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少说,你和骆昔浪马上给我离开青梅镇,再让我碰上的话,我可不保证能以礼相待。”他撂下狠话,后面的十几人立即出声附和。
“我们来青梅镇的目的尚未达成,怎么能在这时候离开?”上官蔻心不悦地回答”。
“白魔离开冰雪原来到青梅镇究竟有什么事?”宋青天问。
“我说过了,不许再这么喊我家公子!”上官蔻心不客气地瞪他。
“我爱怎么喊他就怎么喊。说!你们为什么到青梅镇来?”
“来找人。”
“找什么人?”
“不知道。”
“不知道?”宋青天白色的脸涨红了。“你这是在愚弄本捕头?”
“我是真的不知道嘛!”
“你——”宋捕头深吸了几口气。“你最好把话说清楚,本捕头绝不会纵容你一再出言不逊!”
“你自己说话也不客气啊!”上官蔻心小声嘀咕着,接着才说:“我们来找大娘的儿子,但不知道他们的住处和名字,连姓什么都不清楚,所以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收获,我这么说够清楚了吧?”
“一点也不清楚!”宋青天终于忍不住咆哮,一直努力维持的形象荡然无存。
“本捕头不想再听你胡言乱语,你马上回客栈收拾东西,本捕头要亲眼看见你和骆昔湿离开青梅镇。”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我们还不能离开——”
“这只怕由不得你,你也看见了,青梅镇上上下下全都不欢迎你们。”
“为什么?”上官蔻心既生气又不解。“我们昨天才到青梅镇,又没有做什么坏事,为什么大家这么厌恶我们,非要赶我们出青梅镇?”
人群中有人道:
“骆昔浪哪回来不做坏事?不但白吃白住,还抢走一堆东西!”
“那是镇民自个儿给他的啦!”另外有人低声说。
“人人都惧怕他的妖术,哪里敢说个不字啊?不自动把他要的东西奉上,命岂不是要没了?”
“是啊!是啊!”又有人附议。“从前没有人替我们说话,如今宋捕头上任了,他绝不会允许骆昔浪这样的妖魔留在青梅镇上。”
宋青天因这一番吹捧而面露得意之色,但仍不忘出言指正:
“骆昔浪只是平凡人,他以为披着一头白发就可以假借妖魔之名威吓众人,而你们也就这么乖乖上当,真是不智。”
“我家公子是个平凡人没错,绝对没有假扮妖魔吓你们的意思,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这么怕他!”
“就算骆昔浪不是什么妖魔,他冷酷残暴却是不争的事实啊!青梅镇一天有他在,就一天不得安宁,你们还是快离开吧!别逼得宋捕头动武。”
“没错!你们快滚出青梅镇,否则宋捕头就要招待你们住大牢了。”
“对!滚出去!滚出青梅镇!”
群众开始叫嚣,好象有了宋捕头在,他们什么都不怕了。
上官蔻心听着、看着。怒气逐渐在心里上升。
“真是一群愚民。”她说着撇过头去。“我们不会离开的。”
“你说什么?”宋青天咬牙,右手伸向配剑,握住剑柄。他习武多年,自信满满。已经多年不曾碰上对手,而这小娃儿却无视他的恫吓,一再质疑他的命令,看来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不行了,
“要找的人还没有找到,我和公子是不会离开青梅镇的。”上官蔻心这么说。一方面是为了对大娘的承诺,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心有不甘,她和公子什么都没有做,不应该受到这样的排挤。
宋青天闻言,锵的一声拔出长剑,以自认为豪气的姿态将剑尖直指上官蔻心的鼻尖。
“好言相劝你不接受,那么身为青梅镇的捕头,为了所有的镇民,我只好押着你离开。走!现在就带我去找骆昔波!”
“我——”距离鼻尖不到一寸的长剑闪着冷光,上官蔻心不由倒抽了口气。“我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剑尖更向她靠近。
“再不老实说,我可不客气了。”宋青天道。
“我真的不知道——唉哟!”剑尖一偏,上官蔻心觉得脸颊一阵刺痛,伸手一摸,手上居然有血。“啊!我的脸——你这个臭捕头、死捕头!居然画花了我的脸,这么一来,就算是换穿女装也不漂亮了,我——”
想起不能让公子看见她漂亮的女性装扮,上官蔻心先是难过,但随即就转为气愤,挥开长剑就猛往宋青天身上打。“你算什么青天嘛!是非不分真假不辨,没事还拿把剑偷袭人家,你这个卑鄙小人,我打你!我打死你!”
