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对她有感觉?!
“我、我看改天吧!”轻咳了声,康尔齐压抑着心头的怪异感受,不自然地转了个方向,刻意拉开了与宗乔间的距离。
老天,他对她居然……他肯定是运动得不够,精力太甚,才会对她有遐想。
对,一定是他搞错了。康尔齐猛地摇了摇头,想摇掉脑子里的念头。
一定是他太久没交女朋友了,才会将他和宗乔间哥们的感觉,误以为是男女间的情愫。
他们是哥儿们,虽然宗乔是女的,但哥儿们就是哥儿们,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关系;就像他和李汉民一样,对于汉民,他就绝对不会有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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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里播放着台风来袭的消息,这个台风动线走得极怪,原本该循着巴士海峡横越而过,直接进到海峡对岸,没想到暴风中心却在接近恒春半岛时临时转了方向,沿着东海岸线笔直北上,预计会横越过台北盆地,由基隆出海。
宗乔站在电视机前,边听着气象播报,边不断走到窗前,一遍遍望向楼下,在渐渐加大的雨势中,看来发发可危的康家房子。
突然一阵狂风吹来,夹杂着骤然转大的雨势,将紧闭的玻璃窗打得砰砰作响。
又往窗外望了一眼,宗乔没有犹豫,拿了件雨衣,急急的就要出门。
“丫头,外头风大雨大的,你要到哪去?”刚由厨房里走出来的宗雄,见女儿要出门,扯开嗓子大喊。
“我到楼下去一趟。”宗乔头都没回,挥了挥手,砰地一声关上门。
宗乔快步冲下楼,直接跑进康家,连敲门都不必,因为捺不住强风狂扫,康家的木制大门早巳自动向两边开启,还不断发出碰撞响声。
“尔齐,康尔齐。”她站在大门口喊。
没多久,康尔齐来开门,一点也没惊讶于她的出现,“怎么了?”
康尔齐正忙碌着,一手一边,拎了两个大大的牛奶罐。
“你还好吧?”宗乔看着他,再看看他手上的牛奶罐。
果然如她所想,疯狂的滴水秀应该已经开始上演了吧?
康尔齐耸肩一笑。“应该算OK吧,只是有点不大习惯,不过第一次这样做,感觉还真是挺鲜的。”
“挺鲜?”宗乔翻翻白眼,十分无力的一叹。“只有你才会觉得滴水这种事新鲜有趣。”
主动上前,她接手了他手中的一个牛奶罐,然后不再多话的转身,走向一个眼看已快盛满水的铁罐,将牛奶罐往地上一放,换了过来。
“水要倒哪里?”她问,忙着转身去倒水。
“厨房,倒水槽就好。”换康尔齐重复了一次她做过的动作,脚步跟上她,同样忙碌了起来。
“要不要考虑换大一点的?”否则光来来回回倒水,就让人忙死了。
“大一点的什么?”尔齐倒完了水折回来,换拿另一盆水去倒。
“洗脸盆之类的容器啊,只要够大,锅碗瓢盆都无所谓,我家多的是。”她家里多的是大澡盆,那是父亲外烩时用来洗菜的。
“不用来来回回倒水?”康尔齐恍悟的笑着。
“对,要吗?”亏他还笑得出来,要是她光看着一屋子到处滴水,眉头不打结才怪。
“也好。”康尔齐一点头。
“那你等等。”宗乔转身冲出屋外,连雨衣都忘了披,直奔回家里。
几分钟不到,当她再度出现时,已搬来不下十个大型的澡盆。
然后,她又再度一溜烟的跑掉,再度出现时,手上多了几盅热腾腾的菜肴。
“我家老头子今天在家。”停顿了下,她看着尔齐,有点不好意恩的搔搔一头短发。“我的意思是说我爸,今天我爸在家,他做了很多菜,如果你不嫌难吃,就多少吃一些吧!”这是属于宗乔式的温柔,在她潇洒、随性、粗鲁的外表下,难得的细腻体贴。
将东西往桌上一放,还好,桌子和沙发的地方并没有滴水,是干的。
“谢谢。”康尔齐说,走过来坐下。
啪一声地拔开卫生筷,宗乔也选了个位置坐下,将筷子递给康尔齐。
康尔齐接手,先夹了块咕嘈肉往嘴里送。
“怎样?我家老头做的好吃,还是我做的好吃?”迫不及待地,宗乔表情极为认真的问。
康尔齐咀嚼了几下,眯起了眼,看似正在思考。
“到底怎样?”她可不觉得自己的厨艺会输给父亲。
“各有千秋。”康尔齐终于睁开眼,咽下嘴里的东西,然后又伸出筷子夹了一块。
“怎可能?”宗乔可不信,有信心绝对青出于蓝,伸出筷子,她也夹起一块往嘴里塞,“拜托,我做的好吃多了,好吗?”
