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好像愈来愈铁青、语调也愈来愈寒凉了,阮阮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似乎不该这么诚实的说。
「对、对不起嘛……我又没有经验……」所以才会傻傻的让人给骗去!
阮阮好无辜地眨着水眸委屈道,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教沈怀德心底纵有再旺盛的怒火,也滋地一声被浇熄了。
「算了,我又没真怪妳,妳就别再哭了。」一把将眼泪再次落下的她拥入怀中,他无力地叹息。
是了,之前他一直想不透,单纯的阮阮怎么可能突然转了性,原来是有只该死的狗头军师在那里乱出鬼主意啊!
「老天,妳别再哭了!」无奈地低喊一声,他再也忍不住地俯下头,吻上怀中的泪人儿。
「……唔!」软嫩嫩的唇教人给夺去了发声权,阮阮只能瞪大了一双哭得红通通的兔儿眼,望着近在咫尺的男性俊颜。
一个吻,带着些许焦心、些许急切以及满满的相思,缠绵浓密地交融着,直到许久过后,气息微乱的两人才依依下舍地结束这一吻。
「这样……安静多了。」意犹末尽地轻舔着唇,他嗓音略沉地说道。
「什、什么嘛!你在说什么呀?」她不满地微嗔。
羞红了脸儿,阮阮这才发现人来人往的机场内,不少好奇的目光投注在他俩身上,教她困窘得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讨厌!这里是台湾又不是纽约,大庭广众下热吻简直羞死人了!
「还敢抗议?妳以为是谁害我急得食不下咽、马不停蹄地从美国一路追来台湾?嗯?妳说话啊!」捏捏她软嫩的粉颊,沈怀德佯怒地哼道,一席话堵得她哑口无言,心头却有一股甜丝丝的感觉缓缓生起。
原来,他和她都是一样的呵。
同样为了这份感情焦虑紧张、小心翼翼却又怀抱着渴望,这项认知让阮阮放下了原本高悬着的一颗心,那夜相依相属的甜蜜感觉再次回到她心头,也让她鼓起勇气、下定决心,再也不会胆小得错放眼前的真爱!
「对不起,怀德!」看着眼前俊颜微恙,怎么也掩不住眼角疲惫的男人,她知道,自己欠他一句道歉。
「哼,妳以为一句道歉就能补偿我吗?」佯怒地哼了声,他故意说道。
「那不然……」美眸转了转,阮阮踮起脚尖附在他耳畔小小声地、红着脸儿大胆地向他提出了超华丽的「补偿计划」。
「这样,你说可以吗?」末了,她微侧着脑袋,好无辜、好诱人地征询他的意见。
「嗯,听起来……还不赖!」
用尽全身力气把持着自己,不要像头饿坏的馋狼一样,在大庭广众下扑倒自动送上门的小绵羊,沈怀德坏坏地勾起唇,一把揽过她的纤腰,朝机场出口直奔而去。
「呀,怀、怀德!」阮阮有些惊慌地低叫,却无法撼动身旁的男人一分一毫。
她还在工作中,他的举动会不会太明目张胆了点?
「既然这是妳的提议,我们就快点回到妳住的地方吧!」迫不及待地宣布,他不理会旁人好奇的目光,大步迈向他期待已久的美好未来。
「咦?我住的地方?可是……」她有话想说。
「没什么好可是的,我快等不及了!」无视于小丰儿的挣扎,他大手一挥,拦了辆计程车就想走人。
艾星琳那女人的行李早交给别的工作人员,阮阮现在可是完完全全属于他,他才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呢!
「但是,怀德……我在台北住的是员工宿舍耶!」遥望远去的工作同仁,阮阮无力地叹息。
在台北,除了公司安排的员工分租宿舍,她根本没有地方可去,但怀德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跟着住进去?偏偏自己又穷得连饭店旅舍都付不起,不然至少还能帮他找一个栖身之所,这个问题让她伤透了脑筋。
「哦?是这样吗?」
然而沈怀德闻言却像是没事儿的人似地,一点也不在意,表情看起来……好像还有点儿窃喜?
「不然这样吧,妳那里不方便,那就让我们直奔『我』的住所吧!」他好大方地建议。
「咦?你的住所?」瞪大了美眸,阮阮无言。
他连在台北都有住处?未免太神通广大了吧!
「是啊!这段时间,妳就来搬来我的住处吧。」像个正牌地主热情地招待外来客,沈怀德开怀道,让她一时间有些分不清,究竟谁才是土生土长的在地人了,和他一比,自己好像逊掉了说!
