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怎么了?”没料到事情会变这样,不理会一旁七嘴八舌的嘈杂声,凌子皓神情凝重的望着正在初步诊疗的住院医师。
“一时缺氧太严重,造成短暂性的休克,需要马上急救。”向凌子皓报告着病情,微秃的中年医师才开始想展开人工呼吸,一旁的鬼婆婆却早一步的发了声。
“不是你这个秃头,是你这个少年仔。”鬼婆婆锐利的眼眸望着凌子皓,口气十分坚持。“你是院长,人工呼吸这种小急救常识一定有,更何况人是你逼昏的,你就要负起责任,要不然我们就算病死也不会相信你们这种没人性的医院。”
鬼婆婆的话引起群众的鼓动,大家开始纷纷附议,硬是坚持要凌子皓亲自替可怜的医师做人工呼吸。
“院长,急救时间不能再耽搁了,而且众怒难犯。”
连分院执行长都加人了行列,清楚事情的严重性。牙一咬,凌子皓义无反顾的开始了人工呼吸的急救。
吸气、吐气、捶打心脏……虽不是医科出身,但也真如老婆婆所言,这些常识还难不倒凌子皓。愣愣的还搞不清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强烈的自责已经早一步渗透进凌子皓的心底。
重复了步骤一、两次之后,身下的人儿渐渐有了血色,就在最后一次四瓣相接的同时,江凝宁蓦地回复了神智。
“你……你在干什么?”坏心男人好看的俊脸陡然在江凝宁的眼前放大,下意识推开了他,她的心跳倏地以十倍的速度狂跳着。
嘴唇,好软……一辈子不曾和男人这么接近过,还搞不清楚自己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江凝宁已经被自己浑身染上的男人味给慌乱了心神。
“你醒了?”还有些莫名其妙的被推得老远,凌子皓望着她,冰块男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心的关怀。
“我又晕了吗?”大概懂了怎么回事,点了点头,她望了围着她的每张脸孔,最后眼神锁在了凌子皓的脸上。
震撼依旧存往,她苍白的脸上莫名的染了一层红晕,浅浅的,不是很明显。
“是这个少年仔帮你做人工呼吸,嘴对嘴唷。”
当事人没事了,阿婆们也开始消遣起脸红的男女,暧昧的笑了笑,就算没关系也要把他们哽扣上嗳昧的帽子。
“是吗。”下意识的抚上自己干裂的双唇,依稀可以感受到那四瓣相接的触感还在。
江凝宁情不自禁的望向了凌子皓,心头竟莫名的激荡出一抹奇异的感受。
“我要先走了,还有许多事等着我去处理。”
尴尬的站起了身,凌子皓还是不懂怎么事情最后会变成这样。
不是他要设计她吗?
怎么搞到最后,他竟也膛入了浑水,惹了一身腥?
直觉的掏出帕子想抹去薄唇上曾经残留过的痕迹,那是沾惹过丑女的气味,他绝对不要留下一丝一毫痕迹。
只是……望着白帕子上浅浅的口红印,凌子皓突然莫名的发起了呆,那女人虽然长得丑,但身上却不知打哪来一股淡淡的甜香?
拿着帕子凑到鼻前嗅了嗅,上头果然沾惹了她身上特殊的气息,下意识的把帕子收进了怀里,他这才蓦地发现,其实……
自己倒不是真如想象中的那么讨厌她吧?
第五章
自从那天之后,江凝宁的日子开始变得有些不大一样。
开始会意识到坏心冰块男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开始意识到自己是个女人、开始变得会想装扮自己、开始会想变得漂亮、开始会有些奇怪的念头、开始眼光只会情不自禁绕着某一个人打转……
而这一切的转变,全都巧合的从那天演讲会的四办相接之后开始。
“你又再发什么呆?够了,别再露出那种近乎花痴似的笑容。”开始了,又开始了,丑女又开始思念春天了。
凌子皓坐在大办公桌前,江凝宁躺在她的“床上”,即使再不愿意,凌子皓还是无可避免的会看见窝在沙发上发呆的她。
“我又没什么事做。”变换了个姿势,江凝宁依旧处于呆呆的幻想中。偷偷的瞥了他一眼,心情莫名的跟着扑通跳了一下,男人虽然坏心,但真的好帅……就连冷冷的冰块脸时,刚毅的脸庞还是依旧帅得很没天理。
“没事做就来帮我处理文件,我都快忙死了,就你一个人还间在那里发呆。”
随手拨了些文件要她帮忙处理,虽然不愿意让丑女帮忙,但不知是不是染了感冒的关系,凌子皓只觉得头沉重得难受,现在只求多一个人多分力量,让他能早点去歇息。
“帮什么忙?”老板有命,她不敢不从。
一步步靠近了凌子皓的身边,莫名其妙的心跳也跟着扑通扑通的加快。
好奇怪,最近她靠近他的时候,都会产生这古怪的感受?怎么回事,该不会那天她晕厥过去的时候,同时开启了某些奇怪的东西吧?
