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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呢?」

  「很抱歉,那天我只怕是分身乏术,只好先祝你们玩的尽兴了。」陶然看了看表。「我得走了,朋友还等著我呢!」

  「等等,我还有话跟你说。」沈靖澜唤住她。

  「什么事?」陶然又转回身子。

  「呃——和秦翼风有关的事,你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

  「现在吗?」

  陶然颇为为难,虽然下午一、二堂没课,但学生会里事情还多著呢,尤其湘凝还在那儿等她,放她鸽子的话後果是很可怕的。

  不过她既然考虑和秦翼风「交个朋友」,有关他的事情她当然有兴趣知道!再加上这戴墨镜的家伙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她的好奇心在蠢动了。

  「可以吗?我们找个地方谈谈。」沈靖澜又说。

  陶然思索著,理智和冲动在交战,半晌之後她终於点头道:

  「如果三点钟以前能结束的话,我想我们谈谈也无妨。」

  *  *  *

  原本以为就在附近找个地方坐下来谈的,没想到居然会又一次坐上同一辆车子,只不过这回车里只有他们俩,而且她对於目的地是哪里一点概念也没有。

  「喂!我们究竟要上哪里去?」陶然忍不住问。

  沈靖澜微微偏过头看了她一眼。

  「你喊他秦大哥,却总是喊我『喂』。」他说。

  「要我喊你大哥有点奇怪。」陶然也回看了他一眼。「你和我一样是二年级的学生,不是吗?」

  「我可比你大上好几岁。」

  「哦?是吗?那么请问您今年贵庚?」

  「二十六。」

  「咦?」陶然吓了一跳。「你是当完兵才考大学的吗?」她问。

  「有一段时间我根本没想过要上大学。」沈靖澜回答。

  「那么後来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我母亲。」

  「伯母真是好本事,要说服一个浪子回头可不容易。」

  沈靖澜蹙眉。他在她眼里始终是个不良份子,即使是现在也一样,这令他恼怒,却又没什么立场反驳。

  「那时候的我的确叛逆不学好,但母亲临终前拉著我的手声泪俱下,要我想想自己的未来——我再心狠也无法置之不理。」

  「对不起!我不知道伯母已经过世了。」陶然纳纳地道,在心里责备自己口无遮拦。

  沈靖澜扯扯嘴角道:

  「她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虽然最後如愿进了沈家,受到的压力与排挤却榨乾了她的活力、抹去了她的笑容,最後甚至夺走了她的生命。她怕她死後我在沈家更无立足之地,所以要我考大学,毕业後至少能养活自己。」

  「你父亲呢?他也过世了吗?」

  「对我而言是这样没错。」

  「这么说来伯父还活著了?」陶然对自己很感冒。「对不起——对不起!我缺乏说话方面的艺术涵养!我会找几本这方面的书来仔细研究。」

  「别在意!」沈靖澜给她一个微笑。「我有三个哥哥和一个妹妹,是我父亲和前妻所生,我对他而言并不特别珍贵,几乎可以说是可有可无;他对我也一样。虽然我身上流著和他相同的血液,我们之间却缺一般父子之间的亲匿感情。」

  「怎么会这样呢?」陶然推推眼镜。「你总是他的儿子,他没道理不疼爱你,会不会是你太叛逆不羁,而伯父又太严厉,才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她说。

  沈靖澜又偏过头看她。

  「我可没办法像你这么乐观。」他说。

  陶然吐吐舌头说:

  「不好意思!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

  「不需要。」

  「那很好,你可别再难过了哦!」

  「我说过我很难过吗?」

  「就算不是『很』难过,也是『有点』难过,这是人之常情,用不著你说我也知道。」

  沈靖澜觉得心湖在波动,这些事他从不曾向任何人提起,为何却能在她面前侃侃而谈?抛开儿时的记忆不谈,他们甚至连朋友都谈不上,然而也说不出为什么,只要有她在,他的心就会变柔变暖,好像身旁有位知心好友,他可以敞开心胸,畅谈所有心事。

