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别哭。」他温柔地用袖子抹去她的泪。
夏玉娃顺势偎入他怀中,哽咽地道:
「飞云,我……我是不是很坏?我就这样跑了出来,他们一定很伤心、很难过。」
「敢丫头。」慕容飞云爱怜地搂紧她。
「告诉我,你恨他们吗?」
几乎是反射性的,她立即摇头。
「你不是也想寻回你的爹娘?」
迟疑了一会儿,她点点头。
「这就是了。」他微笑,「我想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才迫使他们遗弃你,或许刚开始会有短暂的矛盾,但别急着排斥,顺着自己的心和感情,试着去接受,好吗?」
他的话抚平了她内心的不安,她点头应允道:「我明白了,飞云,谢谢你。」
「说什么谢?敢瓜。」
夏玉娃伸手抚着他下巴的伤处,心疼地道:「还疼吗?」她无法忘怀他的伤,这是他爱她的证明。
他夸张地摀住下巴嚷嚷:「疼极了!因为它缺乏爱情的滋润。」
她被他逗笑了,轻轻在他伤处烙下一个吻。「这样好些了吗?」
「还不够。」慕容飞云贪心地道。
他灼热的目光看得夏玉娃脸红心跳,主动地在他唇上轻啄了下,随即退开。
「这样总行了吧!」
「还不行……」他按捺不住地搂住她,堵住她的唇。
*****
待两人一回到正厅,夏氏夫妇随即飞奔至夏玉娃身边,急切地道:「玉娃,我的乖女儿,你原谅爹娘了吗?」
「我……我真的是你们的女儿?」
夏夫人又哭又笑,「傻孩子,当然是啊!你手里的玉箫,正是当年先皇御赐、独一无二的证据;还有你的右肩,是否有一块红色胎记?」
夏玉娃一震,她的右肩确是有这个胎记。
夏忌远眼眶含泪,「回来吧!孩子,你是我们的女儿啊!」
夏玉娃咬着唇,热泪盈眶地看着慕容飞云,只见他无言地用眼神鼓励着她。
「爹、娘!」她终于喊出声,张开双臂抱住二人。
「好孩子、好孩子……回来就好……」
一家三口相拥而泣,气氛顿时变得温馨感人。
慕容飞云和雷九天则露出欣慰地笑容。
待情绪较为平复,夏忌远领着妻女二人,来到美公子跟前恭敬一跪,道:
「多谢皇上替微臣寻回小女,如此大恩大德,微臣必当做牛做马,以回报圣上皇恩。」
他这一跪,夏夫人也随之跪下。
「皇上?!」夏玉娃吃惊地张大嘴。
他是皇上?这个年岁与她差不多大的年轻美公子竟是皇上!
转头看着慕容飞云与师父,却见他们二人依旧老神在在,一副「真如我所料」的神态,难不成他们早就知道了?
「玉娃,快跪下。」
「呃?」她回过神,发现夏夫人正轻拉扯她的衣袖。
「免礼了,二位,快请起吧!」
「谢皇上。」
夏玉娃这才恍然大悟,这就是为什么这位美公子身上总有一股强势独尊的高贵气息的原因。至于那过于阴柔娘娘腔的安总管,恐怕也是位大内公公吧?
美公子--该说是当今皇上微笑地道:「恐怕两位早已识破了吧?」
他这话是针对慕容飞云和雷九天说的。
「哼。」雷九天轻哼一声。
慕容飞云始终是一脸微笑。
「大胆!竟敢对皇上不敬!」
「退下,安公公。」
「这……皇上,您太纵容他们了,这样一来……」
「朕说退下。」
「是。」安公公答得不情不愿的。
「这二位是……」夏忌远疑惑道。
「呃,爹,这位是自小收养我长大的师父--雷九天;另一位是……他是……」夏玉娃为难地住了口。他是她的谁呢?他们似乎什么关系也不是。
突然一只手圈住她的腰,一道声音已回答道:
「在下慕容飞云。」
「你们……」夏氏夫妇看着他亲昵的举动,面面相觑。
雷九天不耐烦地一挥手,「他们是什么关系,你们难道还看不明白?小丫头怕羞,所以不敢明说。」
「不是这样的,我……」夏玉娃亟欲挣脱那只锁在腰上的手。
这样急着和他撇清关系?慕容飞云感到一丝不快。忽然一抹邪笑在他脸上荡开,他一把拉起夏玉娃,当着众人的面吻住她的唇。
这个疯狂的家伙竟偷袭她?!她惊愕地张嘴,却让他的舌更不客气地侵入。
实在太过分了!夏玉娃气极,她怎能这样让他予取予求?
