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啊!」她抄起爷爷桌上的绒盒,啪一声打开,用力拔出戒指。
「婉吟,拜托妳矜持一点,女孩儿家怎么那么不知羞啊?」夏老状似头痛地猛揉额角。
「得了吧,爷爷。」夏鼎昌决定开口说句话,不然低头猛笑,真没存在感。「你心里明明就爽得要命,想了几十年的心愿终于搞定了,何必在那里假威风。」
聂尔璇笑笑地走过来,坏坏地伸出手,婉吟一边瞪他,一边把戒指戴到底。
「接个吻宣告礼成吧!」他嘴唇凑过去。
够了,到此为止!
「我们有私事要谈,失陪。」婉吟一手抓牢他的领带,把他拖出书房。
他们才刚走出门外,书房里就响起了大笑声。
「小姐,恭喜订婚。」
管家也守在外头向她道贺,婉吟开始深觉不妙,加速拖着尔璇往房间跑去。
妈呀!这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八章
「我的天啊,我真的这样做了吗?」
在聂尔璇避重就轻、必要时加油添醋一下的解说完毕后,婉吟终于把这两天的「梦境」与「实际体验」连接起来,羞得无地自容。
怪不得爷爷跟聂奶奶坚持他们要订婚!
天哪,如果他们都曾「亲临实境」,看到他们在XX,那那那、那除了订婚一途之外,真的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挽救他们俩的名誉。
「你是说,我们在车库里,后车厢盖上面『做』,不是在车子里面『做』?」她再确认一次。
「要我请证人列席作证吗?」他笑得有点贼。
这一招,就直接越过婉吟给不给他一个「名分」的问题,他直接空降到众人许可的「未婚夫」地位。
这果然是只有他才想得出来的诡计啊。
但是对于订婚,婉吟相对性地沉默。
「怎么?不想做我的未婚妻吗?」他问。
想,怎么会不想?可是--他说过不会娶她的呀,难道他都忘了吗?
「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不厘清心中疑惑,她永远没办法说服自己嫁给他。
「问。」
「我还会让你感到无趣、无聊、恶烂、倒胃口吗?」她一脸认真。
他邪邪地笑。「我们那晚一路从我家车库,做到游泳池,做到我家楼梯,最后回到我的床上。妳热情如火的模样,怎么可能让我无聊?」
她捶他一拳,又气又羞。
别以为她猜不透,他一定是故意「大鸣大放」,让所有人都出来看热闹!
「谁跟你讲那个?」天哪,她必须要努力抑制羞怯,才能集中思考。
在她心里面,一直隐藏着一个自卑的自己,渴望得到他的肯定、认同与激赏。如果不能得到这些,跟他结婚又有什么意义?
不可否认,对于十六岁那年,听到他批评她的每一字句,她依然耿耿于怀。
「不然妳讲哪个?」他把玩着奶奶硬替她戴上的祖传订婚戒指。
他喜欢把她订下来的感觉,一切大事底定。
「我的工作表现、我的成就、我的事业,你觉得怎么样?」她屏息地问。
有女人在订婚后会介意这些事吗?她的想法还真奇怪。
他舔了一下她的手掌心,挑逗她敏感的末梢神经。
「我们是因爱结合,又不是政策婚姻,我比较在乎妳在床上能不能取悦我,至于事业嘛……」他邪气一笑,不规矩的双手溜到她裙下。「那是妳的兴趣,妳喜欢就好。」
可是,她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他啊!
她那么拚命,不让自己成为草包千金,追根究底,就是因为他的一席话啊。
那正中少女心的长箭,至今仍紧紧插在她的胸口。她希望在他眼中,除了完美的性爱契合度,她还是个让他赏识的女人。
「你认真回答我一个问题。」她难得端出正经八百的神色。
「我什么时候不认真了?」
「现在。」她鼓起腮帮子,有点生气。
他在她面前总是特别放松,特别没有在外人眼中冷酷的作风,因此要他认真一点,似乎也特别的难。
然而,婉吟并不知道,正是因为她的甜美,让他流露出真实无伪的自我。
「好,我发誓,我从这一刻开始认真。」他五指向天。
还算有点诚意!「我想知道……你还觉得我倒你胃口吗?」
模糊的记忆片段掠过他脑际,快得让他抓不住。「这是什么鬼问题?」
「认真作答。」她快要跳起来了。
「妳知道在床上如狼似虎,直喊『我要我要』的女人有多恶心吧?」
又文不对题了!她叹口气,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但是,被下了春药的妳,紧紧缠着我不放,我不但『舍身相救』,还『乐在其中』,一片真心可昭日月,又怎么会觉得妳让我倒胃口?」
「是吗?」她有点怀疑。
「绝对是。」他很郑重地回答。
「噢。」她低下头。这个答案虽不满意,但可以接受。
他顶高她的下巴,仔细搜寻她的双眸。「妳有事瞒着我。」
那两扇长长的睫毛掩盖住黑白分明的水眸,他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
「是谁告诉妳,妳让我倒胃口的?」
就是二十二岁那年的你啊,大笨蛋!