“帮我把这些文件整理成重点告诉我,我实在没时间一份一份慢慢的研究。”
凌子皓身边的万能秘书留在台北没有跟来,助理小王又派去跟在分院执行长旁边帮忙,万不得已,他只好所有事都亲力亲为,刻苦耐劳。
“哦。”捧着他叠上的一堆文件,江凝宁搬了张凳子,只想在大桌子的小角落开始办公。
“等一下,回你的床上去,别让我这么近的看见你。”扬起声,凌子皓阻断了她妄想霸占他桌子的动作,坏心的将丑女赶得远远,他身体已经够不舒服了,一点也没兴趣徒增自己眼睛的负担。
“是。”
心底有些受伤,江凝宁叹了口气,黯下了原本粉粉的脸庞。
她是丑女,她是讨人厌的丑女……
江凝宁委屈的咬紧了下唇,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自己。
“干嘛,难道你敢否认自己不是丑女?”
她黯淡的模样让凌子皓十分刺眼,原本不多的自责心又开始跑出来游街,甩了用头,凌子皓提醒着自己没有自责的必要。
“不敢。”摇摇头,淡淡的走回了沙发上,淡淡的回应了声。
虽然早习惯他老对她嚷着丑女,但不知为何,最近心情总是疼得特别难受。
他的一句丑女,只是多伤害了一分江凝宁脆弱的心,更多增加一分她心底的自卑。
虽然早清楚男人是刀子嘴、豆腐心。
毕竟他即使老喊着讨厌她,但却总是将便当里的好菜留下来给她,叮咛着她三餐一定要定时定量。
就算每每都是用一些不客气的话语来胁迫她就范,但是江凝宁知道,男人的本意还是发自于善良的关心。
但是……即使如此,丑女两字,却总是最直接、也最残忍的伤害着江凝宁越来越脆弱的心。
那颗……因着期待,而越来越脆弱的心。
“既然不敢,就别装着一副委屈的模样,活似我欺负了你。”
可能是话说的太狠毒,遭受到了上天的责罚,凌子皓感冒的症状越来越严重,头昏沉沉的,十分难受。
才想歇息,巧的是在同时办公室电话和手机都突然震天响起。
“喂,是,我是……这种小事,你自己可以处理吧?什么,有病患家属在现场闹,坚持要见我?”
“小王?什么开发案谈不拢?好、你们在那里等着,我待会儿就过去。”
两只手接了两通电话,左右双方响起的都是麻烦的事儿。
难道真是上天要处罚他,凡事都得他这样亲力亲为才能圆满?
感冒病毒发作得太过强烈,打了个喷嚏,咳嗽也接踵而来,莫名其妙的开始全身发烫,似乎所有症状全一股脑儿的降临。
“你不舒服吗?”
凌子皓脸上倏地变得苍白,声音也开始变得哑哑,连吼小王都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没有。”还在强撑着坚强,凌子皓拿起挂在架上的西装外套,满心着急的只想快去处理外头的一堆琐事。
“你发烧了!”不理会他蹩脚的谎言,江凝宁伸出手熨上了他的额头,掌心传来的热度让她忍不住惊呼出声。
“没有,拿开你冷的像冰块的手,我没事。”嫌恶的拨开了丑女的手,更想拨开她突然间贴近他的身子。
无奈全身实在使不上力气,凌子皓只能扶着办公桌喘息,连走路都没了气力。
“还说没事,快,快回房间去休息。”扶着他伟岸的身子往房间走去,无奈病人不合作的态度实在让江凝宁十分头痛。
“我不要休息,我说了没事。”坚持不肯歇息,凌子皓的心还惦记着旁边那块地皮的开发案,因为实在无力把丑女推开,他只能努力用愤怒的三角眼逼她就范。
“不行,你明明就发烧了,别想出去逞强。”
江凝宁虽然瘦,但倒是挺有力气的,奋力的拖了凌子皓往房间走去,在一时之间,他竟然真的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
“外头还有病人家属等着儿我,小王那里也有开发案的事情要谈,我哪里有时间生病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