她一僵用力咬了下他的唇,原以为可以制止他的行动,没想到适得其反,她得到的竟是更火辣热情的回应,吻得她险些虚软地站不住脚。
一吻完毕,慕容飞云一手环着她的腰,另一只手轻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沙哑地低喃道:「原来你也有如此热情的一面,显然在我的调教下,你的技巧进步不少。」眼中闪着情欲和一丝狡黠。
「你……」
他又啄了一下她红艳的唇,阻止她说话。
「这下子,你、我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语气却是带着笑意的。
雷九天轻哼一声,其余众人则傻楞楞地看着这一幕。
最先回复过来的是夏忌远,他低喝一声:「玉娃!」
夏夫人赶紧奔上前去,将失而复得的爱女一把拉开,淡雅的脸上有着不可置信的神情。
「你们、你们居然……」夏忌远的神情带着微愠。
夏玉娃红透了脸,低着头,纳纳地道:「爹……」
「你不要说话。」夏忌远说完又转向慕容飞云,审视的眼神有些犀利,「你是何人?」
慕容飞云收起白折扇,斯文有礼地略一欠身。
「晚辈慕容飞云。」他再度重申。
夏忌远挑起眉,「你可是江湖人称的浪子神医?」
「正是在下。」
夏忌远脸色变了,态度不善地沉声道:「慕容少侠温文潇洒,玉树临风,如此仪表出众的翩翩才子,自是有无数名门淑媛青睐于你;何况少侠红粉知己遍及天下,尽得世间美人,应当知足了。小女不是慕容少侠游戏的对象,请你自重些,适可而止吧。」
「晚辈并没有把玉娃当成游戏对象。」玩世不恭的调调收敛了。
夏忌远吐了口气,「请慕容少侠别再来接近玉娃了。」
「我是认真的,也不会死心,前辈可以不信,但我依然会做我想做的事,任何人都不能动摇。」
夏忌远一怔,随即拧紧眉,「你……放肆!」
「晚辈失礼。」慕容飞云还是微笑,「但是我决定去做的事,就绝不会改变,请前辈明白。」
「好个狂妄的小子!」夏忌远冷笑,随即一挥手,「非常感谢慕容少侠陪同小女前来,本侯不送了。」
敢情是在下逐客令?他堂堂浪子神医,竟沦落到被赶出门的地步?
「爹!」夏玉娃挣脱母亲,跑到慕容飞云面前。
这样做实在太过分了,居然当着众人的面出口赶人?
「玉娃?!」
夏忌远头痛地看着女儿,他这是在保护她呀!这个男人太轻狂,太危险了,教他如何能放心地把女儿交给一个浪子?他不想第二度失去女儿。
「玉娃。」夏夫人又将她带离。
她也不赞同宝贝女儿和一个浪名远播的男人在一起。
「娘!」夏玉娃挣扎着。
夏忌远突然下令道:「把小姐带回房里去。」
「是。」两旁随侍在夏夫人身边的婢女将夏玉娃强行移离。
「你们放开我!」她扭动着想挣脱,看向慕容飞云。
她的视线和慕容飞云带笑的眼睛对上,他沉稳深邃的黑眸立时抚平她的不安,她停下抵抗的动作。四目交接,默默无言,然而她已理解慕容飞云方才眼神中的涵义。
她在他眼中读出一个讯息--等我。
夏玉娃缓缓地扬起了嘴角顺从地被婢女架进去。
随即,雷九天不雅地打个呵欠,嘴里嚷着什么「侯门深似海、他这一介粗俗不堪的糟老头不配待在这里」之类的话,匆匆起身和慕容飞云一道离开怀恩府。
在场只剩下夏氏夫妇、皇上、安公公四人。
「倒教皇上看笑话了。」夏忌远苦笑。
方才那亲热的一幕简直就是伤风败俗、不堪入目!他可不允许他的女儿如此轻浮随便。
「无妨。」皇上状似不在意地一挥手,然面一双星阵却黯淡无光。
如此甜美可人的姑娘,怎可许给慕容飞云那种轻佻浪荡的花花公子?她应当适合更好的对象。
想起两人吻得浑然忘我的情景,他不禁握紧拳头,心头一把无明火烧得正旺。
*****
一弯新月在夜空中若隐若现,徐徐的风透着沁凉。
夏玉娃斜倚着窗边。无趣地看着窗外,一向精亮有神的活泼大眼失去光芒,变得毫无生气。
她好想出去啊!
重重地一个踏地,她向房门走去。适巧门被打了开来,一位丫鬟银杏捧着茶盘走入。
「咦,小姐要去哪儿?」
「我要出去透透气,你别拦我。」
银杏将茶盘往桌上一搁,回道:「小姐还不安歇?你不能随便乱跑的。」
又是这些话,夏玉娃不耐烦了,「我只不过出去走走,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