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受伤了吗?」他撑住她,一手在她身上摸索,一碰到她的膝盖、脚踝,她就叫得呼天抢地。
「啊——!」她用力拍他。「成少奇,你轻点好不好!」痛、痛死人了!
「你是怎么摔的?」他皱眉,一把将她拦腰抱起。「现在我得带你去找医生了。」这女人真麻烦。他就知道跟她一块儿出国准没好事。
「啊!」她受惊,双臂紧紧抱住他的颈项。
站在一旁的空姐们忍不住开口:「哼,还以为自己多清高呢,原来是用这招来吸引男人,还敢说别人。」
「看不下去了,走,我们走。」另一个空姐呼应。
江巧灵听在耳里,有气无处发,只能看著她们—个个扭腰摆臀离开。「都是你害的啦!」啪!她一掌拍上他的背。
「嘿!」成少奇吃痛,低头怒视她。「你对救命恩人是这样的态度吗?!」这女人,他实在拿她没辙!
「什么救命恩人!」她气极。「根本就是你害我跌倒,还害我名誉受损的!」反正一切都该怪这个到处留情的花花公子!
「我害你?」他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而且还被她不实的指控搞得有点毛了。「还跟你的名誉有关?」
「当然!你没听见吗,她们说我是故意跌倒来吸引你,跟你这种人扯上关系,这不是害我名誉受损是什么?」
「哈!」他冷笑。「这样说来,想因为我而名誉受损的女人可多了,江巧灵,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信不信我就在这里把你丢下。」
「你威胁我?!」
「是。」他昂起头。「现在如何,你要跟我道歉,还是自己一个人去看医生?」虽然他根本用不著跟她计较,但他就是很计较。
「你——我——」她挣扎著要下来。「有什么了不起,我自己去!」
「你这女人,一点都不可爱!」他气结。「既然如此,你自己想办法吧!」说著,他把她放下。
「啊!」一时使不上力,她整个人跌坐地面,俏臀直接和地板用力亲吻。
痛痛痛痛痛……
不可爱?他说她不可爱?长得这么「幼齿」,可爱是她剩下的唯一优点,而他竟然说她不可爱?
难道那些空姐就很可爱吗?在他眼里,她就这样比不上别人吗?屁股痛加上心痛,她不禁悲从中来,哇一声,用力大哭。
「你——你干什么?」他有些慌了。「是又跌伤了吗?哪里痛?我看看。」刚才实在不应该那么用力放她下来的。他对待女人向来温柔,毕竟女人就是生来让人疼的,可不知为何遇上她,他所有的一切就失了准头。
「走开啦!」她边哭边打他。「痛死摔死都不关你的事,呜……不对!都关你的事,都是你害的!我要是死在亚马逊,坐飞机也要飞回去找你报仇……呜~~我就知道我会挂在亚马逊啦~~哇~~」
太夸张了吧,他愣住。
呆了半晌,成少奇才忍不住叹了口气。这真是他自找的。
「好吧,算我倒——咳!我的意思是,都算我的错,我带你去找医生,你就别哭了好吧?」他蹲在地上,像哄小孩似地哄她。「还有,有我在,你绝对不会死在亚马逊的。」
「哇啊~~」她哭得更凶了。「就……就是因为有你在我才担心……你对我这么恶劣……呜哇~~」
他叹口气。「不然你想怎么样,你说吧。」
「我——呜~~我好痛~~」
「哪里痛?」他耐著性子问。
「脚痛、屁股痛、头痛:心痛,到处都痛,呜哇~~我要回家,我不要死在这里啦~~」哭到伤心处,她乾脆趴在行李箱上。
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们才坐了将近三十个小时的飞机到这里来,你该不会现在要回家吧?」
「呜~~是你自己问我想怎样的!这里好热,我又累又痛又好可怜,没错,我是想回家,我心情不好随便说说不行吗?你以为我江巧灵是什么人?遇到困难就打退堂鼓吗?」她咬牙。「告诉你,我一定会完成任务再回去的!」
要是现在就回去,岂不是要永远被他看不起?她江巧灵可不是这样没用的人。
「如果你还有能力完成任务的话。」他无语地看了看天空。
「为什么没有?」她反驳。「我当然有能力,你少看不起人!」
「是啊,」他看著坐在地上的她,微微撇嘴。「如果接下来的行程我都可以背著或抱著你的话,你应该是有能力完成任务的吧。」
