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回!」他气得一把攫住她的手,「我对妳有耐性,是希望妳心甘情愿,妳不要逼得我生气,那么后悔的人,将会是妳。」
「同样的话,我也可以奉送还你。」挣不开他的攫握,苗挽月仰起脸,冷冷的瞪着他,「不要以为你把我关在这里,就可以让我心甘情愿为你做任何事,你关得住我的人,但别以为我就会一直屈服于你。」
「是吗?」高天傲诡异地一笑,「如果我现在就要妳,妳反抗得了吗?」说完,他攫住她就要往床铺上躺--
突然,一样冷冰冰的东西横在他颈上。
「如果我反抗不了……」苗挽月眼神冷凝,握剑的手不曾抖过一下。「那我们两个人之间,就一定会有一个人见血。」
「如果妳轻举妄动,那么先死的人绝对不是妳,也不是我,而是在地牢里的那个人。」高天傲阴沉地道。
苗挽月眼神不变,心里却有些犹豫。
「顺从于我,我就放白护卫安然离开。」
苗挽月的表情明显不相信他的话。
「答不答应由妳,但别忘了,妳最重视的白护卫,命在我手里。」
对女人太容忍,只会让她得寸进尺,以为她真能掌握一切,甚至爬到他头上,现在,他不打算再继续等了。
为了独占她,白护卫是最好的筹码,而为了让她断念,从此对他死心塌地,白护卫的命绝不能再留。
高天傲的眼神带着杀意,苗挽月看出来了,她挣开他的手,退后的同时收剑回鞘。
「我要先见他一面。」考虑半晌后,她提出要求。
「到现在妳还在跟我谈条件?」高天傲好笑地摇摇头,「我该称赞妳够智慧、够胆识,这是认为妳根本不了解自己现在的状况?」
苗挽月回给他一抹没有笑意的笑。
「你该知道,身为商人第一件要学的事,就是议价。身为卖家,你可以削价出售,却绝对不会赔本杀出,因为从商,图的就是一个『利』字,没有利可图,就什么也不用谈,更不值得花心思。」
「好!」高天傲大笑出声,「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够特别,也够冷静。我可以答应让妳跟他见一面,就当是我送妳的第二份礼物,跟我来。」他转身大步走出房门。
苗挽月将剑放在身后,连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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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地牢的入口,高天傲挥手让两名看守的守卫退开,按下机关打开石门,然后走了进去。
苗挽月跟着走下两层楼梯,然后看见一座铁牢。
白亦潚四肢被绑在架子上,悬在水面上,虽然他没有泡在水里,但是这地串里湿气弥漫,日夜待在这里,寒气入骨,普通人过不了几天,身体就会受不了。
苗挽月贪婪地望着他,多想立刻冲向前抱住他,放他下来,可是她只能站在原地,紧咬住唇,以痛觉让自己冷静,逼自己不可轻举妄动。
高天傲一直在观察她的反应,只要她稍有一点点失控,他会很乐意折磨潚来逼她就范,所以她不能够乱了阵脚。
「现在妳看到他了,他身上并没有多出任何一道伤痕。」他记得她那天晚上说过的话。
「我要和他说话。」她平静地对他要求。
「就这样说吧,他听得见,我可舍不得妳涉水过去看他,弄湿自己的衣服,万一着了凉,我会心疼的。」
「你会心疼,我可不会。」苗挽月不理会他,径自走向前,涉入水中,来到铁牢前,再转回身看他,「让我进去和他说话。」
「不可能。」高天傲直接拒绝。
「那么,你就休想我会答应你的条件。」苗挽月说得也很干脆。
高天傲瞪着她。
她就是不肯示弱,不肯求饶,无论处在什么样的境地,她永远都这么冷静,甚至连自己的命也可以作为要求对方的筹码……但该死的,他就是重视她的命,要她完完全全臣服,成为他的女人,偏偏她就是不肯屈服。
他已经受够她的挑衅和不驯!
「我可以给妳一刻钟时间和他说话,条件是明天一早妳立刻嫁给我,成为我的妻子。」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名正言顺拥有她!