  「对了!」这时候陶然忽然喊。「你还没告诉我呢!我们究竟要上哪儿去啊?」

  「开著车子兜风不好吗?」沈靖澜说。

  「既然有事情要谈,就应该找个地方坐下来,点杯饮料再聊,不是吗?」

  「饮料在後座上,麻烦你自个儿拿。」

  「你连饮料都准备好了?」陶然探头到後座去看。「喂!老实说!你是不是早就计算好要将我拐到车上?」

  「说『拐』就有点难听了,我说过,只是开车兜兜风。」

  「那秦大哥的事呢?你之前说要跟我谈的。」

  车子发出尖锐的煞车声,急速地向右切出,陶然白著脸抚著胸口,一直到车子停在山壁旁,才吐出憋了许久的一口气。

  「你干嘛忽然停车?想吓死我?」

  陶然将眼镜拿下来擦拭,转头以责难的眼神看他。

  「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别提起秦翼风!」

  沈靖澜也摘下墨镜,蓝色的眼眸亘盯著陶然那满是疑惑神情的清秀脸庞。

  「什么嘛!」陶然真的被他弄糊涂了,耸起两道细眉道:「是你自己说的,要跟我谈有关秦大哥——」

  她话还没说完,沈靖澜已经一手挡住她的脑後,趁她错愕之际,将唇贴上了她的……

  *  *  *

  经过几秒钟的时间,陶然才意识到自己被吻了,那种只在漫画和电影里才看得见的情节,此刻正在她身上重演。她感觉到唇上炽热的温度,还有紧紧撑住她後脑的有力手掌,男人和女人的力量竟有如此大的差异,她想动、想逃,却几乎动弹不得。

  沈靖澜的唇需索地压著她的,舌尖则霸道地试图闯过她紧闭的唇瓣,他虽然在陶然的不断推拒下短暂地抬头,但随即又在一声叹息後再次吻上她的唇。

  陶然无法形容自己所受的屈辱,莫名其妙地就被吻了,居然还无法挣脱,就这样无助地任由一个男子予取予求,这和被强暴又有什么不同?

  他果然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坏胚子,她根本就不应该上他的车。

  羞辱加上气愤,陶然逮著个机会朝沈靖澜肚子上使劲地打了一拳,沈靖澜闷哼一声,松开了手,她则趁机推开车门下车,朝回学校的方向走去。

  陶然用手背用力擦著嘴,顺道抹去沿脸颊滑落的泪水。她是笨蛋!全台湾最笨的十九岁女孩,这么轻易就相信一个陌生人,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也是咎由自取。

  陶然迈开大步往前走,沈靖澜则很快地追了上来。

  「等等!」他拉她停下来并转过她的身子。「你打算就这么走回学校吗?」

  「不行吗?」陶然撇开头不愿看他。「至少我可以确信自己在回到学校时还是个处女。」

  沈靖们脸红了!但是陶然并没有看见。

  「对不起,我——」

  「这不是说声对不起就能一笔勾消的事。」陶然说。「不过算了,是我傻得上了你的车,我自己也要负一部分责任,现在请你放开我好吗?再继续跟你说话我就要吐了。」

  「你——」沈靖澜没有放手,反而抓得陶然更紧,她抬头怒视他,他则倒抽了一口气。「你——你哭了?」

  陶然用力踩他的脚,然後挥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自然地,他很快又追了上来。

  「上车吧!我送你回学校去。」

  沈靖澜想拉住她,手伸出去又收了回来,他想起她湿润的眼睛和略显红肿的唇。

  「你以为我真的是傻子?」陶然完全没有放慢脚步。

  沈靖澜只得跟著她往回走,但这么愈走就会离他的车子愈远,学校离这里有好长一段距离,车子停在这狭小的山路上也会造成别人行车上的危险,他真是左右为难,只好再一次开口道:

  「从这里是没办法走回学校的,先上车好吗?我绝对不会再对你——」

  他话只说了一半,因为陶然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觉得心揪了一下,不自觉地就闭上了嘴。

  说来也真巧,这时候有辆计程车从山上下来,陶然立即挥手将它拦下。

  「可以载我回山上吗?到玫瑰女子专校。」她问。

  「可以啊!到前面回个车就行了。」中年司机这么说。

  於是陶然毫不犹豫地上了车,沈靖澜虽然跟了上去仍来不及阻止,他站在原处看著黄色的计程车远去,又看著它折回来往山上跑,良久之後才举步缓缓地走向自己的车。

  第五章

  陶然强忍泪水的脸不断在他面前浮现,驱车返回学校的沈靖澜一整路都觉得心神不宁。都怪他不好,不应该唐突地吻了她,或许有些女人喜欢这种强势霸道的作风,但绝不会是陶然,从她的表情和断然搭计程车离去的举动,就可以知道她是多么忿怒,这真的不是几句对不起就能作罢的,他——他怎么会那么冲动?

  情绪极度恶劣的沈靖澜刚刚取出寝室钥匙,秦翼风已经热切地从对面冲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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