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了,你没回家?”他索性也蹲了下来,和纪如芬一块儿看。
“嗳!……”她胡乱点头,想着该用什么理由叫他离开。
就在她犹豫着该如何开口时,路那头已传来依月的尖叫声,张松年立刻站起来,他 看见三名蒙面持刀的人将依月围了起来。
老天!一向宁静的校园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张松年想也不想地对纪如芬说:“我去 救依月,你立刻去找人来。”
“不!”纪如芬反射动作似地拉住他:“你不要过去。很危险的,他们有三个人, 还拿着刀子……”她叫。
“所以我才要你去找人来啊!依月是我们的朋友,我们总不能见她被人欺负却不理 吧?”他皱眉。
“我……”
“快去啊!否则就来不及了。”张松年甩开纪如芬的手,往依月那儿跑去。
纪如芬完全慌了手脚,她听见张松年大声对“铁牛”他们吆喝,却不知道自己该怎 么办。
不!她绝不能出面,又不能去找人,还是静静地看吧!反正“铁牛”他们答应过不 会伤害依月,当然也不会对张松年怎么样。
只是吓吓她嘛!没事的。
纪如芬这么告诉自己,然后抖着双腿又蹲了下来。
☆☆☆
“你……你们是谁?想做什么?”依月强迫自己用最不发抖的声音说。可是面对三 个蒙着面,手上又拿着刀的人,别说是个女孩子,换做是一个大男人也会害怕的。
三个歹徒中最魁梧的那个发出不怀好意的奸笑,以明显有些假装的声音说:“问我 们想做什么?哈哈!我们这个样子,难不成还是来请你去喝咖啡的?”
“你……你们要钱吗?”依月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小皮包:“喏!里头有一千多元 ,全……全给你们,拿去吧!”
“什么?”那男子大吼:“你以为少爷我在玩家家酒啊?一千多元就想打发我们? 告诉你,小姐!一千多元不够我们三个吃顿好点的晚餐呢!”他将手中的刀扔来扔去, 一步步向依月逼近。
“我……那是我身边全部的钱了,我只是来见个朋友的,没有带什么钱……对了! 你们……你们快走吧!我朋友马上就来了……”依月一步步往后,可是另一个人立刻上 来堵住她的退路。
“少来这套,我们可是被吓大的。来!小妞!就让我来搜搜你身上,看看是不是真 的只有那么点钱,如果是真的,那我们没第二句话,马上让你走。不过你如果骗我们… …嘿嘿!……后果我就不敢说了。”
“我……我真的只有那些钱。”依月拖延时间,希望有人经过这儿,可以救她。
那个男的奸笑着朝她靠近,想象那双手真要在她身上搜索,依月便觉得一阵恶心。
他的手终于朝她伸过来,依月没有多想只死命地大叫。
“住手!”张松年不知何进出现在依月身边,这令她感激地几乎要跪下了。从那回 分手的谈话之后,他们不曾再有过深谈,有时远远看见了,他甚至不向她点头呢!依月 曾经以为他一定是恨她恨到了极点,没想到出现来救她的竟会是他。
“你是谁?敢阻挠少爷的好事?”说话的还是那个男人,另外两个只是拿着小刀站 在一旁,都没开口。
“你们结伙想抢劫,这个罪名可不小,不如你们放了这位小姐,我们就当今天没发 生这回事,什么都不说。”张松年也知道硬拼的话,自己一定敌不过他们三个,所以试 图和他们讲理,并等待纪如芬找帮手来。
“放屁!”那人吐了口口水:“我这辈子最恨人耍英雄了,怎么?想叫我们走,让 你轻松来个英雄救美?呸!门儿都没有。我告诉你,识相的就走远些,刀子没眼啊!伤 了你可就不好了。”
张松年见他们是不可能放弃了,只好暗暗打量他们三个人,打算尽全力制服其中一个,也许可以迫使他们放了依月和他。
他很容易就选择好了对象。
那个瘦小的男子始终很安静地站在一旁,而且只要你有勇气看向他,会发现他其实 相当害怕,因为他拿刀的手抖得非常明显。张松年马上就知道了,这个人一定是第一次 做坏事,也许是不得已,或有隐情之类的。
张松年于是转向他,不再理会那个高壮的男子。
“兄弟!我想……你是不得已才这么做的吧?”他边说话边向他走近:“算了吧! 何必自毁前途呢?如果你现在离开,我们也不知道你是谁,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他又走了两步:“想想看,这儿随时会有人经过的,如果你们被捉了……”
“老三,别听他放屁……”高大的男子出声警告自己的同伙。
就是这时候了。
张松年朝那个瘦小的老三扑过去,试图夺下他手中的刀,两人拉拉扯扯。而这突来 的变故使依月和另外的两名歹徒都楞住了,不知道该帮忙,还是该喊停。
“老三!刀子千万不能给他,上头有你的指纹啊!”一直没说过话的坏人开口
了,而他这句话似乎给“老三”很大的刺激,他更努力地抢夺刀子,深怕自己的指 纹真落入他人手中,成为不利于他的证据。
一切就像电影中的慢动作,然后是张松年发出凄厉的叫声,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包 括躲在远处的纪如芬。
“老三”的手一如之前那样抖个不停,不同的是手上的刀子此时沾满了鲜血。
张松年双手抱着腹部,倒在地上竟连动都不再动了。
依月首先恢复过来,她扑到张松年身旁不断地叫他,而他双眼紧闭,好象连呼吸都 离他远去了。依月指着“老三”哭叫道:“你杀了他了!你杀了他了!”
