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逸随即停下车来,后面那部追车现在已包电翻身地倒躺在菜园里,几部路过的车辆也纷纷停下来看热闹。
车内的杀手一身血迹斑斑地倒立蜷缩在驾驶座内,八成是没有系安全带的结果!
俊逸和温婉一起奔去察看,外加五、六名好奇的路人。
“小心!他有手枪!”俊逸向路人警告着。
路人纷纷扑倒在地。
俊逸要温婉暂时别太靠近,然后小心翼翼地接近车旁,那把左轮手枪掉在车外的畦道里,俊逸眼明手快地捡起来,然后指向戴着面罩的杀手,边朝后喊道:
“他受了伤,还没死就是!喂,我车上有行动电话,你们谁去报警一下。”
温婉大胆地奔近前来,连声说:
“俊逸,让我来!我想我已经知道这人是谁!”
在一片碎玻璃和血迹之间,根本无法把这一切连贯起来,不料,这时一名嚼槟的司机朋友说道:
“嗄!在漏油喔!可能会爆炸咧!”
“快!把他拉出来!温婉,你退远一点!”
俊逸将手枪交给温婉,然后和那名司机朋友合力将克君拖出车外,众人拚命往四处逃散,才距离十余公尺远,一阵轰然爆炸声震动四野,浓烟火舌窜向天际,众人全应声扑倒在地寻找掩护。
“咻——好险!温婉你有没有怎么样?”
“没事!我们得赶送克君去医院!”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克君抬进俊逸的车后座,俊逸和温婉同时坐入车内时,一面埋犯道:
“克君、克君!这种人也叫得那么肉麻恶心!”
“快啦!救人要紧!”
俊逸赌气似地把车飞奔上路。
这一折腾耽搁,当俊逸和温婉马不停蹄地赶回士林严家时,已是傍晚五点过后。
所幸楚克君只是断了两根肋骨、一些皮肉轻伤,加上脑震荡,并无生命危险,此刻在医院加护病房内,警方也已经派员严加看守。
张组长和儿名警探已在严家等候多时,大厅内灯火通明,在座的尚有严太太、亚凡、文书、梅姨和小严,以及押送到案的沈涛。
温婉和俊逸步入大厅时,张组长立刻起身迎上前去来。
“严小姐,大家都等着你,我可以说明一切了吧?”
温婉谦逊的轻说:
“张组长,我只是看照片说故事而已,我不敢说是百分之百准确。
身为警方办案人员却被一名年轻女孩子给比下去,张组长虽然觉得有些颜面无光,但仍大表佩服地说:
“能逮捕一名盗用公款、而且又见到不救的罪犯,这已经足以证明你的聪明过人,但是你们在回台北的半途上遇到意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温婉…脸五味杂陈地望向在座众人,然后轻说:
“我要求另一边的警方人员,暂时别说出事发经过,自有我的道理,因为我不希望再有其他枝节发生……”
张组长语重心长地说:
“我大概可以猜出你的用意,你就公开一切吧!另外,在你说明事情真相之前,我想补充一点,当然也许你已经知道了……,那把拆信刀在被列为证物时,有件事我故意没说出来,是因为为怕在府上造成恐慌,但是事到如今……唉,那把刀曾被人刻意磨利过!”
此语一出,众人的反应不一,有人感到惊讶,有人不明就里,当然,还有人是在装傻。
“不,组长,我并不知道这件事……不过照这样说来,则更能支持我的推论,凶手并不是临时起意的,而是事先经过了非常妙的设计安排,然后才付诸行动!”
众人闻静无声,似乎连心跳也听得一清二楚,张组长好整以暇地踱到一张沙发上坐下,微笑道:
“严小姐,请你从头说起!”
温婉和俊逸在中心的长沙发并肩而坐,她内心起了一阵挣扎,片刻后才娓娓轻诉:
“我以下所作的推论如果确实无误,最痛心的人将会是我自己……,首先,是沈总盗用公款的事,我想稍早张组长应该说明过了,今天在翡翠湾时,他想杀我灭口,幸好小严救了我一命。”
两手被扣上手铐的沈总,急急替自己辩护道:
“温婉,我知道自己罪恶深重,但是我绝对没有杀你二叔!”
张组长以询问的眼光望向温婉,她轻吁一声说:
“是的!沈总跟我二叔的谋杀案,关键只在他见死不救而死,杀我二叔的另有其人,而且不止一个!”
座中人无声无息地静待着。
温婉从皮包中取出那一袋照片,按次序全部摊开在茶同处,张组长兴趣盎然地部在了一句:
“这些就是你用来破案的照片?”