「石学珍?」他瞇起眼睛。
「你不要什么事都怪到学珍身上去。」她拍开他的手掌。「学珍是我的助理,更是我的好朋友,你别以为讲她几句坏话,我就会乖乖疏远她。」
他危险地瞇起眼睛。
看来她已经把当晚发生的事,忘了八九成,而他避重就轻,尽量不提到她险险被人乱来的事,虽然保护了她,却也松懈了她的危机感。
「难道妳到现在还想不明白,妳为什么会被下药吗?」他冷冷地问。
她诧异他态度的转变。「我早觉得那家PUB有问题……」
「但妳却没有发觉石学珍有问题?」
有,她当晚有感觉到学珍的诡异,但她拒绝往坏处去想。
「不是学珍通知你去带我回来的吗?」
「不,是她对妳下药的。」
「你乱讲!就算她对我下了春药,她也不能对我怎么样……」一些模糊的影像晃过她的脑际。「除非……」印象中,好像有谁粗暴地撕下她的洋装……
「不必去想『除非』。妳没发生任何不堪的事。我在妳身上安置了追踪器与监听器,彻底掌握了妳的行踪,妳很安全。」
婉吟走到床边,颓然坐了下来。
比起学珍是好是坏,她更介意的是--
「你监视我?」她的口吻充满不信。「你为什么要监视我?」
「从几个月前,石学珍开始背着妳勾引我的时候,我发现她是颗不定时炸弹,随时可能会伤害妳,我就在妳随身衣物上别上微型追踪器。」
「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我很『庆幸』我这么做了,这让妳免除被迷奸的厄运。」
她震惊地看着他,他回以笃定的眼神。婉吟这才发现,原来他并没有把全部的事实都说出来,他跳过了某一部分、丑陋的部分没说--
「我,真的,没有被……」她困难地问出口。
如果她真的被迷奸,她很难面对他,也很难面对手上的订婚戒指。
「差一点,但没有,我说过,我及时把妳带出来了。」他不再一味的隐瞒,免得她直把自己往虎口推去。「如果谁胆敢碰了妳,我早就成了杀人凶手,我不会让任何人碰妳一根寒毛,还无动于衷。」
这倒是,他的个性绝不会轻纵伤害她的人。
婉吟听他这么说,才稍稍放下心来,察觉到自己的指尖都发凉了。
「我以为我分得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她虚弱地说道。
他温柔地拥住她,把体温渡给她,缓缓化解她心中的恐惧。
「亲爱的,恐怕妳在这方面,没有妳所以为的精明。」
他以慰抚的一吻作结,终结她的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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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几天,婉吟都比平日来得困倦,睡得比平时更早,起得也比平时更晚。
在聂尔璇暗中操作之下,石学珍消失了,为了分担婉吟的工作,夏鼎昌很慷慨地出借一个得力助手,以免忽然间变得很爱困的婉吟忙不过来。
一个晚上,她又早早睡去,聂尔璇与夏鼎昌在庭院里Men\\\'s talk。
「真是佩服你。」夏鼎昌喝着冰凉的啤酒。「爽也爽到了,我妹妹也被你设计娶定了。」
这家伙,之前还不被婉吟公开承认为男朋友呢。眨眼问,他就把自己变成了她的未婚夫,虽然手段有点激烈。
「你应该感到高兴。」婉吟被下药的事,他并没有告知其他人。
「呵,占了便宜还卖乖。」他亏聂尔璇。
难得聂尔璇提到订婚之事,没有笑开。
「你知道事情的真相是怎样吗?」
他一五一十地把婉吟被石学珍下药、险些被迷奸的事,告诉夏鼎昌。
「可恶!李亿升简直欺人太甚。」夏鼎昌大为震怒。「你打算怎么做?」
「我承诺过那个龟孙子,会让李家三代基业全毁在他的命根子。」聂尔璇面罩寒霜。「我要『财隆企业』在七天内,全部垮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