“不……不是我,是他自己……”被称做“老三”的人看着手中的刀,又看看躺在 地上的人,仿佛无法相信自己所做的事。
为首的歹徒诅咒了一句,说:“不是要你小心,别伤人吗?现在你他妈的竟然杀死 人了。”他知道事情弄成这样,谁也逃不了了,只庆幸人不是他杀的。
这时候纪如芬终于忍无可忍地冲了过来,而当她看见张松年倒在血泊之中,整个人 晃了晃,似乎就要昏倒了。然后她慢慢在他身旁跪下,喃喃地念着:“我叫你别过来的 ,为什么你不听?他们只是吓吓她……不会伤害她的。你这个傻子,她都不要你了,为 什么你还要为她拚命?为什么?为什么你能够这样爱一个人……我……没人这么对我… …没有人……我很差劲吗?我是吗?……你好傻……你好傻……。”她语无伦次地说着 ,在一旁哭泣的依月似乎听懂了些,正想向纪如芬问个清楚,那个极少说话的歹徒忽然 指着张松年:“他动了!他还没死,快送他去医院。”他叫道。
此时大家不分你我,好象忽然都又有了生气,有人去叫救护车,有人努力地给张松年止血。尽管他们原先有着不同的目的,但现在他们衷心期望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 把张松年这个热诚而年轻的生命给救回来。
☆☆☆
依月疲惫地坐在医院病房外,想着这不凡的一夜。原来如芬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找她,只是想整整她。
为什么呢?她们是朋友啊!她叹口气,不明白的事那么多,她真想躲起来,全部不要面对。
一杯水递到她面前,抬头一看是纪如芬,犹豫了几秒,依月还是伸手拿过茶杯,并低声道谢。
纪如芬在她身旁坐下,缓缓地说:“医生说已经没关系了,幸好刀子不大,位置也偏离很多。陈辉正在里头陪他,我……我有事想跟你谈一谈。”
依月这才想起陈辉。他是送钱过来的,还把“铁牛”他们三个痛骂了一顿,要他们 先各自回去,等张松年醒了再决定怎么处置他们。幸好有他,否则这一团乱的,依月根 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我真的无意伤害你或张松年。”纪如芬说。
“那你又怎么会费心去找来『铁牛』他们?难道就为了和我开玩笑?”依月疑惑而痛心地问。
“对不起!我……我只是一时太生气了……”
“我做了什么事让你生气?”
“你……我看见你和何思云在一起。”
“何思云?”依月脑中还是一片乱,一时对这个名字反应不过来。
“你明知我很迷他,而你和他那么熟,竟然不告诉我。”纪如芬看看她:“记得吗 ?当时你表现得好象你多讨厌他似的,你甚至撕了他写的书啊!”
依月这会儿全明白了,她……如芬原来是为了林澈……,她叹了口气,为这一切感 到无奈。
“你……你也太幼稚了吧!这样就值得你做出这么可怕的事来?”
“我说了我是一时冲动啊!我看见你们亲热地走在一块儿,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一样,竟相信你真的讨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