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近在眼前,而他却差点因为遍寻不到她而险些失魂落魄。
「嗯。」她心虚地点头。
「妳知道我有多害怕吗?妳知道我这段时间过着什么样提心吊胆的日子吗?我担心妳一时想不开!我担心妳一个人会不知道怎么好好照顾自己!我害怕妳永远不回到我身边了!」哈麦德十指牢牢陷入她的肩膀,说着说着便忍不住咬牙切齿了起来。
「别气了嘛,我不是回来了吗?」她俯身在他的脸颊上落下大大小小无数温柔的吻,用春风般的软声撒娇着。
「为什么没有一回来就通知我?」他握住她如绢的细发,卷缠在手指间。
「人家……不服气哪。」她鼓鼓腮帮子,模样娇美,举动孩子气。
哈麦德大笑出声,侧身拿过他一直放在枕边的白金手炼,执起她的手腕,要为她戴上。
「不……」她摇着头,将手藏到身后。「我不想戴上这只手炼。」
「为什么?」哈麦德脸色一沈,厉声问道。
「因为我不是你的专属品。」
「妳是我的人。」她连这点都要和他作对吗?!
哈麦德正坐起身,阳刚的下颚气愤得紧绷着。
「我可以是你的情人、你的妻子,但这不代表我是一个依附你的附属品。」
「妳是什么意思?妳难道还想离开我?」他拉住她的手腕,铁青脸庞直逼到她面前。
「我会留在你身边,因为我爱你。」她一手摀住这个暴君的胸口,安抚着他的同时,也是在保持距离,好让他能听入她的意见。「但是,我也希望你能学会怎么尊重我的个人意见。」
「我在乎妳,这还不够吗?」
「我也在乎你,但是我不会去规定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同样的,我也不希望被你规定我的行径。」
「妳爱穿浅紫色的长衫,我就帮妳准备一柜子不同质料、样式的长衫,这样好心也有错吗?」重点是,他爱她穿长袍时的飘逸模样。
「其实我也爱穿牛仔裤的,但是和你在一起之后,你就命令人把我的牛仔裤全扔了,对不对?」她捧着他的脸,认真地讨价还价了起来。
「牛仔裤把妳臀部的曲线全都暴露出来,不象话。」他不快地反弹道。
「你以为有你这种暴君在我身边,还会有人敢看我吗?」
「总是会有人不长眼。」他闷哼了一声。
夏若云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看着他任性的神情。这男人一路妄自尊大这么多年,要不是爱上了她,可能就这么颐指气使地过一辈子吧。
是该有人好好重新教育他了。
「爱怎么穿衣服是我的自由,以后我想穿牛仔裤就穿牛仔裤。」夏若云声音清脆地宣告着,搂着他的手臂,秀雅小脸上漾着一个温柔到让人无法拒绝的笑意。
「你的手炼我收下,我想戴时,就会戴。不过,当我想摘下时,你也不可以反对,知道吗?」
哈麦德浓眉一皱,发现这个小女人愈来愈爱挑战他的掌控了。
「说妳爱我!」他命令道,却没有反驳她刚才的独立宣言。
「我爱你。很爱、很爱、很爱很爱……」她搂着他的颈子,柔声地说到他松开紧拧的双眉为止。
既然他愿意为她改变那么多,她当然也不介意偶尔听听他的命令嘛。
「我下星期就把妳娶进门。」
「你还没开口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你?」
「妳不愿意嫁给我?」哈麦德声音一提高,扳过她的小脸,瞪人时的凶恶模样,尽是逆我者亡的恶霸气势。
「我不是不愿意嫁给你,但是我希望你亲口问我。」她双手合十地摆在胸前,水亮眸子好期待好期待地瞅着他。
在她这么柔情似水的目光下,他还能怎么着?
哈麦德挑起她的下颚,黝然黑眸里就只有她的身影。
「妳愿意嫁给我吗?愿意让我把自己交给妳吗?」
她红了眼眶,知道这是这个男人所能说出的最大承诺了。
对他来说,「他」就是世界的天地。
而他把自己交给了她啊!