「我——谁要你背我抱我了,我自己可以……想办法……」她扶著行李,挣扎著站起,但却因为疼痛,整张脸变得惨白。
见她咬牙硬撑的模样,他深吸口气,不禁有些懊悔自己用话激她。「再怎么样,也得要先看过医生吧?」
「这种地方,会有专治跌打损伤的中医吗?」她握紧拳头。「先说好喔,你别想把我送进医院开刀打石膏,我不会同意的!噢痛!」说话太过激动,她忍不住喊出来。
「我知道。」他无可奈何,弯腰将她抱起。「我们先去找中医,这样行了吧?瞧你这样子,我看明天还是搭机回台湾比较妥当。」他可不想让她在这儿「因公殉职」。
「不要!」她反对。
才抵达机场就要回头,那她这趟出差算什么,回去会被人笑掉大牙的。
「长官是我,要不要回去,由我决定。」对於她的固执,他开始不悦。「我保证回去会让大家知道你的敬业态度,而坚持要回国的那个人是我,这样行了吧?」
啊?心底的想法被他发现,她有点尴尬。「那——」
「这样还不行?难道你要我打昏你再带回台湾?」他的眉心紧皱。
「那——好吧。」她破涕为笑。
他做了台阶给她下,她还是赶快下台一鞠躬好了。其实,她根本就很想回台湾,只不过怕这样回去太丢脸,既然有人给她做挡箭牌,那她就笑纳喽。
呵呵,原来他还有点良心嘛。
「好就好。」这一笑,让他一震。没想到她笑起来,这么……吸引人……
搞什么。他收摄心神,招来提行李的人,自己则抱著她,往前走去。
「那个——」她小声地开口。
哇,心脏怦怦跳耶。
虽然她不喜欢花心的帅哥,可再怎么样他还是个帅哥,被他这样抱著,她不禁红了脸。而且她发现他不只是个花花公于,原来他很有力气,而且还很有肌肉……
「嗯哼?」
「我们真的可以回台湾吗?」她睁著大眼。
「我向来说话算话。」
「那——」她犹豫著要不要开口。
「有什么话你就一次说完吧。」他往前走,脚步稳健。
「我是想——」她窝进他胸膛,有点不好意思。「你可不可以不要跟老板讲……我怕他知道之後,会不用我了。」
他的心一震,因著她无心的举动。不过她的话却让他有些恼。「你应该担心的是我吧!当初录用你的是我、让你坐商务舱的是我、现在让你回台湾的也是我,邵正洛和我是合夥人,你以为只有他有决定权吗?」
「啊?」她呆愣住。
突然间,她恍然大悟。原来之前他之所以会生气,是在气她感谢错了人?
呵呵,原来男人也这么小气啊。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感谢你、巴结你了?」她仰起头。
「你……」他低下头,望著她的小脸。
她的身材比想像中好、她的笑容比想像中迷人、甚至连她生气和哭泣的模样也有点可爱,而她的唇……
「喂!喂!」她唤。
「啊?喔,你刚才说了什么吗?」他这才回过神来。
可恶!竟敢不专心听她说话!「你这人很没礼貌耶,跟人家说话随便闪神。我知道,你还在想刚才那些空姐对不对?你这个到处留情的色狼。」
「色狼?!你在说什么?」
女人真是不可理喻。前一刻还哭得梨花带雨,下一刻就开始骂人,还骂得跟他们之前的谈话完全无关,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什么你自己知道。」她生气。只是……天知道她为什么生气。
简直莫名其妙!他瞪著她,停下脚步。「我如果真是色狼,你现在还会毫发无伤地在这里吗?」
「我脚扭伤,搞不好还骨折。」
「那跟我是不是色狼有什么关系?」他快被她气疯了。「更何况,我根本不是!」
「是没有关系,我只是跟你说我并不是毫发无伤!」她回话。「还有,用情不专的男人,跟色狼也差不了多少。因为你根本不懂什么叫爱!」想起先前在办公室看到的那一幕,她心里就有气。
「我用情不专?我不懂爱情?你——」突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等等——」
「怎样,要吵来吵啊!贬低爱情、用情不专的花花公子最讨人厌了!」她豁出去了,根本不管自己是不是在人家「手上」。
他眯起眼。
「干么这样看人……」他突如其来的安静凝视,让她有点毛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