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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该做出这般唐突冒犯的举动!公孙良信羞愧地自责,她必定认为他是个恃强凌弱、耽于淫快的登徒子!不知怎么地,他异常在乎她对他的想法,他放松手上的力道,但仍将她锁在怀中,好向她解释他侵犯的举动,并非……

  “你们在做什么!?”孙薏茹讶异于眼中所见的景象,尖嗓喊道。

  他们条地分开,婉容惨白了脸,脑中闪过短暂的空白,随后支吾地解释:“我……跌了跤,公孙……公孙公子好意扶我一把……”她恳求地望他一眼。

  公孙良信无奈地点头。

  “你不是说病了吗?怎么跑到这儿来?”孙薏茹仍有些怀疑。

  “我……我想小姐要的衣服伶儿还没做好,就想趁着小姐让我休息的时候把它完成。”婉容忽然想起还捧在胸前的绣衫。

  “原来是这样,那你还不赶快回房!”

  “是。”婉容匆匆地告退。

  公孙良信心里懊恼极了!双眼不自觉地注视她仓皇离开的背影。

  孙薏茹敏感地察觉出他对婉容有着不寻常的关心,打断他的凝视说:“公孙公子,你似乎很喜欢婉容?”

  公孙良信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说:“孙姑娘多心了。”

  孙薏茹虽不信他的话,但也不好再追问。

  公孙良信心中只有婉容,他就是想不透她究竟有什么目地?她的身分真是孙家的丫鬟?还有另一个婢女伶儿跟她是什么关系?

  “孙姑娘,我想跟你借个丫鬟。”公孙良信不好跟孙薏茹打听婉容,决定从柳伶儿身上着手。

  “哪个丫鬟?”莫非他真的看上婉容了?孙薏茹想道。

  “伶儿。”

  “伶儿?公子见过她?”孙薏茹觉得奇怪。

  “刚才听婉容提到伶儿似乎善于刺绣,我娘的生日快到了,我想请伶儿帮我绣件袍子送给她。”

  “没问题,我让伶儿绣件百鸟福寿袍,就当是我送给夫人的寿礼。”

  公孙良信为难她说:“为了给我娘一个惊喜,我特地从京城带回新式的图样,我恐怕她不熟新样,要是绣得不好──”

  “公子放心,我会好好监督她的。”孙薏茹连忙保证。

  “不是我信不过孙姑娘,但我想亲自监督她。”

  孙薏茹一口答应:“也好,我让伶儿把每天完成的绣工送去给公子检查。”

  ☆ ☆ ☆

  “该死的公孙良信!”婉容气呼呼地骂着。

  “婉容,你别怪公孙少爷。”柳伶儿低着头,双手忙碌地在缎布上绣缝丝线。

  “公孙公子要我绣这袍子,也是出于一片孝心。”

  “为了他个人的孝心,你就得这样拼命吗?”婉容不满地低吼:“他实在太可恶了!”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公孙公子?”柳伶儿停住手,困扰地仰头问。

  婉容闷声不答,柳伶儿眨眨眼,仔细一想,才觉得奇怪!为什么每天公孙公子来的时候,婉容总是不在,而公孙公子问她的问题却总在婉容身上打转?

  “婉容,你跟公孙公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柳伶儿关心地问。

  “你怎会这么想?”婉容心虚地说。

  “你好象一直避着公孙公子。你整天陪着我,可是他来的时候,你总是有别的事忙。”柳伶儿缓缓解释。

  她松了口气:“那只是恰巧,小姐老是在那个时候吩咐我做事。”

  婉容并没有说谎,孙薏茹对公孙良信对婉容的态度始终不能释怀,特意支走婉容,让他们没有机会见面。

  这点,婉容非常感谢孙薏茹,经过那天……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她不让自己回想那时对他的奇异感受,只是一径地命令自己厌恶他,他不该……一切都是他的错!

  要不是他,孙薏茹不会不准她帮伶儿小姐绣这件袍子;只因为孙薏茹怕她借着这件袍子跟公孙良信牵上关系。孙薏茹太小看她了!她才不愿意跟他有任何瓜葛,她巴不得他离她远远的!

  “你不要紧吧?还是让我帮你吧!”婉容注意到柳伶儿脸色苍白。“你这样不眠不休地工作,身体吃不消的。”

  柳伶儿因为突然窜过的椎心刺痛,锁紧了眉,勉强地说:“我没事,小姐给的期限快到了。”

  孙薏茹急着讨好公孙良信,命令柳伶儿日夜赶工,限她五日内完成公孙夫人的绣袍。婉容担心柳伶儿的身体受不了,想瞒着孙薏茹帮柳伶儿;只是柳伶儿个性老实,说什么也不让婉容违背小姐的命令,让婉容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婉容严厉地苛责自己。都是她害得伶儿小姐这样劳累!这事要是让宫主知道了,她有九条命都不够赔!

