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说过讨厌你那样的话了?”风允文又冒火了,这女人还真有本事,一拐着弯说话就能惹他生气。
“你是没说过那样的话,但是也表现得够明显了。”方沁白已经不再流泪,脸上又回复了她一贯有点可怜却又带着坚毅的表情。“虽然是让我住进来了,可是一下班就避着我,要嘛就不回来,再不然就是回来了马上逃出去。煮东西没有人吃,说话也没人理,做什么都得到不理不睬的回应,我又不是木头,怎么可能迟钝得连自己讨人厌了都不知道?”
听完她说的话,风允文诧异地瞪大了眼睛,许久才回过神来。
“老天爷未免给了女人太多想像力了吧?”他喃喃道。“为什么说不朝另一个方向想呢?讨厌一个人是可以不着痕迹地避开,那么如果是喜欢呢?有什么方法可以压抑对一个人日增的情感?”他点头。 “当然有,就是把住在一块儿的两个人拆开来搁在两个地方,让距离和空间发挥一点阻隔冷却的作用。我觉得我能坚持这么做很了不起,因为你根本一点危机自觉都没有。现在我想请问你,白小姐,对于我那超凡的自我克制能力,你所表现出不的应该是感激呢?还是委屈和气愤?”
方沁白眨眨眼,盯着他看了许久,又眨眨眼。然后撇过头去。
“别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她道。啊!为什么心跳得那么快呢”他一定是开玩笑的,那些话绝对不是她以为的那种意思。
风允文盯着她看。
“你真是令我生气啊!白小姐。你以为我喜欢把这种事搬上台面不说吗?要不是你一直闹个不停——”
“因为我闹,所以你就胡乱说些话来哄我?”
风允文耸起眉毛,眼露凶光。
“你这家伙到底把人家的心意当成什么?这种事是可以拿来胡乱说的吗?”
看着他清秀俊逸的脸,方沁白脸红地低下头。
“那么——真的是那个意思吗?”
风允文无奈地点点头。
“可是……为什么呢?我记得你很讨厌我,因为我把你当成女人,还——”
“够了,别提过去那些无聊的事情。”风允文不耐地打断她。
“是啊!发生在我们之间的净是些无聊的事,所以我才不明白你为什么——为什么会……”
“为什么会喜欢你是不是?”动不动就脸红,像一个已达适婚年龄的女人吗?
这么一想,风允文不由露出微笑。“其实也不见得全像你所说的,我们之间还是有些‘不无聊’的事可供回味啊!”
“能不能举个例子?”目前不太方便。
“哦?”方沁白蹙眉。“为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想,你一向都是那样吧!睡得很沉,而且一旦睡着了就不容易醒过来,是不是?”风允文笑着问。
“为什么忽然问这种问题?”方沁白两道眉毛耸得更高。“好奇怪。”
风允文哈哈大笑,接着给了她颇为深情的一个眼神。
“知道我不能和你在一块儿住的原因,那么,找房子的事可以开始了吧?”他说。
本以为这回一定可以获得共识,没想到人家依然不高兴,眼睛里满是幽怨,一张嘴也嘟老高。
风允文叹息。
“又怎么了?事情原委不都已以说清楚了吗?”
“为什么我们非得分开住?”方沁白纳闷问。“你自己说喜欢我的不是吗?而我……我对你……”她红着脸清了清喉咙。“既然我们两情相悦,有什么道理不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现在已以不是把礼谷名节视为第二生命的时代了。”
“两情想悦吗?真是个大惊喜。”风允文笑着看她,欣赏她羞怯时忽然美丽数倍的脸蛋。“不是说过了?要你搬出去住是因为对自己的自制力缺乏信心,每天回到家说看见你半裸身子走来走去的——”
“什么半裸着身子?”方沁白大喊为自己辩白。“我穿着背心和牛仔短裤。”
“那样说够教我心猿意马、想入非非了。”
“骗人。”方沁白又脸红。
“男人在这方面的自我克制能力很难说,有时候再怎么撩拨依然是稳若磐石,有时候却薄得跟纸一样,随时都会崩裂,程度的差异完全视对象而定。”他扯动嘴角看着她。“而你,不晓得为什么,就是有毁坏我所有自制力的本事。”
这样的一番话,也许只有像她这般幸运的女人才能听见吧!方沁白这么想,感觉心里甜蜜蜜的,好像在做梦一样。
对于自己的长相她一向有自知之明,不丑,但也绝对不美丽,不可爱、不娇媚、不特殊,她就是平凡,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不同,他是那种就算站在一百个之中也会牢牢抓住你目光的显眼角色。初见他时觉得他清丽如女星,真正认识了他以后,却心系他无可怀疑的男性魅力。为此她还曾懊恼不已呢!几曾想过今日会听听见这么一番话,把美梦幻化成真?
