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个疯子一样,在面具节庆依然热闹的大街上闲晃,遇到类似装扮的,就冲上去揭人面具,吓到不少人,还险些挨了打……
如果真能找到她还无妨,偏偏她就像是在空气里蒸发一样,根本找不到人。
威尼斯嘉年华会的热闹气氛本是他的最爱,因为它自由解放了每个人的想象空间,戴着面具的人时而看来就在我们身边,却又时而像是住在远方国度的灵魂,这感觉多么神奇。
但现在,他恨死了这些,因为那个在他床畔的女人,此时就真像住在远方国度的灵魂,让他怎么找也找不到。
手机一直响着,连颢放任不理,他能猜到打电话来的人是谁,铁定是为了画展的事,但此时此刻,他真的不想搭理这些。
他只是想着……她究竟在哪里?
手机终于因为没电而停止呼叫,连颢耙了耙微长的发,决定去洗个澡,让自己清醒一下。
而在话机的另一头,刑宇凌愤恨地对话筒咒骂了几句,脸色很难看。
不接电话?他以为不接电话就算了吗?她发誓一定不会让这臭画家好过……
她就直接杀到他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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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按得凶,不过却没吵着正在浴室里淋浴、还在客厅里大放摇滚乐的连颢。
腰间只围了条浴巾,湿着发踏出浴室外,他这才听到门铃的声响,微皱着眉,疑惑这时会有谁来找他?
他举步向前,直接拉开门,对上一双几乎要喷出火的眸子,而且……还是一双很熟悉的眸子。
“是妳!”薄唇微掀,连颢的眼里闪过一抹惊喜。
那低沉且温柔的声音,意外窜进刑宇凌回忆的最底层,撩起那被刻意打压的记忆。
她的脸色猛然变得惨白,差点没有吓得跪倒在地……
天啊!她竟主动送上门来了?!
下一秒,她拔腿就跑,管它什么合约、管不了她原来的信誓旦旦,她像只夹着尾巴逃跑的小狗。
死定了!她真的死定了!
无奈,脚下踩着高跟鞋,她逃走的速度被拖缓了,不一会儿纤细的手腕上多了一只大掌,温柔却坚定的阻止她逃走的态势,将她抵在门外的墙上。
刑宇凌急喘着,看着他缓慢而坚决的逼近,那张带着笑意的帅脸,在眼前愈变愈大,阻断了她正常的思路。
“妳逃走的技术退步了。”他靠近她,热切的鼻息喷着她,视线余光瞄到她急喘的雪白胸口,让他想到那令人疯狂思念的绝佳触感。
“你、你、你在说什么?”刑宇凌脸色发白,连说话都开始颤抖了,现在再来装傻,会不会太迟了?
“我想,还是妳得利用我熟睡的时候,才能成功的逃脱?”连颢脸上带着笑容不断逼近,缓慢的靠近她美丽的小脸,这可是他第一次看到她惊慌失措的模样。
“什、什么?我、我不懂……”她加强语气,每说一个字就用力摇头,只差没扭到纤细的颈子。
不过,她的回答让连颢不满地瞇起眼睛,若是真的不认识他,为何她会吓得像是见了鬼?
见了鬼……呵!他露出浅笑,她的表情令他莞尔。
“妳来找我吗?”他开玩笑的回问,虽不知道她所为何来,但是显然她不知道门后住的人是他,要不恐怕不会来自投罗网。
她的表情真是有趣,想必当初在威尼斯的相遇,她是铁了心的离开,不留下任何线索,现在情况脱了轨,让她吓得面色如土。
刑宇凌一听,直觉拚命摇头。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来找他?
但她表情一怔,后知后觉的想到,她的确是来找他的……
该死!她的运气怎么会这么差!
她低头暗咒自己的“好运气”,才一抬头,讶异他又更近了,她霍地往后退,小脑袋撞上墙。突来的痛令刑宇凌小脸微皱,咬着牙没喊疼。
连颢跟着皱起眉,像是微怒着她的反应,她有这么厌恶他、厌恶到宁可拿后脑去亲墙壁,也不要他接近的地步吗?
