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走?纪韦一个箭步跨上前,拦住了向海茹。
「你刚刚说什么?其芳走了?不可能!我们早上才分手的啊!」
向海茹原本不想理会他,但呈现在他眼底的焦虑却教她心软。
「看样子她是等你出门才走的。她托人带口信给我,让我替她退了房子。我心下一急,直接找上她的公寓时已不见她的踪影。」
难怪电话一直没人接,原来……「她有没有说上哪儿去?」血色迅速从他的脸庞褪去,他一时心乱如麻,只希望尽快得知任其芳的去处,哪怕她到宇宙的尽头,他也要把她追回来。
「她要是有交代行踪我何必来找你?喏,我在公寓守卫室拿的,是其芳留给你的信。」她从皮包里掏出一个白色信封交给纪韦。
「不过我想她也不可能告诉你她的去处。」
抽出信封内的信笺,入眼的第一行字就狠狠地抽痛纪韦的心!
纪大哥:
我还是这样称呼你吧!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在另一个城市了。原本打算不告而别的我,还是忍不住写了这封信给你。
千头万绪,我不知该从何说起。如果没有遇见苏妮小姐,我想我会一直把你给的友情误认为爱情。我不知道你怎么会认为我被麦可强暴,还把所有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经过昨夜,我想你一定明白了真相,所以,我不想再成为你的负担,就让我带着仅剩的自尊离开吧,一切的错误就让它划下休止符!
纪韦心痛地收起信笺。写了这么一封毫无重点的信,他可以想像其芳在写这封信时失魂落魄的模样。
「你有没有其芳老家的地址?」他问着方才在一旁抢看信件的向海茹。
「没有,不过我可以帮你查。」她突然同情起纪韦。
「那就麻烦你了。」
「别客气,你还是先想想找到其芳时该怎么说服她相信你才是真的。你应该知道她的个性,执拗、任性又爱钻牛角尖,挺麻烦的一个小丫头。」哈!她有点出卖朋友之嫌,但她的出发点也是为了其芳好。
「我会从长计议,但我现在最想做的是!」
「撕烂苏妮的嘴巴!」向海茹忍不住接腔。
纪韦略勾起唇角。
「我帮你!」向海茹义愤填膺地道。
「如果你觉得不便出手打女人的话,我可以代劳。」
唉!她这个女人……很暴力哦!纪韦睨了身旁还一副大梦未醒的江堂,唉!又是一件麻烦事。
「不用了,苏妮的事我自己会搞定,你尽快帮我找到其芳的去处才是真的。」
「包在我身上。」向海茹状似不经意地睨了江堂一眼,「那我走了!」
纪韦用手肘推推江堂。
「你送送向海吧!」
「喔!」江堂搔搔自己稀薄的头发,跟在向海茹身后走了出去。
握紧手中的信笺,纪韦还是不愿相信任其芳就这样离他而去。昨夜的缠绵、枕边的温存,他还清晰地记得她的发香、她甜甜的气息,如今却只剩这薄薄的信笺,无言地指控他的粗心大意,嘲弄他的后知后觉。
隔日清晨,雾气氤氲,烟云弥漫的山径上,一辆进口高级轿车喧嚣地扰了整片山林的宁静。
苏妮手握方向盘,一夜未眠的她两眼布满了血丝。她和纪韦彻夜谈判,任凭她软硬兼施、苦苦哀求,依旧无法动摇纪韦往后王不见王的决定。走到这般全盘皆输的局面,麦可该负大部分的责任,要不是他胡说八道,让她以为握有绝佳的筹码,她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车子在别墅前发出尖锐的煞车声,车才一停妥,苏妮已旋风似地破门而入。
她直接进入卧室,却看见麦可和一名冶艳女郎正赤裸裸地交缠在床上。
发现有人入侵,那名女郎迅速拉过被单遮掩一身的春光。
「嗨!小妹,你忘了敲门哦。」麦可虽然颇为诧异,却仍是满脸笑容。
「谁是你的小妹,把房契还给我!」她实在是蠢得可以了,竟然拿她老爸名下仅有的这幢别墅来换一个假消息,而且还让这无赖占了便宜。
「房契,你一大清早闯进我家就为了向我要房契?」麦可搂过身旁的惹火女郎,半眯起眼睛不以为然地说道。
「呸!这是你家吗?狗杂种!也不称称你的斤两。」盛怒下的苏妮极尽刻薄地挑衅着。
「苏妮,你嘴巴最好放干净点。房契上白纸黑字写明了这幢别墅未来的主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我。这可是你心甘情愿签名盖章过户给我的,你这么快就忘了?」
