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军愤怒地一拍桌子。
「那家伙一天不除,就不断会有无辜少女受害!聂平,我们必须采取行动,不能再忍了。」
聂平点头,指着手中的衙门纪录对他们两人说:「瞧瞧这个,似乎是官差在命案现场发现的。」
楚君逸和石破军都靠过来。
「这画的是什么东西啊?」石破军看了之后皱眉问。
「看来像是某种暗器。」楚君逸凝神思索着:「这上头的图案我似乎在哪儿见过。 」
「是『黑风寨』吗?」聂平问。
「黑风寨?」楚君逸拿过衙门的纪录看了好半晌。「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 ,骷髅头的确是黑风寨的标志,如果上头画的这暗器是命案现场所发现的,那么——」
「凶手极有可能是黑风寨的人?」石破军倏地站起来。「那我们还等什么?这就杀 上黑风寨去,非要把那个禽兽不如的杀人凶手给揪出来啊!」
「石兄且稍安勿躁,此事还有待多方商榷。」楚君逸示意他们俩坐下,接着道:「 黑风寨的前任寨主是个山贼,领着一群手下据山为王、拦路劫掠。我在朝为官时,朝廷 曾数次派人围剿,甚至招降,但始终是无功而返,皇上为此还大感头疼。之后过了两年 ,山里忽然静了,听说是寨主换了人,从此不再有路人遭抢劫或杀害,直到我辞去官职隐居银月山庄,数年来都没听闻山里有什么事情,朝廷上下也松了口 气哪!」
石破军闻言耸起眉。
「楚兄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黑风寨已有数年不曾为乱,这暗器何以会突然出现在命案现场?实在教人疑惑。」楚君逸回答。
「但这暗器是仅有的线索,无论如何我们都得走一趟黑风寨。」聂平说。
「这当然。」楚君逸点头。「只是此行切记谨言慎行,在未查明事实前勿贸然行动 。传闻黑风寨现任当家是个惹不得的难缠人物,性格冷傲不喜与人为友,但肯冒险与他 为敌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我这么说你们了解了吧?」
石破军怀疑地蹙眉。聂平则微笑着点头道:「我们会注意的。」
「本来我应该随两位走一趟,但是——」楚君逸一脸的歉意。
石破军则爽朗地笑了。
「以嫂子目前的状况,楚兄走不开也是可以理解的,我和聂平不会在意,楚兄也千 万别耿耿于怀才好。」
「是啊!」聂平也接着说:「这件事就交给我们俩,楚兄还是留在银月山庄里吧! 这样家里的女眷也好有人照应。」
「说起女眷——」楚君逸抬起头问:「梦月呢?都要中午了,怎么还不见她的人影 ?」
「她啊——」聂平清清喉咙。「好象还在睡。」
「还在睡?」楚君逸脸上浮现笑意。「真是难得,那丫头有时候比家丁们还早起呢 !」
「我想她是太累了。」聂平又轻咳了声。
「我想也是。」石破军在一旁频频点头。「肯定是有人让她睡晚了,今儿个才会累 得起不来。」
聂平皱眉白了他一眼,脸上难得地出现了一抹红潮。
楚君逸见了嘴角高扬;石破军则是不客气地哈哈大笑。
聂平只能无奈地由他们去。总算楚君逸是个沉稳的人,场面终于控制住了,话题也 由他的洞房花烛夜转回了正事上。
「你和梦月才成亲,现在离开的话会不会有点说不过去?」石破军看着聂平。
「该怎么跟她说呢?」
「石兄用不着担心。」开口回答的是楚君逸。「梦月那里,我想聂平能摆平的。」
聂平点点头。
「这事我自个儿会处理。」
「那么——我们预计何时前往黑风寨?」石破军问。
「明天。」聂平微笑着回答。
☆☆☆
「聂平呢?我到处都找不到他。」楚梦月一进大厅就嚷着。
厅里江青璃正替楚君逸倒茶,让她给吓了一跳,差点把茶都洒了。
「你已为人妻,怎么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的呢?」楚君逸皱眉对她说。
江青璃则放下茶壶,拉了拉夫婿的衣袖:「好了啦!怎么说梦月也是个新娘子,你 就别训她了。」她微微蹙眉对丈夫说。
极度宠溺妻子的楚君逸只能摇头叹息;江青璃则招招手要楚梦月过来。
