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礼貌的臭小子,就算不知道怎么称赞别人,起码也得跟她说句她气色很好之类的好话。
她美丽的大女儿可是再过不久就要嫁给他爸爸了,说起来都是一家人了嘛。
「哎唷妈,我是问你有没有跟他说什么关于我的事,又不是问你他目中无人的态度有没有改!」
「没有、没有!我自己的女儿都不见得要跟我说什么了,人家是我什么人,干么要特地来跟我这个老太婆说话?」
言下之意就是非常的在乎,乔可言没有在第一时间把向斯是她老板的事实呈上。
「妈,你就不能挑别天教训我吗?」她含着一泡眼泪,「我很痛耶。」
三度耶!难道她以为有着个火辣辣的三度痔疮,会让小菊花很舒服吗?
「我早说过你活该了,别叫了,反正开一开就好了。」
反正都在医院了,干脆就一次解决这个心腹大患吧。
「这个不是重点呀!」乔可言的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她骨折手术后的复元情况很好,早就可以出院了,现在为了开痔疮而得多住几天,她怎么说得出口呀?
就算顺利开完了,也得在家休息一个星期左右,她要用什么理由请这个假?
她不想让别人,尤其是老板,知道她的隐疾呀!
自从在他面前撑破牛仔裤之后,她就一直处于想寻死的状态,为什么会那么丢脸呢?
她每天提心吊胆着,不知道哪一天老板会想起这个悲惨的事件,好好的嘲笑她一番。
「妈,拜托你别说了嘛,人家真的好痛啦,呜呜。」
忍不住的,乔可言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
看女儿哭得可怜,桑雯也就停止落井下石,「好啦,我不说了,你自己要懂得照顾身体,妈妈难道能跟在你身边一辈子吗?」
乔可言只是咬着棉被哭,也不知道是太痛了,还是最近这些事让她觉得太丢脸了。
「你姊姊下个星期天要嫁了,我就只剩下你要担心了。还好陈太太的儿子对你很满意,你呀,给我争气一点,好好的抓住机会,就算是闪电结婚我也不会反对的。」
「妈呀!我才见过他几次面,你就要我嫁给他,不会太快吗?」
就算是火箭时代,也没有人冲得那么快的啦!
「结婚靠的就是冲动嘛!你不趁他想的时候答应,等他一冷静下来,说不定就反悔了。以你的条件,能够嫁给陈伟文这样的人,已经算是祖先保佑喽。
「人长得不错,脾气好,家里又有钱,最难得的是他居然对你很满意,这种女婿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喔!」
「好啦,我知道了啦!」她赌气的拉起棉被,将自己盖住。
是呀、是呀,她知道陈伟文人真的很好,温柔又有礼貌,绝对不会笑她是笨蛋、丑女、胖子,也不会把她当佣人使唤来使唤去。
更加不会动不动就对她大呼小叫,也不会乱发脾气,从他嘴里,绝对听不到什么刻薄恶毒的言语。
他真的是一个温柔的好人。
如果他跟她求婚,那真是近年来她唯一遇上的好事。
可是,她却有点迷惘,有点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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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可言拿着一个气圈垫、一条小毛毯,缓慢的走到医院后面的人工湖。
她挑了一张面湖的石椅,仔细的摆好气圈,小心的坐上去之后,再用毛毯盖住,「哇,真是太舒服了。」
她坐在石椅上享受温柔的阳光拂照,总算除掉那个三度心腹大患,她觉得好开心、好快乐,也好轻松。
她很感激这个中秋节的连续假期,让那群亚心魔党全放假出去玩了,没有到医院骚扰她,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己目前的惨状。
绝对会被大家笑死的。
她闭上眼睛,感觉有一阵凉风轻抚着她的脸,「真是舒服。」
「是呀,你舒服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她猛然睁开眼,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老、老板?」
向斯穿著一件白衬衫,双手插在牛仔裤里,打扮得非常休闲,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干么?活见鬼呀,这么惊讶?」
「你怎么会来这?」
她的惊讶中带着隐约的高兴和担忧,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有这种矛盾的情绪。
照道理说,只要他一出现,她就应该开始全身不舒服,担心会有什么厄运降临才对。
怎么会感到有一点点高兴?难道医院待久了,她的脑袋也跟着出问题吗?
