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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离开之后,把息妲和其他女人一并送走,确定她们及她们家人这一生都衣食丰足。」

  「是。」白志清挺直身躯,忍不住笑了。

  「另外,我要你开始列出婚礼的宾客名单。找来最适合设计东方味道礼服及对戒的设计师,婚礼布置以畅苑的东方格局为主。」

  「婚礼?」白志清睁大眼,向来的沈稳已抛到了九霄云外。

  「没错,我和夏若云的婚礼。但是,在她回到我身边前,一丁点消息都不准走漏,就连帕米娜也不准提起,知道吗?」

  光是想象夏若云再度回到土耳其,面对着他的求婚时,会展现出多么灿烂的笑颜,他的心便雀跃得像情窦初开的少男哪。

  哈麦德的指尖划过那只用她的书法字制成的短笺,唇角不自觉地浮出一抹笑容。

  白志清看着先生,也兴奋得咧着嘴笑了。

  太好了!

  从此之后,先生和夏小姐便要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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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土耳其这边的婚礼筹划工作,正紧锣密鼓地秘密进行之中时,夏若云回到了台湾。

  在她还没想好该如何告知家人她与哈麦德的关系时,哈麦德已经提前宣示了他对她的主权。

  司机将她载至一栋登记在她名下,俯河背山的上亿透天别墅里,而她的妈妈和妹妹也在同一时间一并抵达了。

  夏若云再也没法子隐瞒什么,她把所有事全都告诉了妈妈和妹妹。

  三个女子相拥而泣,因为她居然爱上那样一个人,还悲惨得没法子脱身。

  一阵长谈之后,夏若云剪去及腰长发,和妹妹蓄着一样的及肩长度。

  隔天,夏若云接到了哈麦德震怒质问的电话。

  她在电话里温言以对,在电话这头说着故事陪他入睡,花了好久时间,才平抚了他的怒气。

  而她也因此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回报给哈麦德,因此绝对不在外人面前和家人讨论任何事情。

  几天后,夏若云和妹妹夏娜亚一如往常挽着双手,一同出门。

  一个身穿浅紫色长衫,一个穿着牛仔裤。

  太阳很大,两人都戴了帽子,也都撑了阳伞。同样的身高,同样的发型,几乎让人分不清楚谁是谁。

  在门口守护的保镳,在姊妹们分道扬镳时,依照往日的配置跟随两姊妹之后。

  没人知道,穿着牛仔裤的夏若云,走进大学地下室的视听室,在课程还没结束前,便从视听室的第二个出口溜到学校地下室,从背包里拿出了另一件衣服,扎了马尾,换了顶棒球帽,堂而皇之地走出了学校。

  那一天,穿着长衫的妹妹夏娜亚回到了家。

  夏若云却不曾再出现过。

  因为她知道,唯有她消失,哈麦德才会真正地让她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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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志清现在知道什么叫做垂死前的挣扎了。

  他此刻头皮发麻,背脊在发凉,就算有一把枪抵着他的头,他也不会比现在更恐惧了。

  他看着端坐在书桌后的先生,抱着上断头台的决心,往前跨了一步。

  「夏小姐不见了。」

  哈麦德眼也不眨地瞪着白志清,呼吸没有任何动摇。

  「她和她妹妹出门前互换了衣服。」白志清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所以,我们以为是妹妹的夏小姐进入了大学,从视听室的后门钻入地下室,离开了监视范围。」

  哈麦德面无表情,坚毅的唇角抽搐了下。他拿起桌上的番茄汁,一饮而尽。

  空杯重重地被放回桌上,染着红的冰块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像人在强烈发抖时的肢体碰触声音。

  「你现在是在告诉我,我所聘用的保安部队也不过如此吗?下一回,如果有杀手抵着我的脖子,我是不是也不该太吃惊?」哈麦德声音没有扬高半吋,深黑眼眸比千年寒冰还要凛寒。

  「我会针对他们的失职做出处理。」白志清后背泛上无数冷汗,书房内太凉的冷气,让他想找个地洞钻。「当然,我已经调派专家去寻找夏小姐的下落了。」

  「台湾山区不少,她若想藏身也不是什么难事。」因为想亲自到台湾向她的家人提亲,他已看过台湾的基本资料,却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演出了一场失踪记……

  哈麦德握紧拳头,粗厚指关节狰狞地偾起,像是随时要从手掌皮肉不冲爆而出一般。

  「山区危险,夏小姐应该不会想让她的母亲担忧。」

  「她心里在意的就只有她母亲一人!」哈麦德咆哮出声,大掌一挥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挥落到地上。笔记型电脑、手机、电话,无一幸免。