  “你让我帮你,小姐不会知道的。”婉容再次尝试说服柳伶儿。

  “不行,我……”柳伶儿突然停住话,紧咬着唇等待这次的疼痛过去。她眼前一片乌黑,身体晃了晃。

  婉容立即扶住她,着急地忘了掩饰自己的身分,直呼柳伶儿:“伶儿小姐!你的病发作了吗?”

  她潜伏在孙家两年,曾见过一次柳伶儿发病,那次是因为孙朝元外出迟归,来不及让她服药造成的。

  柳伶儿痛得说不出话,婉容当机立断马上去找孙薏茹拿药;她确定孙朝元回咸阳时把药交给了孙薏茹,只是她在孙薏茹房里遍寻不到,现在只好直接找她要了。

  “小姐,伶儿的痛犯了!”她找了好久才找到孙薏茹。

  “你这样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孙薏茹正跟公孙萼聊得开心,对婉容的打扰非常不悦。

  “小姐,伶儿的痛……”

  “我听到了!这有什么值得慌张的?”孙薏茹抢白道:“我看她是故意装病,想借故偷懒,今天才第七日。”

  “不是的,她真的疼得厉害。小姐,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你别烦我!你没看见我正在跟公孙小姐说话吗?等会儿我再去看她!”孙薏茹故意刁难婉容,婉容说西,她偏要向东。

  “孙姊姊,你先去看看,我们下次再聊。”公孙萼看婉容这样着急。

  “你别给她骗了!她就是爱大惊小怪。”孙薏茹瞪婉容一眼。“你还不走!”

  婉容无可奈何,只得走。走没几步,忽见公孙良信朝这边走来,逼不得已,她只好向他求救。

  “我要你帮我一个忙!”她咽下自尊说。

  公孙良信忘情地凝望她,柔声间:“什么事?”

  她把情形跟公孙良信说明一下,要他出面劝孙薏茹尽快给柳伶儿药。

  由她焦急的神情,公孙良信确信柳伶儿对她的重要性。“伶儿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对你如此重要?”

  “我只能告诉你,如果伶儿小姐有什么差错,我也活不下去了!”她含糊地回答,以为公孙良信会继续逼问她。

  没料到,公孙良信二话不说,立刻去见孙薏茹。

  他三言两语就让孙薏茹心甘情愿地答应马上给柳伶儿药,婉容焦急地跟她回房取药,和公孙良信错身时,她快速地看他一眼,无言地说了声“谢谢”。

  第五章

  严钰推门进来,快急地说:“龙螗说,你有急事见我……”倏地,他脸色沉了下来,严峻地问:“她出了什么事?”

  “小……小姐现在已经没事了……”婉容把事情详细地报告了。

  “时间缩短为七日了,得马上行动!”严钰沉吟道:“你有把握拿到‘东西’了吗?”

  “孙薏茹取药时,奴婢在旁记下了藏药之处,绝对没有问题!”

  “我即刻带她回宫,你今晚行动,拿到‘东西’以后,七日内赶回宫。”

  “遵命!”

  ☆ ☆ ☆

  黑夜,还有浓得令人觉得忧郁的雾气。

  婉容悄声从孙薏茹房里出来,小心地合上门──

  “你是为了柳伶儿来的?”

  她缓缓地回头,寻着声音找到了站在阴影中的公孙良信。

  她认命地开了闭眼,阴郁地说:“又是你。”

  “你拿到柳伶儿的药了?”公孙良信已猜测出婉容隐瞒身分在孙家为奴的目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要是想捉我,就动手呀!”婉容怒声问,他的出现强烈干扰她的情绪,为何她一接触他的眼神,心中就有种惶然不安的心悸?

  “事情若是如此单纯就好了!”公孙良信低声咆哮。“我要是想捉你,早就揭发你的身分,何苦这样折磨──”

  “不要说了!”她害怕听到接下来他要说的话,她有任务在身,不能为了他……她紧闭心门,不让他饱含感情的话语融化她的心。

  她绝决地仰起苍白的脸,冷淡地说:“我要走了──”

  公孙良信顾不得男女之嫌,纵身揽住她,声音低嘎地问:“你不怕我不顾一切地留下你?”

  “你留不住我的!如果我完成不了任务,只有一条路──死!”她带着淡淡的笑容回答,清澈的眼眸不畏不惧,无来由地,她就是知道他不会为难她。

  公孙良信听了,痛楚而深情地凝视她许久,一咬牙闭上了眼。“你快走吧!”

  在这一瞬间,婉容发觉自己竟喜欢上了他!短暂的交会,她的心已在不知不觉中交付予他,她纵容自己最后一次凝视他,冲动地,她移近他,在他坚毅的下巴上印上蝶舞般的轻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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