夏若云低下头轻触着他的前额,吐气如兰地说道:「我愿意。一千、一百万个愿意照顾你一生一世。」
哈麦德扣住她的颈子,含吮住她柔嫩的唇瓣。
夏若云搂着他的肩,主动地加深了这个吻。
哈麦德享受着她难得的主动,被她羞涩的试探及柔软的身躯,激起了冻结多时的热情。他的长指探入她的发间,顺势将她压入枕间,纠缠的唇顺着她的唇滑下她细嫩的颈,吻过她冰凉的锁骨……
叩叩叩--
房门响起敲门声。
「夏小姐,医生来了。」白志清说。
「若云姊,哥怎么了?还在发烧吗?」帕米娜问道。
「叫他们滚开。」哈麦德的唇仍然流连在夏若云细滑的胸前,哪有空暇理会他人。
「可是医生来了啊……你的身体不快点好,我们怎么结婚啊……」夏若云结结巴巴地只说得出这个理由,浑然不觉她酡红了娇颜的模样,有多娇媚动人。
「我很乐意让妳知道我的身体状况现在有多好--」
哈麦德握住她的手腕,扣在她的头顶,健硕而火热的身躯无一丝空隙地嵌入她的身躯里。
叩叩叩--
「夏小姐?」
「若云姊?」
「别使坏胡闹了,快去开门,不然我就不理你了。」她羞得满脸通红,只怕门外的他们突然闯了进来,看见她衣衫不整的样子。
「竟敢命令我?」哈麦德板起脸,故意啮咬了下她的唇。
她巧笑倩兮地掬起他的脸,好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好温柔好专注地对他说道:「我爱你。」
哈麦德瞪她一眼,皱起浓眉,刚毅的脸庞写满了无可奈何。
他缓缓从床上起身走向门口,乖乖开门去也。
不可一世又如何?
坏男人又如何?
谁要他这个不可一世的坏男人,爱上了她呢?
尾声
新婚半年之后--
哈麦德大跨步地走过迷宫花园,以耳上的蓝芽耳机进行着一场公司股权的割喉战。
「我们的控股已经超过百分之三十了,我要你们再去收购百分之五,只要胜过他们一点,取得优势,就可以停手了……其他的事,等他们的股东主动来谈判……好了,关于那些税金流向的事,以后就跟白志清报告吧。」
在他为夏若云失神的那段时间,公事都是由白志清处理的。白志清独当一面的能力,已经完全得到他的认同了。
哈麦德在推开寝宫大门的那一刻,切断了公事通话。
而他挚爱妻子的温柔笑颜则随之映入眼帘,软化了他脸上的严峻神色。
「我今天在报纸上看到息妲,她演了一部印度歌舞片,现在成了炙手可热的明星。」夏若云偎到他身边,迫不及待地陪他一起走到寝宫内新设的和室软榻边。
「嗯。」他搂着她的腰,用眼神瞄了一眼茶杯。
「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惊讶呢?」她泄气地说道,却还是捧起茶杯送到他唇边。
「她不关我的事。」他呷喝了一大口热茶,满足地往后倒入沙发里,并朝她伸手。
夏若云放下茶杯,就着他的手势偎入他的胸前。
「息妲很爱你。」息妲当时对她的所作所为,或者只能称为城府深沈,但她还是认为息妲用心良苦啊。
「与其说她爱我,倒不如说她爱我的权富地位。她是个沈得住气的女人,她无论处在什么样的环境里,都会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好了,我不想再浪费时间谈论别的女人了。」哈麦德的下颚搁上她的肩颈处,呼吸着她身上的淡香。「妳今天做了什么?」
「练了一个早上的书法,准备下个月的个展。下午没教学,因为帕米娜今天晚上要回去煮饭给她的亲爱老公白志清吃。」她被他的鼻尖磨得好痒,低低笑了起来。
「我下星期要到英国,妳准备一下,和我一起去……」哈麦德停顿了下,抬头看她一眼,嘴一扁地闷声问道:「妳想跟我一起去英国吗?」
「你每次问我这个问题时,都别扭得好可爱--」她把脸埋到他的胸前,可她的心跳却是怦怦怦地跳得好快。到底要不要把她这几天的怀疑告诉他呢?
「这种小事也值得妳高兴成这样。」他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低声说道。
「你的事都会让我开心。」
「而妳该知道有件事能让我更开心--」他的大掌滑入她的长袍内,对她的欲望从不曾因为结婚而稍退过半分。
「我……我有事要告诉你。」她红着脸,拉住他让人脸红心跳的大掌。
「这事最好很重要。」他可不习惯求欢被拒。
夏若云白皙的小脸漾着粉嫩,却是一本正经地盘腿在他面前坐好。
「我的生理期晚了半个多月,我的生理期一向很准时。我想……我可能是怀孕了。」她屏着气瞅着他说道。
哈麦德锐利的眼神突然呈现呆滞状态,睿智英明的脑子也在瞬间冻结成一团石膏。
「是男是女?」他脱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