零在我的冷酷里,会枯萎在我为妳建造的『梦园』中,变成一场永远也无法清醒的噩梦。」

  他停顿了须臾,像似在做最后的心中挣扎,然后,他毅然的说:

  「所以,我决定放妳自由,我——同意离婚。」

  「你——同意离婚?」她难以置信的又问:「真的?」

  「协议书中我的部分我已全部签受,明天我的律师会跟妳谈所有的细节,并请妳签署一些文件,一切我都委任给律师了。」

  「培豪,这……我……」突来的情况让她一时无法招架,她语塞地。

  「知道我为什么选在这间总统套房吗?」他疼惜般地轻抚她光滑柔顺的长发嗅吻。「一年前我们的关系在这里开始,我想,就在这里做个结束吧。」

  霍培豪望着于萱开始泛上泪雾的眸子,手指轻抚过她微启而颤抖的朱唇问:

  「愿意在此陪我共度最后一夜吗?这不是做妻子的义务,而是一个深爱妳的男子的请求。」

  「我……我……噢……」他最后的那句话,让于萱鼻腔一阵酸楚,语音哽咽地不知该说什么。

  「若是妳有任何一丝的不愿意。」他亲吻她耳后的柔嫩肌肤,「我立刻就停止离开。」

  「培豪……我……」

  他眼中的柔情与眉宇间一抹淡淡的痛楚,在于萱心口上扩大成为柔情百转的酸楚与怅惘,像似狂涛骇浪般地将她吞噬,她再也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感情,猛然地扑进霍培豪怀中,紧抱他的腰,在他胸膛上不停地啜泣。

  「培豪……噢,培豪……」

  「别哭,我心爱的萱儿,别哭呵……」他强而有力的胳臂抱揽起她,阔步走进卧室,将她放在柔软的床中央。

  他一在她身侧躺下,拥着她的背脊,俯下头极尽柔情地吻去她睫上的泪珠,然后深情而具占有性的吻,由轻而浅的啜吻到深而激烈的热吻,在她的唇瓣与口中激烈的交缠,辗转吸吮,像似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一般。

  于是,她伸出了温存而撼动莫名的手臂热烈地反应着他,温柔细腻的拥吻立即转变为激情的索吻。

  当他们裸裎着身躯相互摩掌着彼此的肌肤时,一种无法言语的酸楚交织着不舍的依恋,在他们的心灵深处冲击、交纔。

  「啊!培豪……」她承接他温柔的进入,双手搂着他柔软的发丝,渴求着他的身躯。

  他紧拥着她娇娆的身躯,在她柔嫩的体内不断地翻腾、进出,灼热的唇吻着她的耳后,同时深情地重复呼唤着:「我甜美的萱儿,爱妳……爱妳……爱妳……」

  欲望之火像排山倒海的浪潮一般迅速地淹没了他们,双双坠落于一个晕眩而令人狂野的夜晚……

  ***

  翌日早晨,在中正机场的咖啡厅内,霍培豪与施浩田坐在吧台的最右侧,他洒脱地吐一口白烟,俊帅而略带阴郁的脸庞在香烟的白雾中若隐若现。

  一阵静默横亘在他们之间,施浩田忍不住地问:「你回美国后,就不再回台湾了?」

  一个月前的一个夜晚,霍培豪找施浩田彻夜长谈了他的决定,并细说从头的告诉施浩田他与于萱之间的这段漫长的故事,以及霍氏集团所做的重大变更。

  「我不敢说是绝对,但基本上是不会了,因为亚洲地区的所有业务交给你管理,我是很放心的。」霍培豪夹着香烟的修长手指,端起咖啡啜饮了一口后说:「其实,这些年来你这位早该担任副总裁的特助,老是在帮我处理一些琐碎的事务,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

  「哪里,要是跟钱多、事少、离家近的特助工作比较起来,一样的收入却要肩负庞大的责任问题,我还是宁可选择回去坐我的老位子。」施浩田不置可否的笑笑,也喝一口咖啡。

  「帮我负担一些责任吧!以后亚洲地区的业务全权交给你后,我就可以全心扩展东欧方面的事业版图;况且,美国总公司我也离开三年了,是该回去好好重新整顿一下了。」霍培豪轻拍两下施浩田的肩膀,全然的信任在这动作中展露无遗。

  「你的企图心实在让我望尘莫及,不过也因为有你这样的雄心壮志,霍氏才有今天的局面,似乎只要是你想得到手的事物,皆无法逃出你的掌控。」

  「不!这话还有待商榷。」此时霍培豪却失笑的摇头,那笑容中有着无奈与伤痛。「我不但无法将深爱的女人留在身边,还让原本信誓旦旦要永远保持下去的婚姻,一年就宣告夭折。」

  「我真是弄不懂你们两个,一开始两人相互折磨,而好不容易明白对彼此的感情后,却要以离婚来解放对方。」施浩田重叹一口气,表情中有深深的遗憾与惋。

  「我都无法厘清这些紊乱了,何况是你,老友;不过,我却喜欢你用『解放』这个字眼,因为,我就是想解放萱萱被我禁锢的心灵,给她自由的灵魂与生活空间,才同意离婚的。」这时霍培豪瞥了一眼手表,捻熄香烟起身说:「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施浩田也起身帮霍培豪拿起他随身的手提电脑,与他一同往出境的入口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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