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外传般,凌露一睁开眼睛,第一个动作就是抱起枕头,没命地往床铺里头缩去。
「宝宝别怕,妈咪会保护你的,别怕呵!」她口中不断重复这几句让人心疼的话语。
男子见状,整颗心不由得揪成了一团。虽然「妈咪」这两个字他从未听闻过,但一定是代表着「娘」这个字的意思。
「露,是我啊!难道你连我也不认得了吗?」他苦涩的问道。
凌露眨了眨眼,当她借着月光看清楚站在床沿的男子时,禁不住红了眼眶。
「扬!」出乎意料的,她竟毫不犹豫的叫出他的名字来。
「露!」耶律扬一听,简直感动得无以复加,「你认得我,你认得我的是不是?」
下一秒,凌露已丢下枕头,朝他爬了过去。
哀戚地投入睽违已久的熟悉怀抱里,凌露将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上、感受着他传递给她的阵阵暖意。
「露,为什么大家都说你疯了?」伸手捧起她削瘦的脸颊、他着急的问。
这样的她根本不像个疯子。她还是如他记忆中的美丽动人,只不过整个人清瘦了许多。
「我装的。」她惊人地道出。
「装……的……」这答案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凌露点了点顽,愤恨地道:「我会这么做,无非是不想见到那个毁了自己亲生骨肉的刽子手,本来我是想自我了断的,但他却威胁我不得寻死,所以我只好藉由装疯来逃开他。」
汗到底把她伤得有多深啊!居然逼得她使出如此激烈的手段来避闻他。
他摇摇头,不可置信的问道:「为什么汗非要你打掉孩子,你们不是一直都挺恩爱的吗?」
「因为他认为孩子不是他的。」
「那……会是谁的?」耶律扬听了也是一头雾水。
「是你的。」
「啊?!」他一听,当下楞住,「怎……怎么会是我的?」
「还记得几个月前我生病的那一个晚上吗?我去找了你……唉!总归一句话,他根本不相信我们之间是清白的。」
「原来如此。」此峙、的耶律扬真是懊悔万分,那时候他真不该为了一己的私欲,而将她留在他的房间里的,「原来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然是我。」
「不!不是你的错。」凌露凄凉的笑了笑,,若真要怪的话,也只能怪我闯错时空,遇上了这么一个冷酷绝情的男人。」
「露……」为何他听不大懂她所说的这几句话?「那……你还是决定要一直这么伪装下去吗?」
「嗯!」吸了吸鼻子,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她已拒绝为那个可恨的男人再掉一滴眼泪,「我宁可在这里待上一辈子,也不愿意让他再碰我一根寒毛。」她毅然决然的道。
「露,难道你真的不考虑给汗一个弥补的机会?你可知他为了想治好你的病,整天疲于奔命的……」
「别再说了!」她出言打断他,「那个人」的事,她根本没兴趣知道。「你快点离开吧!要是被人发现就不好了!毕竟,我现在仍是他的妻子。」
「你顾虑得对。」耶律扬点点头道:「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安心了!往后我会常来看你的。」
「嗯!我送你。」下床穿上鞋子,她与他一向走到房门口,再次叮嘱道:「小心一点,千万别让人发现了!」
「我会的,你千万得保重自己。」他情不自禁地在她前额烙下心疼的一吻后,才依依不舍的掉头离去。
直到耶律扬的背影隐没于黑暗之中,凌露这才将房门轻轻阖上,返身准备上床就寝。但是,她方旋过身,却撞进一堵强壮的胸膛里。
慌乱的定眼一瞧,凌露一颗心瞬间凉了半截。
「我从来不晓得你的演技,居然可以精湛到炉火纯青的境界。」拓雷的声音犹如鬼魅般穿透她的脑子,射进她毫无防备的心坎里。
「不……」她惊慌的推开眼前高大的男人,害怕得想夺门而出,但却被他一把揪住头发,恶狠狠的拽了回来。
「妳真行啊!连我你也敢耍?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他的怒容凑近她,咬牙切齿的道。
这女人真是可恶到了极点,竟然胆敢如此耍弄他!虽然,得知他毁掉的确实是自个儿的亲生骨肉时,的确令他懊悔不已,但是,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更是教他难以忍受。
扬起手,盛怒的他,一个巴掌冲动的挥向她苍白的面容,将她打飞出去。
凌露重重的摔落在坚硬的地板上,脸颊的刺痛瞬间逼出她满眶的泪水。还来不及喘上一口气,旋又被它用力拉起,挨了另一巴掌。