太过幸福了总不免让人产生怀疑,尤其是方沁白这样缺乏自信的人更是如此。
她搞不懂他怎么会喜欢她,公司上上下下有那么多未婚的女性职员,其中也不乏姿色顶尖、仪表雍容的娇俏佳丽,眼前这位貌似潘安的家伙为什么会在鹤群里挑中一只鸡?
她百变的表情全看进风允文眼底,对于她脑袋上方漂浮的无娄问号,他除了叹气还能怎么样?
“还在怀疑?”他苦笑。“我就真的这么不值得信任?”
“不是这样……”方沁白摇摇头,神情有些茫然无助。
话没说完,人已被拥入风允文双臂之中。
“来吧!我想我可以扫除你的疑惑,增加你的信心。”他微笑。“不过你也得帮我,帮我找出可以尽情和你温存又不致让我流鼻血的方法”。望着她愕然的神情和发红的肌肤,风允文的头缓缓靠向她。
吻她的滋味有如醇酒一般好,好得令他轻尝之后更想畅饮。唇轻轻相贴又分开,风允文帮觉不足,正欲好好吻她个够,大门“碰”地一声被踢开,门外站的是抱着小婴儿的司徒青鹰。
风允文神情愕然地瞪着门口的司徒青鹰,整.整十秒之后才把头转回来。
“为什么不锁门?”他咬牙切齿。
“最后进门的是你。”方沁白提醒他。
“为这种事责备小姐太没良心了。”司徒青鹰在一旁插嘴,换来了风允文一个白眼。
“对不起。”风允文轻声对方沁白说,并低下头在她鼻尖印上一个吻,完全不把司徒青鹰放在眼里的样子,令方沁白既窝心又羞怯,头几乎低到了胸前。
风允文让她坐在沙发上,转头凶恶且不耐地看着司徒青鹰。
“岚若是怎么回事?居然让你抱着小婴儿四处跑。”他知道自己语气不佳,但怪得了他吗?那么棒的事被这个冒失鬼给打断了,他甚至还没有时间好好地亲吻她,这种事任谁碰上了都会一肚了火。
可惜司徒青鹰看不见风允文的怒气,他所有的注意力几乎全都在他宝贝女儿身上。
“岚若在洗澡。”他解释了女儿为何会在他手的手中。“小苇萍刚刚对我笑了,她认得我是她爸爸,这太了不起了,所以我赶快抱她下楼让你和雷豹瞧瞧,啊——我已经拨过电话让他过来你这儿——”司徒青鹰看了坐在沙了上的方沁白,深觉不妙。
果然,风允文开始咒骂,站起来在客厅里走过来走过去。
“真该死了,为什么要在我这儿‘集合’?要看小苇萍我和雷豹可以过去。”
“你说这是什么话?苇萍笑了,我迫不及待——”
“这个年纪的婴儿是不会笑的。”风允文咬牙道。
“岚若也这么说,但是她刚才真的对我笑了!”
“那只是脸颊抽筋。”
司徒青鹰神情一变。
“你好大胆,风允文,居然敢污蔑我女儿。”
“什么污蔑?你的神经病在小苇萍出世以后显然更严重了。”
情势有点接近剑拔弩张,方沁白颇为担忧,忍不住站起来拉住风允文。
“你怎么可以对总裁这么没有礼貌?他是我们的上司啊?”
“已经不是上班时间了。”
“上班时间你对我也一样没有礼貌。”
风允文好想踢他出去,如果不是那家伙手中抱着小婴儿,也许他的脚早巳不听使唤自行动作了。
“你先回楼上去行不行?待会我上去找你。”最后他这么对司徒青鹰说,对方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故意的,居然劈头问了他一句。
“还有兴致继续啊?不错喔!能让你‘意志’这般坚强,这位小姐我应该重新认识一下。”
“你太久没被有揍了是不是?”
“阿风!”方沁白情急之下喊了他,双手来拉着他的衣服。
司徒青鹰走了过来,摇着头对风允文说:
“都已经到了这么熟识的程度,居然还瞒着我们,很不够意思喔!阿风!”那声“阿风”和方沁白喊得有八分相似,风允文的脸色只能以“铁青”两个字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