「睢你!一开口就是找聂平,完全成了别人家的媳妇儿了。」她笑着说。
楚梦月闻言双颊随即染上红霞。
「三哥!」楚梦月转而向楚君逸求援。「你看嫂嫂啦!摆明了就是取笑人家嘛!」
「有什么关系?难得她有这兴致。」楚君逸说着,朝妻子露出微笑。
楚梦月只能鼓起双颊瞪着他。妹妹果然还是比不过妻子,她在心里嘀咕着。
「找聂平吗?他进城去了。」楚君逸喝了口茶,这才说出聂平的去处。
「进城去了?」楚梦月诧异地喊了声,接着开始跺脚。「他好可恶,进城去玩也不 带人家一块儿去。」
「我想聂平不是去玩。」江青璃道。
「不是去玩,那么就是去买东西喽?」
「也不是吧!听你三哥说他进城是办正事去了。」
楚梦月转向楚君逸。
「聂平究竟进城去做什么?三哥。」她问。
「去衙门调查一些事情。」
「衙门?」楚梦月喊。「他为什么——」
「你就别多问了。」楚君逸打断她。「聂平回来后自然会把事情告诉你。」
楚梦月不情不愿地闭上嘴,后来干脆赌气回房里去了。她才成亲一天,一天而已耶 !第二天就找不着丈夫了,大家又都神秘兮兮的什么也不肯告诉她,这种感觉真不舒服 。
她就坐在桌前嘟着嘴,鹊儿端着饭菜进房来。
「早饭午饭都没吃,小姐一定饿了吧?」
「谁饿了?不吃不吃。」楚梦月嚷着,肚子却马上跟着咕噜咕噜地嚷了起来,她只 得很没立场地招手要鹊儿把饭菜搁在桌上。「你陪陪我吧!鹊儿,我好不开心,食欲一 定很差。」
「为什么不开心?昨天可是小姐的大喜之日哪!」鹊儿疑惑地问。
「什么大喜之日?不要嫁人还好些。」楚梦月咽下嘴里的东西。「一早起床就不见 丈夫的踪影,你不晓得那种感觉,就像个弃妇一样。」
「什么一早起床?小姐起床时太阳都要下山了不是吗?」
「那又怎么样?」楚梦月有些恼羞成怒。「他可以叫醒我啊!又不是我自己喜欢睡 到这时候。」
「姑爷是体贴你嘛!知道你累了,所以才不喊醒你。」
「啊!」楚梦月叫了声。「连你这个丫头都来取笑我,你还没嫁人呢!怎么可以说 这种话?」
鹊儿眨眨眼一脸的不明所以。
「办婚事本来就是又忙又累,我这么说错了吗?」
「就这样?你真的没其它意思?」
「什么其它意思啊?鹊儿不明白。」
见鹊儿脸上写满「不懂」,楚梦月总算放过了她。想来鹊儿这丫头年纪轻又单纯, 又怎么会懂得夫妻间的事?她自个儿都是昨晚才知道的呢!
这么想楚梦月脸又红了,赶忙将话题带往别处。
「你知道姑爷上哪儿去了吗?」她问。
鹊儿摇摇头。
「姑爷和石破军骑马出去了,但我不知道他们要上哪儿去。」
「听说是上衙门办事。」
「衙门啊?」鹊儿皱起眉。
「奇怪吧?他们又不是官差,能上衙门办什么事?」
「啊!」鹊儿这可想起来了。「说不定是为了早上——小姐,鹊儿早上进城去替庄 主夫人抓药,碰上了一件事呢!」
「什么事你倒是快说,别吊我胃口啊!」楚梦月忙说。
鹊儿看了看桌上的餐盘,喃喃咕哝道:「说什么食欲很差,小姐的胃口其实好得很 嘛!」
☆☆☆
聂平推开房门,看见楚梦月就坐在桌前,于是耸起了眉微笑问:「你还没睡啊?」
「你是不是希望我从早睡到晚,接着再从晚上睡到早上?」楚梦月看了他一眼,一 张嘴嘟得有半天高。
聂平是明眼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你在生我的气吗?因为我早上没叫醒你?」他问。
楚梦月轻哼一声,撇过头去不理他。
「你睡得那么熟,我不忍心叫醒你,这样也错了吗?」聂平扬扬嘴角说。
「人家一直睡到下午,好丢脸你知不知道?」楚梦月在桌子底下跺脚。
「一直睡到下午吗?」聂平蹙眉。「昨晚我果然是过份了点。」
楚梦月无奈地又羞红了脸。为什么连自己的夫婿都要取笑她?洞房花烛夜又不是她 一个人的。
「好了,你不会为了这事气了一整天吧?我是心疼你才希望你好好休息啊!」
聂平说。
「甜言蜜语。」她撅着嘴嘀咕。
「又怎么了?」
「你扔下我自己进城去了不是吗?」
「我和石兄有点事情——」
「所以就把我忘了吗?昨天还咬着人家耳朵说好听话,隔天就不见人影——」
她说着忽然掉下眼泪,聂平一看真是楞住了,好半晌才略显慌乱地将她拥入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