  一只实心的纯白金纸镇亦随之摔落到地上,黑色大理石地板硬是被磨出一道长痕。

  「不用去找她了!」哈麦德怒声大喝道,怒皆双眼几乎要瞠破眼眶。

  「可是,可是……」白志清一阵结巴。

  「我说不用找就是不用找了!」哈麦德大喝了一声,霸气的眉宇穷凶极恶地像是要毁天灭地的魔王。「退下!」

  不识好歹的女人,他处心积虑地想给她一份惊喜。为她订制了紫石戒指,为她在寝宫后方大兴土木,希望能在她回来前给她一座最宽广的中国式庭园。

  结果呢?

  她回应给他的是一场失踪!

  她以为这样他就会放过她吗?

  哈麦德怒冲冲地走出大门,对着门口咆哮出声--

  「白志清,进来!」

  正在外头整理庭院的园丁,飞快地冲上前叫住即将离开的白志清。

  白志清正在接电话,旋即脸色大变地回身冲进寝宫里。

  「我要你把她找回来!」哈麦德撂下话。

  「已经知道夏小姐的初步下落了。」白志清脸色惨白地说道。

  「她在哪里?」哈麦德霍然站起身,踩过满地狼藉的物品,气势张狂地直逼到他面前。

  「一名住在海边的妇人说她看到夏小姐在海边徘徊。隔天,她在沙滩上,捡到了您送给夏小姐的白金手炼……」白志清声音发抖地说道。

  「不可能!」哈麦德沈声说道。「那只手炼没有我的指纹,不可能拿掉的。」

  「如果夏小姐变瘦了,瘦到手腕上有了缝隙,那是有可能的。」白志清颤抖地说道。

  「不可能!」哈麦德咆哮出声,眦目欲裂。

  白志清站在原地,在哈麦德咄咄逼人的眼神中,挤不出一句话来。

  「去给我找尸体!没见到尸体之前,我不相信她死了,她不是那种会轻生的女人!她那么在乎她的家人,她一定是躲起来了!去监视她的家人、监听她家里的每一通电话,我就不信她这辈子都不会出现!」

  白志清从没听过先生用如此失控的高音咆哮过,那声嘶力竭的吶喊,像一颗地雷,在偌大书房里阵阵地爆炸完后,只留下空虚的悲惨回响。

  哈麦德猝地低头瞪着他发抖的手掌,他瞇着眼以为自己眼花了。

  他怎么可能会发抖呢?他从来不恐惧的。

  害怕,是他此生从未经历过的情绪啊。

  「滚!」哈麦德大喝一声,倏地背过身,只手撑住墙壁。他颓下肩膀,高壮的身材如遭重击似地蜷曲着直不起身。

  白志清红了眼眶,不忍再看,连忙脱身离开。

  他才关上门,寝宫里便传来了一阵掏心挖肺般的嚎鸣叫声,像兽类濒死的痛苦咆哮,像兽类被活生生扯下肢体般的痛下欲生,像--

  一个男人心碎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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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月过去,夏若云仍然生死未卜,也仍然没有任何消息。

  哈麦德撒手不管任何公事,他终日躺在畅苑里瞪着那座荷花池。

  书房里撒满了她留下的书法作品,像一片一片哀悼感情已死的挽联。

  他想着那些过去,想着她说故事时的快乐模样。他双颊凹陷,他胡须满面,他满头乱发,再也不是先前那个不可一世的霸王。

  电视萤幕里上方的摄影时间是正在流动的,可镜头下的哈麦德,却像是一尊被诅咒的雕像,一动也不动地定格在原地。

  帕米娜一边哭泣,一边让白志清关上了她用手机偷录来的影像。「这就是我哥现在的状况,拜托妳们告诉我们若云姊的消息吧。」

  他们现在正站在台湾夏若云的家里,乞求着夏家母女能给予一些夏若云的消息。

  「我不相信他!他可能只是一时受到打击,几个月之后,他就故态复萌了,你叫他死心吧!如果我们见不到姊姊的代价,可以不要让她因为那个男人的诸多妻妾而苦恼,那我们很乐意承受看不到她的痛苦。」夏娜亚握着妈妈的手,不客气地对他们说道。

  「我哥对若云姊是真心的。」帕米娜着急地解释着。「他现在已经把息妲及其他女眷们全都送走了!」

  夏娜亚和妈妈互看了一眼,脸上都有着震惊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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