康尔齐的眼里尽是笑意。“怎么说他也是你老子,一盘咕噜肉而已,谁做得比较好吃,不都一样?何况你应该是师承于他吧!”
“我老爸自己说的,他说独独在厨艺上是不能让步的,好吃就好吃,难吃就难吃,没有中间的模糊界线,煮得不好吃没关系,只要专心研究,探讨自己的缺点,美味厨师封号,就非已莫属。”
瞧她满脸认真,康尔齐摇摇头笑睨着她。
“是、是、是、是。”他一连说了数个是字。
这股坚持,是宗乔的另一大优点。
她的厨艺,真是好得没话说,如果厨艺能遗传,不知道坏脾气是不是也来自于遗传?
吃完晚餐,骤雨已渐歇,但随着雨势变弱,强风却越发肆虐,吹得玻璃窗砰砰作响。
“喂,你爸妈和你哥呢?怎么一直都没见到他们?”他们搬来都已经快一个月了,这屋子还是只见他一人进出。
“我父母还留在纽约,至于我哥,最近他都会留在他的教授家里,帮他一同完成一份旷世论文。”
屋外的风吹得更狂了,不仅门板和玻璃窗砰砰响着,连屋子都有点摇晃的感觉,似乎和屋外的那棵老树一样发发可危,随时可能被连根拔起。
“原来。”宗乔低哝了声,正想开口再接着说话,眼角却瞥见了窗外一幕惊心动魄的景象,骇得她张口结舌。
狂风啪咧啪咧的吹,先是几片屋瓦被狠狠的刮起,随后是一整排的,被暴风卷上天际。
“尔、尔齐,这屋子的屋顶可……”“牢靠”几个字还没吐出,就传来砰的一声,先前被刮起的屋瓦全都飞了回来,砸中了窗子的玻璃,除了碎了一地的玻璃屑,雨丝也跟着疯狂进驻,眨眼间,客厅已湿了二大片。
“危险!”见情况不对,康尔齐先一步扑倒了宗乔。
紧接着,一片瓦片由屋顶上掉落,就落在离两人不到一步左右的距离,接着雨水直接落到了两人的脸上,他们同时抬眼望天——
真的可以看到天空,没有任何阻挡。
“啊,屋顶被吹跑了!”宗乔惊讶地由地上弹起,差点撞到康尔齐。
康尔齐无言。是的,此刻他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尔齐,呃……”宗乔眨眨言,无声地望着他,想问他打算怎么办。
“宗乔,你家会介意多一个人借住吗?”康尔齐当机立断。
宗乔摇摇头,很肯定表示,当然不介意。
“那,我们还等什么?”康尔齐说完,一把抓起了宗乔的手,两人快步往屋外跄。不用穿雨衣了,屋里屋外一样湿。
“喂、喂,你家的家具啦,家具泡水了怎么办?”宗乔的脑子还算清醒,没让雨水给淋得生锈。
“算了!”反正迟早会换掉。
“什么算了?”不过是眨眼工夫,两人已跑到公寓大门口。
“都泡水了还能怎样,反正下次搬家,可能一件也不会带走。”抖抖身上的雨水,大门没关,康尔齐率先往内走。
宗乔又往他们屋子的方向望了眼,赶紧回头跟上康尔齐的脚步。“尔齐,这样真的好吗?”
康尔齐爬楼梯的速度很快。“就算不好,也已经发生了。”
他举步跑了起来,三两下就上到了三楼,站在宗乔的家门口。
一般来说,女孩子要跟上他的脚步是辛苦的,但还好,宗乔手长脚长。
该感谢两人的身高差,不过是十公分左右,所以她一抬手就轻而易举地构到他的脑袋,她甚至略加了手劲,在他的脑袋上胡乱抹一番。
“拜托,宗乔……”康尔齐好不容易逃出了她作乱的手。
他一抬眼,正巧与她对个正着。两人四目相望,彼此的眼瞳中都绽着灿烂无比的光彩。
等到康尔齐整个人反应过来,感觉灵魂重新归位、心跳和呼吸又恢复正常时,已经太迟——
他吻了她!
康尔齐忍不住在心里低咒了声,更让他惊慌的是,他甚至有些意犹未尽……他回味着方才的吻!
第四章
康尔齐搬家了。
就如他之前所说,康家果然没在那屋子里住太久,更正确的说法是,康尔齐没在那老旧的屋子里住太久。
随着他的父母由纽约返回,他们也迁回了原来的豪宅住所,听说是因为康家一个很有势力的老朋友出手相助,重新找到了合作的银行团,所以开发案继续、被法院查封的屋子收回、泡了水的家具不用管,忙碌的人更忙碌,上课的人也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