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脱了我的衣服?”方沁白依然一副愕然的表情。
“就是我,怎么样?想告我非礼良家妇女吗?”。
方沁白把眼光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拉回风允文脸上。
“你跟我——我们做了吗?”她问。
风允文蹙眉,不怎么清楚她指的是什么。
“啊!太差劲了!”方沁白接着说,听起来比较像在自言自语。“人家没有穿漂亮的内衣,也没有洗澡,而且因为喝醉了,居然什么都不记得了?第—次是最珍贵的,我却连痛的感觉都没有,这实在——啊!好可惜呀!真的好可惜呀!”
第四章
这个女人是真的少根筋?还是受到的刺激太大,变傻了?风允文耸起眉,不晓得该如何应付这个神智不清醒的人!
于是就瞪着她看了一会儿,叹口气无奈道:
“你醒了就好办事,衣服换一换快走吧!我还有事情要忙呢!”他说着往客厅走,打算给她一点私有时间。
“喂!等一等。”方沁白喊住他。
“还有什么事?”风允文停下脚步,头都没回一下。
“你……你就这么赶我离开啊?”
“不离开难不成让你在这儿住下?”他终于转过身指着她道:“给你五分钟换衣服,然后我送回家,从今以后希望我们别再碰面了,以免彼此都难受。”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躲在被窝里的方沁白以极度委屈的声音问: “就算我是自愿跟你回来,你也不应该——我们的关系已经不一样了不是吗?你为什么—一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地赶我离开?”她捂住自己的脸。“依莲说的没错,男人就是这么残忍的一种动物……”
“你说够了没?”风允文忍不住了,他几个大步走向她,拉下了她捂住脸的双手。“我们的关系一点也没有改变,和你把我当做女人,双手在我胸前乱摸一通时一模一样,替你换衣服不过是摸了回来,其它什么事也没有,你的想像力发挥过度了!”
方沁白听了眨眨眼睛。
“你是说……我们什么都没做过?”
“答对了。”风允文嘲讽地扯动嘴角。
“为什么呢?”方沁白双手扭拉着床单。“你脱了我的衣服,还……还摸了我……摸了我的身体,既然是这样,为什么我们没有……”
“喂!你这是在抱怨吗?难道你真的希望我趁你烂醉如呢时对你为所欲为?”
方沁白低下头喃喃道:
“男人不都是肉欲的动物吗?为什么……”
“也许是因为你没有足够的魅力吧!”风允文火冒三丈地对她喊,想起自己因为她而大喷鼻血,忍不住愈发生气。“我是逼不得已才把你带回来的,要不是你吐得我们俩满身都是脏东西,我才不会浪费时间脱你的衣服,这点你要搞清楚!”
方沁白少女般的心受到刺伤。
“你用不蓍说成这个样子,我很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女性魅力。”
“是吗?那为什么你说话的样子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好像我知道你赤裸着身体却没向你扑过去是件失礼的事似的?”风允文皮笑肉不笑的。
方沁白脸红了,一部分是因为羞怯,更大的—‘部分却是因为气愤。
“请你出去,我要换衣服了。”她喊。
“请便,”风允文说着朝外头走去。
“等一等。”
“又有什么事?”
“我的衣服呢?”她问。
“啊!”风允文停下脚步。“你不提我差点忘了这回事。衣服太脏,我已经把它们给扔了,包括你的内衣裤。”
有事的时候遍寻不着,不需要他的时候却又忽然出现了。当方沁白穿着风允文的超大衬衫和超长运动裤和风允文走出他家,很巧地就在电梯门前遇上了明显正由外头回来的雷豹。
看见方沁白那一身穿着,他吹了口9肖,对风允文露出了暧昧的笑容。
“是不是太心急,所以把人家的衣服给撕破了?这样不行的,阿风,女人都希望自己的情人温柔体贴,你那么急躁会把这位小姐给吓坏了。”
“你这家伙在说什么鬼话?”风允文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把女人当做日常生活不可或缺的东西吗?”