纵使心里不悦,他的动作却还是温柔得可以,大掌抚上她的后脑,轻轻的揉了起来。
“为什么逃走?”连颢看着她,薄唇紧抿,一语不发,眼神莫测高深。
他不是一夜情那型的男人,对于她,他有某种说不出的情绪,她的孤傲以及受伤的神情紧紧揪住他的心,他是认真地想将她纳入羽翼中保护,但是她却狠心地离去。
“我没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畏缩的低下头,却还不肯认帐,就是要抵赖。
“我今天是代表公司来跟你谈展览的事……”她努力要将事情导正,努力装出职业的表情,小脸上的惊慌被成功掩盖了。
“不想承认?”连颢打断她的话,他对她来的目的完全没兴趣,但他十分高兴见到她,想知道她是否思念他,对于难得的重逢时刻,他没有谈公事的兴致。
“我没什么好承认的!”刑宇凌动怒了,小手推阻着他的胸膛,准备找缝偷钻出去,想先跑为快。
只是,手心下是他赤裸的胸膛,甚至还有着水滴,冰冷的水从他的发上滴下落在她的掌背,带来冰凉的触感,但是掌心下火速的心跳,却又传达着热度,让她不禁想起那一夜——他累极后紧闭双眼压着她喘息时,脸庞紧贴着她的胸,她可以借着很淡的月光瞧见他深刻的轮廓,而他身上的汗水也流淌在她身上……
轰!她的脸顿时烫得像是着了火。
“妳想起来了!”连颢沉着声音说着,望着她惊羞的表情,他的笑意更深。
“我没有!我没有!我什么也没有想起来!”她咬着牙大喊,想从他的腋下逃脱,却反被他抱在怀里,想推开他的手,但无论她如何用力,却总是推不开。
他用的手劲十分巧妙,让她无法挣脱,却也没有弄疼她,只是让两人的体温一再的升高,更让她小脸红得像是被火烧过。
“妳什么都没有想起来,我倒是什么都没有忘记。”低沉的声音在她敏感的颈边响起,男性的呼吸吹拂着她的颈,让她打了一个寒颤,那带着回忆的低沉嗓音,像是刻意要让她记起。
“我记得妳的吻……”粗糙的指落在粉颊上来回抚触,甚至滑到红唇上缓缓摩擦,带来奇异的酥麻,搭配上他低沉的嗓音,他的催情功力令她几乎想举手喊投降。
刑宇凌不停抗拒着,她怎能允许一个相识不久的男人在自己脸上撒野?就算他们已行过周公之礼……
“还记得妳在我的身下……”他持续哑声说着,气息搔弄着她的发,酥痒的刺激从他呼吸吹拂的地方袭来,令她敏感得战栗发抖。
“够了!”她紧绷的最后一根弦终于断了,气得直想尖叫。“别再说了,我都记得,你不用一句一句的形容。”
她怒瞪着他,男人邪魅的笑气得她牙痒痒,刑宇凌心里火气直冒,真想踹他一脚,看他会不会出现其它表情。
笑!无论是什么情形,他总是在笑!一点都不像她,脸上的笑觉神经像是被抽断,几乎不曾笑过,更因为如此,他的笑容更令她生气。
“妳的脸好红,没事吧?”连颢盯着她瞧,态度看来关切,眼里却闪过几分戏谑光芒,扬手作势要抚上她的额头,却被她一掌打掉。
“我没事。”她没好气的说,就算有事,也都是被他害的!
“进来坐一下,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连颢的大掌转移目标握住她的手,将她带进屋里。
毕竟,门外算是公共区域,而且他又“衣衫不整”,有好多话想告诉她,不想表演给众人欣赏。
屋内是他最私密的部分,就算是挚交好友也不曾进入过他屋内。而今,他愿意与她分享他的私人天地。
“那一天是在妳的房里过夜,今晚,我很欢迎妳留下来。”他轻笑,靠在佳人耳边低语,热烫的呼吸吹拂着她,几句话再度炸红她的脸。
“我是来谈展览的事!”她冷着脸说道,眼里带着腾腾杀气,只是那羞红的表情害她减了不少锐气,反倒添了几分娇羞。
连颢摇头,无奈叹了一口气,慢条斯理的开口,态度一如往常的温和,语气却分外坚定。
“我今天不想谈工作。”他对她露出最温柔的笑容,黑眸牢牢锁定她,毫不掩饰的欣赏那如花娇靥。
他的直接回绝让刑宇凌眼前一黑,像是一朵烟花陡然在脑子里炸开,轰得她昏头转向,脑中一片空白。
好!敬酒不吃,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无视于他的示好,刑宇凌几乎要翻脸,决定走为上策。这不知好歹的家伙,不知道得罪她的后果,那她直接把他fire掉,这项工作她放弃周旋,直接告上法庭要他赔偿,一如她平常的冷血。
“好!你不想谈,那你就等着接违约书吧,到时候可别怪我。”她粉颊嫣红,气得头顶冒烟,先前在威尼斯对他的好感,此刻早已烟消云散,半点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