「我没忘,但是你耍手段欺骗我说……」她顾虑地睨了窝在麦可胸前的女郎一眼,「喂!我们在谈家务事。」言下之意甚明。
麦可给了那名女郎一个火热的长吻,「你到厨房冲杯咖啡。」
女郎扭着柳腰,不甘不愿地披了一件外衣走出房门。
「怎么?看我和别的女人上床这么碍眼?」麦可揶揄道。
上床两个字让苏妮觉得刺耳极了。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听清楚,我要你在今天日落之前滚出这幢房子。」
麦可一点也不为所动。
「我没听错吧?你有什么权利赶我走?」
「你别给脸不要脸,如果我申请做血液检定,到时候……丢脸的可是你。」苏妮祭出王牌。
「是吗?苏妮啊苏妮,枉费你在社会上打滚了这么久,你想我会笨到没为自己留后路吗?」
苏妮闻言一惊,「你动了什么手脚?」
麦可狂肆地笑了起来。
「我是动了点手脚,我想你的票房一向不赖,真枪实弹、裸露三点、香艳刺激的A片一定能帮我赚进不少的钞票,只是难为了我还得充当男主角。」
苏妮全身颤抖得无法自制,「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话虽这么说,但她的心却惶恐不已。
麦可下了床,缓缓地踱向一旁的陈列柜,陈列柜上摆着十来卷的录影带,他挑出其中一卷丢向软床。
「你要的证据。」
苏妮抓起床上的录影带,紧张地冲向另一侧的录影机前,打开电源,推进录影带,她的小手从头到尾抖个不停。
她将电视萤幕打开,屏息望着萤幕,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影像在她还不及将那口气呼出时紧攫住她的双眼!
啊!她尖声狂叫。发疯般地拿起一旁的烟灰缸砸向电视萤幕,退出影带拼命拉扯着磁带。
「别傻了,那并不是唯一的一卷。只要你不揭穿我的身分,把这幢别墅让给我,这卷录影带就永远不会流到市面。钱嘛,你再赚就有了,何必这么计较呢?」麦可的唇邪恶地扬着。
「你好狠!」她恨得咬紧牙,如今她是人财两失了。
麦可走过来收拾一地的玻璃,「别把我形容得这么糟,瞧瞧你敲坏了我的电视机我也没要你赔。至于报应……我会等着瞧。」他背对着苏妮,趾高气昂地宣示他的胜利。
苏妮瞪视着麦可,她的脸因愤怒而变得阴沉,然而麦可并没有停止他的嘲弄。
「改天我一定会包个大红包感谢你的拱手相让,毕竟这世界上像你这般大方的女人还真不多……」
理智无声无息地自苏妮的脑海里抽离,她的眼底聚集着因狂怒而生的杀意。她弯腰拾起地上的一块破碎玻璃,奋力往麦可的后颈刺下去……
如水注般的鲜血喷洒开来,麦可错愕地转身,苏妮抽出玻璃尖片再度往麦可的脖子刺去。她已杀红了眼,奋力地持续她手中的刺杀动作,直到麦可的身躯静静躺在血泊中一动也不动。
就在那名女郎的惊叫声中,苏妮这才回过神,惊慌的夺门而出。
苏妮和麦可因钱财纠纷,演出的兄妹相残事件震惊全国,各家报章杂志争相报导第一手消息,名义上还挂着苏妮经纪人的纪韦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刑事局的探员频频传他问话,记者群更是二十四小时盯紧他,苏妮手上未完成的表演合约事宜接踵而来,然而最令他沮丧的莫过于任其芳至今仍音讯全无。
事实上当天下午向海茹便探得了任其芳老家的电话号码,但其芳根本没回家,她的家人也一直没有她的消息。
面对这样的困境,纪韦一度为任其芳戒掉的烟又重新上了手,他一根接一根地抽,每每在一不小心被偷拍上电视或报纸的镜头里,他总是颓废地叼着一根烟。不知情的人以为他是为了苏妮才如此颓丧,甚少人明白每当夜深人静时,他思念任其芳的心直揪得他夜夜失眠。
今晚,弯弯的月儿独自高挂天际,没有群星为伴更显孤寂。
纪韦叼着一根烟从公寓走了出来。他没有开车,只想徒步走到闹区,找个可以喝酒的地方醉它个一天一夜。一醉解千愁……但愿如此!
发现有人从公寓便一路跟踪他而来,他一点也不在意。这些天他被跟踪得已经麻木了,谁爱跟就让他跟好了,横竖他又没窝藏嫌犯,怕什么来着。
第10章(2)