「我带葡萄酒出来散步,顺便进来看你死了没。」
「葡萄酒?」乔可言露出防备的表情,似乎怕它随时会冲出来扑倒她。
她刚动过刀的小菊花,可是无法承受这等折磨。
向斯哈哈一笑,「它在车上,警卫不让我带它进来。」
她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
他在她旁边坐下,她立刻闻到他那熟悉的刮胡水味道。
每个星期一,只有他跟她同处的空间里这好闻的味道特别明显,她突然发现,她有点想念那些数不清的黑色星期一。
难得乔可言如此感性,没有想到向斯的恶形恶状,他却偏要破坏这份和谐。
他突然伸手掐住她的脸,把她的嘴挤成O字形,还转来转去的端详着。
「喂,米特,你好象瘦了呢。」
「痛!」她含泪挥掉他的手,「我是病人耶!」
废话,她能不瘦吗?
她根本就不敢吃东西,一怕撑破裤子的糗事重演,二来屁屁痛得她没有任何食欲。
他哈哈笑,「病人?你精神那么好,哪里像个病人?」
乔可言狐疑的看着他,一脸的纳闷。真奇怪,他今天心情很好的样子,是中了乐透吗?
「喂!你瞪着我干么?」
「没有呀。」她连忙否认,「我只是奇怪,你好象很高兴?」
有点不习惯呀。
他脸一板,「怎么,你见不得我心情好,希望我每天都愁云惨雾的吗?」
「当然不是呀,只是没看见你吊着眼睛骂人,有点不习惯而已。」她小心的说着,生怕挨骂。
「什么?喂,你有病呀!好言好语跟你说话,你不喜欢,偏偏喜欢人家扯着喉咙骂你?你莫名其妙!」
乔可言感到一阵安心和熟悉,「也不是喜欢不喜欢,只是习惯。」
这样才对呀,他没有吼得脸红脖子粗,说出刻薄恶毒的言词,会害她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的。
「变态。」他瞪她一眼,「你有毛病,知不知道?」
「我才没有。」是他突然怪里怪气的,感觉才别扭咧。
他霸道的说:「少罗唆,我说你有就有。」
乔可言嘟起嘴,一脸生闷气的样子,一如往常她觉得受到委屈,又辩不清时的模样。
安静了几秒之后,向斯才又开口,「喂!你还要在医院住多久?」
在办公室看不到她的日子,过起来还真没有滋味。
她侧头看他,「干么?」
向斯一楞,随即大声的吼,「干么?你还敢问我干么?你知不知道办公室有多脏呀?每天没有午餐吃的日子,你以为很好过呀?他劈哩啪啦抱怨个不停,电话一响就要去接也很烦!想喝个饮料没人倒来,会让人心情很恶劣,你知不知道?没事就快点出院,在这里好吃懒做的当心越来越胖!」
「真过份!」她气呼呼的瞪着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反抗,「那也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威胁恐吓我,我也不会摔断手!」
最重要的是,他的麻辣火锅和烈酒害她已经造成困扰的痔疮加倍恶化,所以才会到现在还在住院。
但这个理由,她说不出口,所以指责起他来的气势也就弱了一点。
「自己笨就不要牵拖别人!」他伸出食指用力在她头上一戳,「我警告你喔,要是星期二销假上班时,我没看见你,你就倒大楣了。」
「知道了啦!我明天就办出院!」她心不甘情不愿的说:「虽然我的伤势还很严重,手还不能动,提早回去上班会好得更慢,可是因为老板没什么人性,员工只好保重一点,硬撑着不要太早死。」
向斯眉一挑,双手抱胸,「你说什么?胆子很大嘛,我看你住院住野了,这种话也敢说出口?」
「我、我我只是说实话。」
她一时激愤,居然不小心脱口而出真心话,这下完了,会不会被开除呀?
向斯瞪着她,像在研究她脸上的表情,过了一会才说:「真不容易,你也会说实话。」
这倒是一种进步,他真没料到,这个笨蛋认真反抗起来,他居然不怎么生气。
他最讨厌被笨蛋教训,所以一直避开这种情况,没想到真的发生之后,感觉并没有想象中的不舒服。
是他没有想象中的讨厌笨蛋,还是因为对象是米特?
「算了,如果你还需要时间,就告诉我还要多久?还要多久才……」
向斯在警觉到自己将要说出什么话的时候收口。
他居然要她一个承诺?
他要她告诉他,还要多久,他才能够在推开办公室的门时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