「我嫁。」这是她的回答。
察觉到铁牢里有一道精光朝她射过来,苗挽月转过头,迎上白亦潚炽烈的目光。
「很好。」高天傲走向前,打开铁锁开牢门。「一刻钟后,我在上面等妳,让妳跟他……好好话别。」他伸出手抬起她的下颔,低首想吻她。
苗挽月却挥手挡开。
「妳!」
「我还不是你的妻子。」也永远不会是。
「好,就等明天。」给了她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高天傲转身往上走。
苗挽月立刻进入牢里,直奔到白亦潚面前,紧紧抱住他。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安心,为了逼她就范,高天傲毕竟不敢再伤害他,这样就好……
「挽儿……」白亦潚低头,轻易看出她的憔悴和苍白。「妳瘦了。」
「你还不是一样。」她伸手抚着他瘦削的面容,泫然欲泣。「没有你……我怎么可能不瘦……」
没有他在身旁,她才发现自己根本睡不安稳、食不下咽,若不是为了保留体力以等待救他的机会,她根本不会逼自己休息、逼自己进食。
「别哭。」他低语。
苗挽月深吸口气,没让泪水掉下来。
「你的伤还好吗?」她最担心的是他中的毒。
「我没事。」把他单独关在这里,以为他无法自行运功祛毒,是高天傲最大的失策。「我不许妳嫁给他。」
听到这句话,苗挽月笑了,眼里浮现一抹罕见的顽皮。
「我只说『我嫁』,但没说是嫁给谁呀。」
白亦潚一听就明白她的意思。
「妳就爱玩这种言词游戏。」他半是无奈,半是纵容地望着她,但更多的是怜惜--
「如果是为了你,别说是这种小把戏,就算要说谎骗人,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苗挽月踮起脚尖,吻上他冰凉的唇。
「挽儿……他有欺负你吗?」被困在这里,他最担心的只有她,无法忍受她可能遭到任何欺负的想法。
「他想,但他没有机会。」她柔柔一笑,「虽然比武、比力气我不行,但要斗智,他还不够格成为我的对手。」
「那就好。」否则他会自责一辈子。
「别说了,我先放你下来。」她抽出剑轻易削断缚住他四肢的铁链,然后扶着他,「还好吗?」
「嗯。」他点点头,动了动僵硬的筋骨,提气运行全身。
「苗回,一刻钟已到。」楼梯口传来高天傲含带怒意的提醒声。
脚步声缓缓传来,愈来愈近,白亦潚凝气于掌,手一提,地上的水忽然往上凝聚成一道水柱,在高天傲出现的那一刻,白亦潚掌心向前一推,那道水柱随即冲向前,劲道强得硬生生冲破了铁牢,撞向高天傲。
高天傲措手不及,即使勉强闪到门后,却仍是受到掌劲所及,胸口一痛,喷出一口血。
他一手捂着胸口,转身往楼梯奔去。
「我们走吧。」一手握剑,一手搂着苗挽月,白亦潚踏出地牢。
楼梯上方一片黑暗,白亦潚却稳定地带着她往上走。
「石门关上了。」
「退后一点。」
苗挽月退下两层阶梯,接着白亦潚拔出剑,剑光在黑暗中闪出两道光芒后便入鞘,他凝气一推--
轰地一声,石门顿时崩裂。
火光让久在地牢不见天日的白亦潚闭上眼,无法适应突来的光线,两道破空声同时朝他袭来,白亦潚听声辨位,手中剑再度出鞘,及时挡去暗器,以衣袖掩脸,眼睛缓缓张开。
放下手臂,眼前火光闪动,他瞇着眼,一手握着苗挽月走出地牢。
高天傲唇角犹有血迹,命令下人拿着火把,领着傲天庄的护卫将通往地牢的后院团团围住。
白亦潚昂然站立,眼神缓缓扫过四周,最后定在高天傲后方那阵脚步声传来处。
「庄主。」一听闻地牢的情况,宗昌立刻命十名护卫拿着弓箭,赶到这里支援主子。
看见弓箭手,高天傲胸有成竹地笑了,「苗回,答应让妳见白护卫,真是我的失策。」
苗挽月倚在白亦潚身旁,「只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
「一点都不晚。」高天傲挥手让弓箭手散开,然后朝她伸手,「苗回,过来我这里,要是弓箭手不小心伤到了妳,我会心疼的。」
「你确定你这群手下一定能伤到我?」她神色自若的问道。
高天傲眼一瞇,「妳不会天真的以为有他在,妳就一定能安然无恙吧?」太可笑了。「就算他能动武,这里有弓箭手,有我,有二十多名护卫,再加上宗昌,白护卫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插翅难飞,难道妳愿意跟他死在一起?」
「废话不必多说,手下见真章。」苗挽月转向白亦潚,交代道:「潚,不要顾忌我,尽全力吧。」
「很好,来人,给我杀了那个男人!」高天傲一声令下,利箭齐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