温婉自谦的答道:
“算不算答案,得出张组长来定夺,我说过了,我只是看图说话,还好这是一幅‘连环图’,我根据的就是这个简单原理,在照片中出现不连惯的地方,就是疑点所在!”
温婉拿起倒数第二张照片解说道:
“像这一张是我第一个发现,小严目击沈总走出书房,而我则是以沈总衣袖上少了一粒钮扣来推断——张组长,对不起,这也是我怕打草惊蛇没有告诉你的一件事,我们现在算是扯来平了?”
温婉小幽一默,组长意味深长地微笑点头;温婉从皮包中取出那粒精致的钮扣,举向沈总问道:
“沈总,你应该无话可说吧?当然,你只是进去过书房而已,另外这两张照片,是在宴会开始不久后所拍的,我观察了很久才发现漏了一个重要线索——二婶,您要看看这张两照片中有什么异样蚂?”
严太太突地竖目横眉起来,冷啐道:
“干嘛要我看!”
温婉带着一切不忍地轻说:
“二婶,很对不起……,您本来戴长手套的,但是后来脱掉了,我想如果张组长现在上楼去搜索,您那双白手套上应该沾到香槟酒,而且还能测得出镇定剂的成分!”
严太太满面通红地一味辩驳:
“你……你凭什么含血喷人?我哪来什么镇定剂?”
温婉不慌不忙的说:
“镇定剂的成分是一样的,只是用途、用量不同而已。二婶,您年轻时曾立志想当兽医,现在家中的小动物不都是您在照料?您应该非常非常如何使用动物用的镇定剂吧?”
温婉心神谷碎地望向低头不语的文书,她明白他此刻的心情,但她实在迫不得已!
严太太自知已无法再瞒下去,眼圈一红,抽抽噎噎地哭嚷起来:
“好!我承认是我下套的,但是根本没害死严仲吧?他的死不能算在我头上!法医不也说了?”
张组长一睑凛然正气地怒斥道:
“严太太,你虽然没害死你丈夫,但是杀人未遂的罪名还是成立的,当然,严先生现在无法告你了,这一点还得由法官来判决——另外,在巧克力里面下毒的,应该也是你吧?”
严太太张皇措地瞪眼嚷道:
“不!不是!你们不能全赖在我头上明!”
温婉连忙向张组长说道:
“那件事跟二婶无关——送巧克力想毒害我的人,也就是今天下午在回台北路上追杀的人,他就是外人都认为在追求我的楚克君,他现在受点了伤在医院里……”
众人的反应不一,温婉把目光落在亚凡文风不动的脸,语音微颤地说:
“克君也就是杀二叔的直接凶手,而我的亲堂姐是他的共犯!这也是我怕堂姐出事,暂时不说的原因……”
亚凡只是冷冷一笑,张组长则叫出声来:
“严小姐!这种事可不能乱推理,照你这么说,涉及严先生谋杀案的人,就有四个人!”
亚凡将眉毛微微一扬,只问了句:
“你有什么证据?”
温婉拿起那张失败的模糊照片,一字一句说道:
“证据都在这一张照片里!当然,还有这只装照片的牛皮纸信封,这个信封是楚克君交给我的,他算是够小心,原本设计也是想用这些照片来证明他不在犯罪现场,但是他却百密一疏,当他冒俊逸的名义寄巧克力想毒害我时,用的也是同一种信封,连笔迹都一样厂
亚凡有恃无恐地挑衅道:
“那个包巧克力的信封,你应该已经丢掉了吧?那你又如何证明?”
温婉慢条斯理的说道:
“我说过了,都在这张照片里——因为这一张照片并不是克君的拍的,而是你!你们早巳有所预谋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克君真正爱的人是亚凡,他追求我只是一种障眼法,而这张照片用的也是障眼法,可惜还是露出了破绽!”
张组长整个人聚精会神起来,温婉拿着照片踱到他面前说:
“张组长,克君和我堂姐都事先知道晚宴上要施放烟火,这个时候大部分客人都在前庭外,也是最混乱、最不引人的注意的时候,而克君便是利用这个时机将照相机交给亚凡来拍,克君则绕过屋后从后门进来,再进去书房杀我二叔,因为他也听见我二叔要去书房。不管二叔有没有昏迷,因为下毒的人另有其人,他们并不知道,不过他们是决定在宴会上行凶,时间、地点不一定,但是凶器早已决定好了,就是那把拆信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