凌露已无力再做任何的挣扎,只能头昏眼花的匍匐在冰冷地面上,任由他将她瘫软的身躯抱上了床铺。
他粗暴的撕去她身上的衣服,跟着褪了自己的。
「你……你想要做什么?!快放开我!不要碰我。」凌露握紧拳头不停地捶打着他的胸口,企图以一丝的余力来抵抗犹如嗜血猛狮的他。
「由不得你说不!」他先是将她不断挥动的双手往上拉抬,固定在头顶两侧,冷笑着说:「今晚,我一定要你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来。」
这晚,凌露就在拓雷的暴戾对待下,度过了有生以来最痛苦,也最难熬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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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啼了!拓雷终于停止对凌露的百般折磨──
漠然地套上衣服,他冷眼盯着浑身布满瘀痕、蜷曲在床上啜泣的光裸女子,而原本深怀愧疚与疼惜的心,如今只剩下满满的憎恶。
「从今儿个开始,你无须再装疯卖傻了,因为我会称你的意,永远不会出现在你眼前!」他残冷地道:「而你,就给我好好待在地牢里度过你的下半辈子吧!」
撂下这几句令人心寒的话语,他即甩头离去,没有一丝一毫的眷恋。
第十章
凌露这回真的彻底的崩渍了!
瘦弱的身躯蜷缩在地牢墙角,她已经整整两天滴水未进,存心想饿死自己。
宝宝,妈咪很快就会下去陪你了!千万别害怕呵!她头发散乱、眼神空洞的盯着堆满稻草的脏乱地板,口中不断地念念有词。
这样的画面,就算是不相干的人见着了,也会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酸,更何况是看在一个爱极了她的男人眼里。
趁着子时,耶律扬来到地牢,打昏了守夜的狱卒。一儿到牢房里那名身着白色囚服,神情恍惚的堪怜女子,整颗心不禁纠结了起来。
迅速取下系挂在狱卒腰间的钥匙,他赶忙将门打开,弯下腰钻进狭窄的牢笼里。
他小心翼翼的朝她移近,生怕一个不小心吓着了她。
「露,是我。」他单脚跪在她的面前,轻声唤道。
但凌露还是低垂着头,像是没听见似的,依旧喃喃自语着。
「露,是我啊!你怎么可以连我也不理睬了!」他着急的伸出手,轻轻托起她的下巴。
当他的视线一触及她双颊上尚未消退的指印,以及纤白颈子上那怵目惊心的紫色瘀痕时,他的心就像被狠狠划上好几刀似的,疼痛不堪。
这回,凌露总算有了反应。
「为什么?为什么汗会对你如此的残忍?!」再也克制不住,他心痛地将她揽进自己的胸口,「我真该死,倘若那天晚上不是我一时冲动跑去找你,也不会被汗知道事情的真相,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
「扬,求求你快走吧!别再管我了!让我死。」她转开了脸,绝望的说。
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丑,她不想让他看见。
面对完全丧失求生意志的她,耶律扬慌了。「露,我记得你曾经告诉过我,你有一个跟我长得很像,很疼爱你的哥哥不是吗?难道你不想活着找到他,跟他团聚?」
他的话,不由得令她一震。
是呀!她怎么会忘了在二十一世纪还有她挚爱的亲人?既然她是因为坠落悬崖而来到这里,或许她可以如法炮制,说不定……
反正这条命她早就不想要了,与其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倒不如跟命连之神赌上一把,说不定她真的可以回到她的年代,离开这个让她痛不欲生的伤心地。
「我想,我当然想。」她倏地将脸正对着他,眼中溢出了一丝生意,「你可以帮我吗?」
「你要我怎么帮你?」他问。
「你只要把我带到狩猎区的悬崖边,我自然有办法回去。」
虽然这些话令他费解,不过见她似乎有了活下去的念头,他只好讷讷的点了点头。
「那好,我这就带你去。」说完,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走出牢房。
「等等,我想先洗个澡,换件衣服。」她扯着耶律扬的衣衫,小声地道:「万一要是让凌扬瞧见我这副脏兮兮的模样,他一定会心疼死的。」
「凌扬?」他又何尝不心疼呢?
「就是我老哥啊!」想起那对她百般呵护的哥哥,她的脸上不禁露出许久未见的笑容来。「我们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