「到你那里住……」脑袋一转,她粉脸儿蓦地红透。
这样,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同居关系」呀?
「怎么,妳不愿意吗?」一双深情款款、魅力十足的黑眸,扫向身旁犹疑不定的小女人,他极力诱拐她进狼窟……呃,不!是他环境优美整洁舒适的台北住所。
「嗯,如果你方便的话。」
微微地、几不可见地轻点了下头,阮阮的回复虽然又轻又浅,可仍让他听了个清楚。
他满心欢喜地拥紧了害羞的她,从纽约飞往台湾途中的那些心慌、焦躁全都一扫而空,因为她羞涩表达出的情意而误会冰释,也让他在心底发誓,再也不错放这个让他心疼又心动的小女人了!
于是,就在分离了三十个钟头后,沈怀德和阮阮,再次在距纽约数千公里之遥的台湾相见,也即将展开两人初体验的同居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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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策!这真是天大的失策!
虽然能够同住一个屋檐下,但沈怀德却没好气地发现,他和阮阮真正能培养感情的时间仍是少得可怜,而这一切问题的肇因,依旧在于艾星琳那个麻烦的女人身上。
「对不起,怀德,我又回来晚了。」
晚上十点多,阮阮拖着有些疲倦的身子回到住所,小脸上满是歉意。
「别这么说,吃过饭了吗?」
微笑地摇摇头,他心疼地上前,见她闻言点头才放下一颗心,接过她手中抱着的文件与牛皮纸袋。
这些日子阮阮忙着帮艾星琳整理在纽约时的心得与照片,为的就是赶在游学话题退烧前,凭着艾星琳的知名度出版一本《星琳纽约游学日记》,这书虽然美其名为艾星琳私房日记,但实际上里头的文字大多是由阮阮和出版社人员合力编写完成,至于在纽约三天两头就跷课不见人影的女主角,充其量只是负责提供游玩时的照片罢了。
「妳还在忙着帮那女人编日记吗?」沈怀德皱了皱眉。
「没办法,星琳她行程太满了,没空啊!不过写这些东西也挺好玩的喔!」拿出今天定下的文字稿献宝,阮阮笑得一脸满足。
「我看这内容,全都是妳的游学日记吧?」翻了翻手中的稿件与插图,他哑然失笑。
难怪这小女人会做得这么起劲,原来她把自己的经验全写进日记,其中还包括了他带她去走过的景点,和出游时发生的一些小插曲,内容生动活泼挺像一回事,只可惜这书最终还是得挂上艾星琳的名字出版,身为幕后功臣的阮阮却连名字也不会写上……
「忠哥和星琳都说随我发挥,所以我就忍不住多写了一点,嘿嘿!」似是十分得意地吐吐舌,对于署名这件事她倒不是很在乎。
「妳呀,做得开心就好!」深知她这种不爱抢功劳的性子,沈怀德只是没辙地笑了笑,宠溺地揉揉她的发,旋即又皱起眉问:「这么晚回来,怎么不打通电话要我去接妳?」
「这里是台湾,我一个人不要紧的;再说,你不也在忙吗?」看了眼他摆在桌前的笔记型电脑,阮阮微笑。
打从在纽约时,他就时时伴着那台笔记型电脑,连到了台湾都带在身边,那里头应该有很重要的东西吧?
是……有关于他的「秘密」的东西吗?
阮阮心底这么猜测,却没有勇气开口问他。
「呃,还好……只是一些工作上的联络,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妳比较重要嘛!」心虚地左瞟右瞄,这时候他终于发现,自己当初一时兴起隐瞒了真实身分,竟造成了现在有口难言的窘境。
见到他的迟疑,她垂下了眸,软言又道:「你不用特意来接我下班啦!更何况你要来也是坐捷运,多不方便?还要多花一个人的车钱。」
怀德在台北没有车,若真要每天接送她上下班,也只能陪着她搭捷运,多花时间和金钱。
再说,她也不想成为处处依赖着他的女人,因为她好怕终有一天,他会厌倦了自己,发现他值得更好、更精明的女性,而不是像她一样个性胆小又没有什么才华特长的女人……
无意识地紧揪着自个儿衣襬,阮阮心底还是有点在意,怀德那个隐藏的秘密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他从来不肯对自己提起?难道,是因为她还不够资格知道吗?一想到这里,她的心情不免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