“住手!快住手!”宋青天边闪边喊。“你这个疯子,再不停下来我真的不客气了!”
“我不停、我不停!还我的脸来!你还我漂亮的脸来啊!”她还在打,完全忘了人家手中还拿着剑。
上官蔻心打着,宋青天则忙着闪避,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指指点点不说,有些人还捂着嘴窃笑,叫宋青天觉得颜面尽失。
他恼羞成怒,不再多说,举高了剑就要朝上官蔻心身上砍,上官蔻心惊呼一声,抱着头蹲了下来。
一定很痛,绝对会痛死人的!上官蔻心这么想着,然后就听见锵的一声,好象是什么东西撞击金属,剑始终没有砍上她,周遭围观的人群发出惊喘,吵杂声剎那间全消失了。
“找我吗?”
冷冷的声音传来。听在上官蔻心耳中却有如天籁。
“公子!”她抬头开心地喊,而一银色身影也在此时由天而降,傲然站立在宋捕头青天面前。
骆昔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头,但是当他转过身,却不见她跟随在后,想折回去找她的欲念就越来越强烈,令他无法漠视。
最后他还是掉头了,站在屋檐上冷眼看着街上发生的一切,看见上官蔻心坐在地上傻笑,也看见那个叫宋青天的领人来找碴。
由于心中仍存怒意,他双手抱胸冷眼旁观,无意插手,一直到宋青天动刀伤了她。
她受了伤,他感觉极度愤怒,正要动手杀了宋青天,她却已早一步向他扑去了。手无缚鸡之力竟还做出这种不经考虑的傻事,他见了不由一愣!
然后宋青天挥剑欲伤上官蔻心,他弹出石子打掉了那把剑,对于这个威风凛凛、大话不断的捕头,他最想做的是扭下他的头。
“我就是骆昔浪,各位找我?”他冷冽的目光扫过,除了宋青天之外的众人纷纷后退,脸色泛白,拼命摇头。
“这么说来,是这位宋捕头找我了?”他看向宋青天。
宋青天因为配剑被击落而神气尽失,此时当着青梅镇这么多镇民的面,他是断不能再退却了,一定得摆平这骆昔浪扳回几分面子。
“是,正是本捕头找你。”宋青天站得挺直,示意某个镇民将地上的剑拾起交予他。“你给我听好了,骆昔浪,青梅镇不欢迎你,你立刻带着你的同伙离开。”
“同伙?”
“就是你身后那孩子,你带着他快快离开青梅镇,莫再回来,否则本捕头——”
宋青天一番话说到这儿就没了下文,因为骆昔浪一个向前便掐住了他的颈子,而宋青天连他是如何动作的都没看清楚,一眨眼他就已经在眼前了,连逃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挥动他手中的长剑抵御了。
“多亏了你提醒。宋捕头,你伤了这孩子的脸,我很不开心。所以要你的头来抵,公平吧?”
宋青天脸色惨白,想摇头却动弹不得,只得以眼神及表情传递他的恐惧。骆昔浪也许不是什么妖魔,但绝对是武学根基深不可测的可怕人物,此刻他终于真切地体验出何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骆昔浪神情冰冷,没有一丝饶过宋青天的意思,而宋青天也因为额上的力道逐渐增大而痛苦不已,众人见状都发出惊呼,但谁也没有胆子上前干涉。
结果竟然是上官蔻心求的情,她见宋青天翻白眼,一副快断气的模样,急忙上前道:
“够了,公子,再不放手要出人命了。”她扯着骆昔浪的衣服。
“我是杀人妖魔,又怎么会在乎这区区一条人命?”骆昔浪仍未松手,神情也一样冰冷。
“不要啊!公子!”上官蔻心焦急地嚷。
“我一定要陷断他的头。”
上官蔻心抱住骆昔浪的腰。
“别这样,公子,快放开他,你不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我知道你绝对不是的!”
骆昔浪转头看着紧贴在他背后的上官蔻心,半晌之后不情愿地松开了手。宋青天软绵绵地跌坐在地,因空气重新灌入肺部而欣喜,捡回一条命的感觉真是笔墨难以形容。
骆昔浪看着宋青天,他在镇民的扶持下已经站了起来,只是脸色仍然铁青,手抚着喉部剧烈咳嗽着。
“头就暂且寄放在你脖子上,哪天心情不好我会再来取。”
宋青天知道自己终于逃过死劫,几乎因虚脱再次倒地。
“用不着高兴得太早,宋捕头,我有件事要你去做,如果办不好,我马上就会心情不好,回来取你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