“错了,女人可不是东西,她们是我可爱的同伴。”
风允文懒得理他了。
“我没有时间跟你闲扯!”他道:“岚若生了个女孩,现在在医院,你先过去吧!顺便买些日用品—起带去,老鹰交代的。”
“那你呢?你不去吗?”雷豹问。
“我当然也会去, 只不过得先把这女人送回她家。”
雷豹看了看满脸通红的方沁白,又看了风允文,不解地皱起眉头问:
“这位小姐是……”
“说来话长,有机会再告诉你。喂!记得上医院去,老鹰电找你好久了。”
“了解。”雷豹回答,并对方沁白露出微笑。“希望还有机会见到你,拜拜。”
走出噶集团大楼,风允文始终绷着——张脸,方沁白旁观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你怎么了?从碰上你朋友开始—直板着脸。”
风允文转头看了她—眼。
“错,我是打从遇见你开始就没什么好脸色,你就将就点吧!”
太沁白神情委屈, “你还在为那件事生气?就是我把你错当成女人……”
“别再提那同事了。”风允文打断她。
“我真的很抱歉,通常我不会这么冒失——”她忽然闭上了嘴,因为风允文正以“再提这件事我就掐死你”的眼神瞪着她。
“过去的事就算了。”他道:“我只希望从今天以后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彼此不要互相妨碍就够了,你了解吗?”
方沁白看了他—眼,随即又低下头。
“你嘴里说算了,脸上表情却不是那么回事,我真不懂了,人们怎么可以说的是——套,做的又是另一套。”她喃喃自浯似地。
风允文耸起眉生气地看着她。
“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只是希望你忘了那件事,别再生我的气了,我实在不喜欢知道这世界上有个人打心眼里恨着我,成天诅咒我不得好死,”
“我从来没有咒骂你。”话从风允文牙缝里挤出来。
“没有吗?你敢说你不会咒骂过我?”她叹气。“为什么你会这么生气呢?你并没有在我的冒失行为下损失任和东西不是吗?而我呢?我却因为你连丢了两个工作,你不觉得我才应该是那个吹胡子瞪眼的人吗?”
风允文听了她的话颇觉讶异。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他问。
“意思就是我‘又’因为你而失业了。方沁白回答。
“又?”风允文蹙眉,方沁白则点点头。
“上回误把你当成模特儿,林老师认为‘云裳’无法在你们百货公司设柜全是我的错。一怒之下炒了我的鱿鱼,这是第一次。离开‘云裳’后,我找了另—个跟服装有关的工作,很凑巧地,公司恰好取得在你们百货公司设柜的权利,而我就跟着一起过来,成了专柜小姐。我从没想过会再碰见你,真的,毕竟你在鹰集团身居高位,不可能有事没事便出现在女装部,谁知道专柜才设立没几天便遭人扒窃,而这鸡毛蒜皮大的事居然也闹上了你那儿——”
“所以呢?你就因此又丢了工作?”
“你判定是我冤枉了客人,让老总知道了,你说我这个工作还保不保得住?”
“真是坏事传千里啊!”风允文不觉对她产生了点同情。
“而且速度还不是普通的快呢!”方沁白叹气,幽幽道:“一直以来朋友都说我待人处事缺乏原则,所以我换了工作之后便力求改变,希望能在我认为是对的事情上坚持己见,哪里知道坚持的结果竟然是这样?”她抬头看他。“你知道吗?我才是被冤枉的;某位从其它百货公司调过来的小姐叫我要特别留意那个客人,说她曾在别的百货公司偷过衣服,之后还是她老公出面,花了一大笔钱才解决了问题。”
“那个警告过你的小姐呢?她为什么不肯出面为你作证?”风允文问。
“我也不懂。”方沁白一脸黯然。“为什么呢?我也是这个时代的人,同样在这个社会生存,为什么我就是无法理解其他人的心态和想法?我跟了林老师这么多年,朋友三番两次劝我离开,我都依依不舍,然而林老师却可以因为我的一个无心之过,就毅然决然将我辞退,丝毫没有留恋。我以为人只要努力都会有收获,只要真心对人迟早也能获得对方真心以待,我错了吗?难道这些想法全都是空洞不切实际的?”
这下子可把风允文给问住了,不要说他最近忙得没空想这些个深奥的问题,就算在从前,他还所事事,成天跟人打架混日子那段时间,他也绝对不会花费任何心思在思索这种无聊的问题上。
正所谓人心难测,这个女人根本就是过分单纯才会因为看清了人性的自私而深受打击。她的原则似乎不适用于这个现实的大环境,也难怪她会这么沮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